“哦。”常爷爷看着他,认真道:“你还记得之前跟我保证过的吧?”
余清泽点头,道:“当然,我说的话永远算数。爷爷您别担心,我就是担心乐哥儿钻了牛角尖,你放心吧,我会看着他的。”
常爷爷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叹口气,道:“你记得就好。”
第二天、第三天,乐哥儿和畅哥儿也都吃过早饭就过去叶大夫家了,可还是得到同样的答案,被正伯给拦住了。
“这事儿,我跟家主说过了,他说不行。两位哥儿,我们老夫郎现在是真的身体不好,长期劳累成疾,j.īng_神也不好,家主不敢再让他辛劳,请你们回去吧。”
说着,正伯便关上了门。
乐哥儿和畅哥儿无奈,只好将点心靠门放着,然后回去了。
“正伯,怎么,他们又来了吗?”院子里,薛白术正在给他阿么挖地,看见正伯拿着两盒熟悉的点心进来,问道。
正伯点头,无奈道:“是啊,每次还把点心放门口就走了。”
薛白术看了,叹口气,说道:“要是我的医术能有阿么的这么好就好了,我就可以去给他们看看。可惜我爹对这方面也不j.īng_通。我昨天去拜访了一下李大夫,跟他说起这事,他跟我说了下,他都没办法,更别说我了。”
薛白术的爹也是个大夫,不过主要j.īng_通的是外伤处理和骨科,对哥儿不孕这种问题,也是束手无策。
正伯答道:“三少爷,您也别妄自菲薄,你现在的医术已经很不错了,假以时r.ì,定能超过老爷和老夫郎的。”
“唉……”
中午的时候,薛白术和他爹应洛少爷的邀请到聚福楼去吃饭。
小二带着他们到了秋菊阁。
进了雅间,洛少爷和洛夫郎已经到了。
“洛大人,洛夫郎。”薛白术和他爹薛景福拱手行礼。
洛明达见了两人,起身拱了拱手,道:“薛太医,薛兄弟,哈哈好久不见,想不到你们也回来桐山了。来,快请坐。”
薛景福带着薛白术坐下,然后摆手笑道:“现在可不是太医了,洛大人可不敢再这么称呼。”
洛明达笑道:“您谦虚了。就您这一手医术,要不是叶大夫身体不好,您执意要回来,皇上怎么可能放您走。欸,叶大夫怎么没一起过来?”
“哎,他身体不好,不便出门,请我代他向您二位带好呢。”薛景福叹口气,解释道。
“这样,是我们疏忽了,打扰了叶大夫静养。家么一直惦记着您两位的恩情,让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两位。”洛明达说道。
“客气了,医者本分。洛少爷不必挂在心上。”
几人客套了几句,开始聊起来。很快菜上来,他们边吃边聊,倒也和乐。
饭局后半,薛白术起身下楼,要去解手。
经过厨房的时候,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这几天到他家来求医的那两个哥儿其中的一个吗?原来他是这家酒楼的厨子啊?
他也没在意,去后院茅房解了手。再出来时,正好看到那个哥儿和一个老人家在后院井边说话。
他便站在一边,想等两人说完再去洗手。
正当这时候,他爹也下来解手了。
“白术,你站哪儿做什么?”
“……”薛白术顿了一下,看两人看了过来,赶紧说道:“没做什么,我洗洗手就上去了。”
乐哥儿看到是薛白术,顿时睁大了眼睛。
常爷爷问道:“怎么了?认识?”
乐哥儿点点头,没具体说是谁。
倒是薛景福经过时,看到常爷爷,他停住了,看了半天,迟疑着问道:“老哥,请问,您可是姓常?”
第116章 旧事因缘
常爷爷看着眼前的人,穿着很好,看起来也是非富即贵的,自己并不认识,也没什么印象,他点头,答道:“我是姓常,贵人您是?”
薛景福一脸惊喜,然后又问道:“您的儿子是不是叫常武?”
乐哥儿听到他爹的名字,好奇地转头看着薛景福。这位老伯是薛少爷的同伴,怎么会认识爹的?
常爷爷面露惊讶,道:“我大儿子是叫常武,您怎么知道的?”
薛白术也走近了,洗了手便站在他爹身边,好奇地听着。他爹遇到熟人了?
闻言,薛景福立马上前握住常爷爷的手,激动道:“老哥,您可能不记得了,九年前我们见过的。”
九年前见过?
常爷爷懵懵的,完全想不起来见过这人。
“爹,你们认识啊?”薛白术问道。他看老人家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认识他爹啊。别不是他爹认错人了吧?
薛景福转头,对儿子说道:“你不记得了吗?九年前咱们清明回来祭祖,返程的时候船只在清河上被一颗浮木撞到,一个急浪把咱们全都掀到水里了,好多人不会游水,当时救了我们的就是常武叔叔和常叔么啊。这是常武叔叔他爹,不是见过的吗,你怎么忘记了?快叫常爷爷。”
薛白术一听,也想起来九年前这回事,他爹不说的话他还真没认出常爷爷,那时候他还小。不过,他还是很敬重地鞠了个躬,叫道:“常爷爷。”
常爷爷是没认出他们的,但是听到他说的事,倒是知道了。
“你们,你们当时也在船上啊?”常爷爷表情有些复杂地问道。
乐哥儿闻言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神色有些悲伤落寞,手指不自觉抓住了自己的衣摆。
薛景福刚见到两人有些激动,现在看见常爷爷和乐哥儿的表情,也平静下来了,点头道:“我们就在船上,也是常武兄弟夫夫把我们救起来的。老哥,不,老叔,我,对不住,我就是见到您一时有些激动,无意让你们想起伤心事难过。”
常爷爷摇头,说道:“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薛景福表情一时有些尴尬了。本来见到恩人的爹还很激动的,现在完全是感到歉疚了。
当年清明节,他带着夫郎和最小的儿子回乡祭祖,返程那天清河上风浪有点大,不过仍在可以出行的范围之内,他们便上了船。
因为前几天一直下雨,河里水流比平常急,不时还有些树枝漂在河里。他们当时乘坐的那条船有些破旧了,在河中央的时候不小心被上游漂下来的一棵树撞到,船夫还没来得及稳住船只,又正好有个急浪打过来,将他们一船人全都掀到了河里。
那时,正好对面有船只过来,离他们不远,见船翻了,立马有四五个会游水的人跳了下来救人。当时常武夫夫就在其中。
翻船的那一船有二十多个人,会游水的也不多,场面一时很混乱。跳下来救人的人救起一个就弄到另一艘船上,每个人都来回了很多趟,很消耗体力。
薛景福家三个人是先救起的一批,他们都受到了惊吓,看着河里还有在不断挣扎的人,还有好几个人直接被河水冲走最后淹没了。
后来,常武夫郎在救一个年轻的哥儿的时候,被那哥儿抱住了,不论常武夫郎怎么喊着让那哥儿放手不要怕,那个哥儿都没放手,使劲掰他的手也没用。
那哥儿受到惊吓,已经被恐惧支配,察觉到有人救自己,下意识便拼命地抱住了常武夫郎,根本听不见身边的人说什么。
常武夫郎被抱住了,根本游不动,他之前救了那么多个人体力本来就不多了,现在又弄不开那哥儿,只能徒劳地看着两人被水淹没。
常武也在救人,等到船上有人提醒他夫郎被缠住时,他夫郎已经被河水没顶了。他立即大喊着游过去,潜入水里去找人,可因为下了几天的雨,河水浑浊得很,也挺急,他根本看不见,只能在水里摸索。
船上的人都看到那边的情况了,都大叫着人过去帮忙。可等有人在远处找到他们的时候,三人都已经没了呼吸了。
薛景福不知道水下发生了什么,他估计可能是常武好不容易找到他夫郎,自己却又被那之前溺水的哥儿一起拉住了,最后三人一起沉在了水里。
最后,又有船只经过,将他们一起运送到了离岸边最近的青州那边的码头。那船上正好有人是牛头村隔壁村的,认识常武,见状,他立即又返回牛头村将常爷爷带了过来。薛景福他们才见到了常爷爷。
那时候,被救的人有些身上还有些银子,就想一起凑些银两给常爷爷,被常爷爷拒绝了,他就带着儿子夫夫俩的尸体回去了。
想到以前的事,薛景福抹了下眼,那场景,他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有些后悔,不该提起,让老人家再想起这悲伤的事情。
薛白术对九年前的事情也记忆犹新,见现在场面有些尴尬,他看着乐哥儿,问道:“常爷爷,这位哥儿是?”
常爷爷答道:“这是我大孙子,就是常武的大儿子,常乐。”
薛白术闻言,朝乐哥儿说道:“原来是乐哥儿,先前不知道是你,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乐哥儿摇摇头,表示不要紧,也没什么失礼的地方。
薛白术见他比划手势,这才知道他不会说话,难怪之前都是另一个哥儿在说话呢。
“怎么,你们先前见过?”薛景福问他儿子道。
“就……”薛白术正想说话,被个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