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磊,你在跟谁说话呢?”屋里另外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
“陈哥和吨吨在外面呢。”说话的这个人叫魏晓磊,是林梅子的表弟。林梅子的爸爸去世后,她就一直跟着这个姑姑生活,她姑姑嫁的是陈家二村的一户姓魏的人家。
林梅子的姑姑林淑芳擦着手从屋里出来,笑说,“晓磊这么大个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说话还是没个正形,安修,吨吨啊,来屋里坐。”
魏晓磊是天雨和天晴的同学,自小因为他和梅子走得近,就混乱喊他姐夫,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还因为这事把魏晓磊弄出来揍过一顿,这魏晓磊也是个皮实的,打都打了,照喊不误,住的这么近,陈安修也不可能天天揍他,之后也就听之任之了,以前怎样都好,可现在梅子和蒋轩的关系已经定下来了,魏晓磊还这么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陈安修不和他计较这个,“晓磊,这酒是要送去哪里的?”
魏晓磊见陈安修表情淡淡的,并不搭他的话茬,也就不没事找事了,顺着他的话说,“江三爷爷饭店要的,我给送过去。”
“我待会也要过去,你等我一会,我帮你搬一箱。”
“不用,不用,就这么点东西我还搬得动。”他经过陈安修身边的时候悄悄说,“今天我姐在家呢。”
陈安修笑着推他,说,“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进去买点东西。”
“婶子,有口罩吗?”
林淑芳领着他们进来说,“有,有,给吨吨买吗?这边都是儿童的,好几种呢。”
陈安修顿了顿说,“不是吨吨,有大人的没有?”
吨吨闻言皱了皱小眉头。
林淑芳笑说,“大人的也有啊,在这边,有五块的,有八块的,有十块的,最好的是这种,三十的,很透气,安修想要哪种?”
安修指指三十的那边说,“婶子,就拿个三十的吧。”
“行,想要纯黑色这种,还是灰色方格的,这两种卖的最好了。”
陈安修想到什么,眼中闪过很坏心的光芒,“婶子,拿那个趴着大白熊的。”
林淑芳惊讶说,“这个?”虽说口罩这东西也没什么太明显的男女之分,但这么可爱的造型,一般是女孩子才会戴的,“安修是不是领女朋友回来了?”
小超市的后面是魏家人住的院子,此时后门开着,陈安修看到林梅子正掐着一把韭菜从屋里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去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菜的。
“正找着呢,哪天领回来的时候,一定给婶子看看。”
“那就最好了,我和你妈可都指望着这一天呢,早点找个女朋友,说不定这婚礼还能和蒋轩梅子他们一起办了,你们三个从小感情就好,如果结婚都凑成一块儿,可真是热闹了。”
陈安修藏在袖子里的右胳膊隐隐作痛,他笑着点点头,说,“想想就挺热闹的,他们选好日子了?”
林淑芳边给他找零钱边说,“还没呢,蒋轩妈妈那个人太讲究,说是要找个高人合合八字,再挑个好日子。再说依着蒋轩爸爸现在的身份,结婚那天来的客人肯定很多,这婚礼肯定得好好准备,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这是好事,说明他们家重视梅子。”陈安修也只能这么说。
“安修,你这话说的对,蒋轩妈妈特别喜欢梅子,这不,昨天晚上还打过电话来,让梅子今晚过去吃饭呢。婆婆喜欢,蒋轩又是个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的,梅子找到这样的好姻缘,一辈子安安稳稳的,我也就放心了,换成旁人,我第一个是不愿意的……”
“爸爸,我饿了,咱们回去吃饭吧。”林淑芳话匣子打开了还没有停止的打算,一直在吃菠萝的吨吨突然出声。
“看我真是的,这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吨吨,梅子姑姑中午要烙韭菜饼呢,吨吨留下来一起吃吧。”
吨吨眨眨眼,很有礼貌的说,“谢谢奶奶,可是我最不喜欢吃韭菜饼。”最字咬地很重,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他有多不喜欢。
林淑芳看着有点尴尬,陈安修赶忙说,“吨吨就是挑嘴,从小不吃韭菜的,婶子,你忙吧,那我就先走了。”
陈安修即将出门的时候,林梅子看到他,追了出来,问,“你胳膊的伤好点没有?”她今天休息,穿着的很休闲,牛仔裤和紧身的毛衣,身材很不错。
“早就好了,你看现在都没吊着了。”陈安修怕家里人瞎担心,今天回来的时候,让章时年帮他把吊着的绷带解了下来,现在右手不大用力的话,旁人也看不出来受伤了。
“梅子,你韭菜洗好没有?还要等着用呢。”林淑芳在屋里喊她。
“姑姑,马上就来了。”林梅子应了一声。
“婶子喊你呢,你快去吧。”
“哪天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陈安修握了握吨吨的手说,“那天我和蒋轩也是这么说的,哪天咱三个出来聚聚。”
“安修,我……”
“章叔叔。”吨吨有点不是很情愿的喊了一声走近的人。
“章先生?”蒋轩不是说这人是安修的老板吗?怎么会在这里。
章时年的回应客气而礼貌,“林小姐。”
“你怎么过来了?”
“看你和吨吨出来这么久,出来看看。”章时年从他的手中把装水果的袋子接了过去,动作自然地就像做了一件很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梅子,我们先走了。”
*
吨吨明显不愿意和章时年在一起,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自己拎着菠萝迈大步走在前面。
一阵风吹过来,章时年掩嘴咳嗽了两声,陈安修心说,活该,谁让你愿意留下来的,明明呼吸道方面有问题,还敢在这种花开的季节留在山上。
“对了,这个给你用。”陈安修兴致勃勃地从口袋里掏出买好的口罩,撕开外面的包装袋给他看。
小家伙今天还是第一次露出点笑容,可明显笑的有点不怀好意,当章时年看清楚上面趴着的那只熊的时候,他想他可能明白了,小家伙明显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谢谢。”章时年摸摸自己的口袋,泰然自若地把这只接过来。
没任何不良反应?这种瞬间被秒杀的感觉怎么这么憋屈,陈安修试图给自己找回点场子,就说,“其实你怎么样,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关键是你工资还没给我。”
“恩,我明白。”
又被堵回来了,陈安修望望天,在这一刻他忽然就理解了刘越,是怎么回事啊。
中午陈妈妈临时喊去一家结婚的人家帮忙,托人把菜捎了过来。
“妈妈今天真是舍得,全是海鲜,红烧的鲅鱼,辣炒的蛤喇,干烧的明虾,还煮了海蛎子。”陈安修往外收拾菜的时候忍不住感叹。,
“你大舅昨天刚来了,这些都是他拿来的,你们有口福,正好赶上了。”陈爸爸说。
吃完饭没事,章时年打算出去走走,陈安修见他手里拿着口罩,便没做声,吨吨回屋里睡午觉,店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陈爸爸重新提起承包山头的事情,“壮壮,我都劝了好几天了,你妈妈是死活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