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年盯着他的眼睛说,“十年前的那个冬天,那天晚上的是我,不是君恒。”
陈安修手里的矿泉水落在沙发上,尽管赶紧伸手去扶了,但已经流出来的水还是浸湿了他和章时年之间的好大一片地方,“怎么可能??!”
章时年将当年的事情没有隐瞒地缓缓道出。
陈安修听他说完,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喝醉酒爬错床,原本该躺在那张床上的肖飞恰好因为出租车坏掉而滞留在路上,所以他就成了肖飞的替代品,还因此有了一个吨吨,彻底改变了他之后十年的人生。这一切仅仅就是源于一场误会和巧合?
“安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整件事的?”
“去年春天遇到肖飞那次。”
“我误会了君恒十年,我一直以为那晚的人是他。”
“这件事,我欠你一句道歉。”
“我忽然觉得,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笑话。”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明白了当初只是一场误会。
“抱歉,安修。”
“不用道歉,那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安修。”章时年倾身去抱他,这次陈安修没有躲开,他甚至还伸出手,在章时年的背后拍了拍。
午后两个人在花园里用过下午茶,两人还回房睡了一觉,章时年本来想留他吃一起吃晚饭的,陈安修说山上还有事就先走了。
*
陈安修又去校园门口接吨吨放学,吨吨看到他沉默地走过来。
回家的路上有很多槐树,山下五月底就见到槐花的影子了,山上到六月中旬还有,有人拿着铁钩子在拧槐花,吨吨偷偷拿眼睛看陈安修,以前就是他不说话,爸爸一个人也能说一路的,今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一点都不习惯,他忍了好几次,眼看着就快到家了,他终于憋不住喊了一声,“爸爸。”
陈安修低头,一如既往,眉开眼笑的样子,“你终于肯和爸爸说话了?”
吨吨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便别开头,不再和他说话。
真像,吨吨和章时年真的很像。
陈安修故意作对一样去揉他的头发,“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心事?”和他闹了两个多月的别扭了,还不打算停止。
讨厌,都把头发弄乱了,吨吨去抓他的手,握住他的两个手指。
陈安修装作没发觉,吨吨也将错就错地没松开,今天爸爸好像有点不对。
*
陈安修一个信封递给楼南。
“怎么,想来行贿?”楼南掂掂信封,里面是好像是空的,他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个透明袋子分别装着一些短短的头发,“你搞什么啊?”
“帮我做一份NDA测试,钱方面不成问题,我只想要快点出结果。”他知道如果要走正常程序的话,时间需要拖延很久,所以才来找楼南帮忙。
“是吨吨的?”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