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窜回教学楼爬至四层，三个小伙终于吭哧吭哧抵达教室，有车一族的王宽同学指了指后排三个空位，恭喜你们成功SAFE。
猴子身手敏捷抢先对着最靠墙的位子甩包落座倒头就睡。
“顺妹阿肖宽哥哥，”趴下前猴子露出一脸媚笑，“你们懂的。”
我们不懂。
肖同学屁股刚粘上板凳手机就开始瞎叫唤，还没来得及看又嗡嗡来了一条。
瞄了眼第一条的发信人就知道不会是什么正经玩意，打开一看果然如此，[偶吧]两字中间夹杂着看不懂的颜文字以及销魂的波浪线，你想迎合棒子粉也就算了到我这来显摆算是个啥意思。
肖同学把以上内容发了过去接着打开另一条短息。
“玛丽，我把中午那事儿告诉菲菲姐了，你保重。”
你难道就不能做点消停点嘛？！
“……你没事吧。”
估计是肖同学情绪外露太明显，虽然眼睛依旧盯着PPT认真记录笔记，但顺妹子还是略微侧过脑袋表示自己的担心。
我也希望我没事啊，肖同学索性手机关机图个耳根清净。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想接个家教赚外快么，”顺妹子开始翻包，“我帮你留意了几个，”他递给肖同学一本类似通讯簿的册子，“既不是考生年龄也不会太小，你参考下吧。”
！！
肖同学双眼含着泪花紧握着顺妹子的小手，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而后者则转过头用另一支手继续抄着笔记，也没急着把手抽回来。
于是乎，因为这一幕定格时间过长终于引起了讲台上老教授的注意——
“后面的两位男同学，请你们在做某些行为的时候注意一下场合。”
通过小蜜蜂的不懈努力，整个阶梯教室近300号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某人和某人以及他们的手上，刹那间各种口哨窃窃私语此起彼伏，老教授则施施然继续他的讲课。
顺妹子。
嗯？
你被猴子带坏了。
嗯。
12.
在余下的大半节课时间里肖同学那姿势就没怎么变过，眼观鼻鼻观心得连和投影打个对眼都不敢了，直瞪瞪得看着眼前的家教小纸条琢磨人选。
因为小同学父母坚决贯彻实行放养政策，义务教育已结束就二脚把刚满十六周岁的肖马黎踢出家门自生自灭，夫妻俩倒是甜甜蜜蜜补蜜月旅行去了。
打那以后肖同学就辗转于周边各类便利店、快餐店，档期满满得打工养活自己，直到找到秦斐这么一个妙人合租，也恰巧那位美女作家缺个助手，才渐渐变得空闲下来。顺便说一句，他是在入住前一天才知晓美女作家的真实性别，又在第二天因为一时不慎而结识了隔壁新邻居。
不过人人都想给自己的银行卡涨涨身价，肖同学也终于打起了祖国花朵的主意，谁让他无意中耳朵太尖得知某只骚包猴子居然就靠着那张抹了蜜的贫嘴忽悠得几个少女以及少女他 妈心花怒放，腰包里肥的流油。
好吧，谁让人家侯尧真人不露相搞起艺术不含糊呢，真认真起来的时候肖同学就见过一回，哇了个靠的这欺骗性的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边想边划，排除时间相冲再删除距离太远的，肖同学大手一挥圈定了仨人。然后上下比对价钱，在这一步骤上肖同学着实花了点时间。
因为他研究到下课都还没得出个结果。
睡了一个半小时的猴子悠悠转醒，伸着懒腰打了个打哈欠，“老头子有说期中考试的事不？”
没人理他。
被人忽视的猴子开始闹腾，呱呱呱的。
还是没人睬他，个归个理包拍屁股走人。
猴子急了，顺手抄起肖同学盯了半天的小册子，随便挑了个电话拨了就打，肖同学只当他开玩笑也没有加以阻止，于是直到侯尧囧着脸说哥们我错了这事儿成了才后知后觉。
你打给谁了？
猴子指了指被圈起来的三个名字，当中那个。
算你聪明。
……
接着肖同学平安到家，一开门就看见某人上演真人裸 体秀。
然后相互打了招呼。
“我真不明白你干嘛生气。”
一脚跨出浴室洗白白香喷喷的美女作家袅袅亭亭得扎着浴袍带子，还滴着水珠子的金发随着主人的动作轻微摇晃，“有了我这么个完美的借口，你不是就不怕别人再乱点鸳鸯谱了么。”
似乎是嫌麻烦，秦斐放弃纠结带子系法，随便裹着浴袍就仰倒在沙发上准备开工。
那也得真有个金发美人坐拥于左右啊，肖同学撇嘴，我还盼着别人给个谱呢。
他斜睨着指了指秦美人的下 体，“注意风化。”
哎呀，迅速合拢保持叉开姿势的大腿，秦斐嘿嘿笑着，“有感觉了？”
我怕我有长针眼的感觉。
面对如此沉着的答案，秦斐虽然嘴上念叨着不好玩但也换了个姿势翘起了二郎腿，“对了你家教找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
肖同学摸出被那张打了个圈纸条，“虽然有个插曲。”
“姑娘小伙？”
谁？肖马黎的注意力还在那张纸上没缓过神，“哦，应该是个男的吧，谁管他呢。”
“怎么不管。”
秦斐起身扯了条毛巾搭在肩上，“你可别太小看现在的学生。”
这一点我完全同意，隔壁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初中？”
“不，高一。”该死的，居然挑了个和隔壁一样大的。
“如果是女生的话，那我还是劝你换个学生教，”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单手敲击键盘的秦美人难得正直，“她们太成熟了”。
那群钟爱你作品的中坚力量？
肖同学不屑的发了个鼻音，“得了吧她们估计连扫地做饭都不会成熟个屁。”
“但是她们几乎都知道下 体连接后会有多大快感。”
……
呃，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小菲菲刚刚说的是事实。”
某高一男生支着下巴抵在肖同学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玛丽，这份工作太危险了。”
13.
能有你危险？
当天经历过一次惊吓以及一次巧遇的肖同学对此反应平淡，他仅仅是向左平移了两个单位，掐掉某人的话茬后示意秦斐对话继续。
“可玛丽你为什么一定要上门服务呢，”小朋友不屈不挠，“你也可以让他来你这嘛。”
因为我反对，一边的秦美人反应迅速。
“那你也可以来我家啊，”小朋友屡败屡战，“我举双手赞成！”
我举双手双脚外加你爸爸四肢反对，肖同学拉着小朋友走到门口，开门推人关门一气呵成。
孩子你洗洗睡吧，肖同学对着门喊。
「无情的玛丽就这样把深爱他的杰克推向门外，」瞬间文思如那什么崩的秦美人边打字边朗诵，「沉默许久，淡淡道了声‘晚安’。」
……
你也洗洗睡吧，肖同学摔门进了自个房间。
根据猴子事后描述，接电话的应该是该学生的娘亲，从接通到挂断首句主语永远是我们家孩子怎么怎么，接着就在这么一堆谁家孩子的围攻下猴子同学沦陷了，稀里糊涂答应这周六就开始上课。
于是肖同学开始翻地图，虽然离得并不是很远但好歹课前准备要做足，踩点可不能给落下。
他再次确认了学生姓名以及地址，打定主意明天踏上未知的征程。
因为后天就是周六了。
14。
既然确定完公交路线，肖同学嗨皮开电脑连扣扣刷网页四处溜达，顺便下点美剧看会儿电影再配些小曲得不亦乐乎，可F5多了脑子可能就会糊，他鬼使神差得点开一个类似[防骗大全]的帖子一页页翻，里面琳琅满目的血泪史，特别是什么家教那块的悲惨教训让肖同学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抢劫什么的至少自己还能防范下，打不过能逃逃不了能还叫，可这男女无差别对待逆向X骚扰的就跳黄河也说不清了。
[妹子啊妹子。]
肖同学登时双击某人头像，[怎么办我心慌口干乱打颤！]
三秒钟后对方的小企鹅一蹦一跳，[啥毛病这是。]
肖同学急速把帖子地址ctrl c+v了过去，[你介绍的安不安全？]
[……]
对方发了个擦汗表情，[放心，自带工具保证没病。]
[跟着猴子混没肉吃的妹子，]肖同学再次翻页，[男怕入错行，认真严肃一点！]
[猴子敲定的那户人家本来是我另外一个朋友在做，]那边顿了一会接着打字，[就抱怨学生太任性家长难搞定，出手挺大方但就是对小孩溺爱过度。]
[那干嘛不做了？]
[出国深造了呗你担心错方向了。]
[哦。]
谢过顺妹子后肖同学安心叉掉当前页面，刚想嗨皮找游戏玩却发现自个儿被敲了，似乎是源自刚被自己撵出去的苏小朋友，迅速无视。
可就是人家意志多坚定啊，直接来了个抖窗口，黑灯瞎火的肖同学也跟着抖了一下。
[？]
[玛丽我错了。]
[啊？]
[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更不应该要求你为我做出过多改变，即使我是杰克，而你，是我的玛丽。]
……
“秦斐你八点档编剧上身啊！”
肖同学看了眼时间隔门对着客厅咆哮，“你别这么准时恶心人行不行！”
[哦不玛丽你千万别伤害小菲菲，他也是为我好。]
放屁为你好就能来害我吗！
肖同学咬牙切齿拍键盘。
[小菲菲说你预定周六羊入虎口？]
[……小朋友你小学初中连带高中的语文老师都在哭泣。]
[那你明天一定会去踩点吧。]
[……嗯。]又是一番思想斗争，肖同学决定继续诚实。
[我陪你。]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什么理由，又感冒？]
对面发来个笑脸，[感冒加重，发烧了。]
当天晚上肖同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老有人哭着说他始乱终弃这日子没法过了咱们法庭上见，然后这事见报曝光被翻拍电视连续剧，接着自个蹲着监狱看着剧里的演员就觉得熟悉，再然后闹法庭的那位接着闹版权，然后的然后就是肖同学被闹钟叫醒了。
相当爽利得直起身后玛丽发了一小会呆，慢吞吞穿衣叠被刷牙洗脸，接着睡眼迷蒙得去了厨房煮鸡蛋喝牛奶，最后拆了包饼干开始啃。
啃啊啃啊门铃响了，肖同学掐了下脸让自己清醒点，随后想了想抓了把零食塞了瓶水进包后才去开门。
迎接他的必然是我们可爱的小杰克那明媚的笑脸。
“你还真是准时。”
肖同学锁上门，语气不知道是赞赏还是无奈。
小朋友一脸的理所当然，“这可是我和玛丽的第一次约会啊！”
……
“走吧，”说着肖同学递给小朋友一袋面包，“早饭吃了没？”
似乎是愣了下，小朋友也没有明确回答什么，只是接过面包后抓着肖同学胳膊不放催促着走吧走吧。
一路上苏捷珂就这么紧紧抓着，几次挣脱不过，肖马黎也就泰然处之了。直到到了公交车站，肖同学拍了拍小朋友示意自己要拿东西，那只手这才微微松了开去。
对照着纸上的线路以及车牌，肖同学发现自己还挺幸运就只要乘一辆车就好，虽然站数蛮多，但因为是始发站还算有位子可以坐，so easy。
车子来的很快，两人找了个双人座坐下，高中生靠窗，大学生则坐在外侧。
行驶中的车身一颠一颠，肖同学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似乎昨晚那梦的内容过于刺激丰富，从而导致他的睡眠质量呈反比例增长。
“没睡好吗？”小朋友伸手摸了摸肖同学的额头。
没事没事。
仿佛不习惯这类接触，肖同学稍稍偏了下脑袋，“我们在xxyy站下车，待会你帮忙看着点，我先睡会。”
他捏了捏鼻梁，“对了我包里还有水，待会渴了的话自己拿。”
嗯。
小朋友乖巧点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一点点地进入梦乡，然后开始一口一口吃着他给自己带的早餐。
——我很喜欢你啊玛丽。
杰克喃喃地说，越来越喜欢你。
他凑过脑袋定定得看着肖同学的睡脸。
——玛丽，其实我已经和你差不多高了。
——我也不再是热衷于故事情节的小鬼头了。
——虽然你把我当弟弟我很开心但是……
苏捷珂再次将手贴上肖马黎的额头，将一些恼人的发丝拂开。
——但这不够，完全不够。
他轻轻把唇贴了上去，和早已睡熟的男人嘴唇重合。
快点发现吧玛丽，苏捷珂抑制住自己想把这个吻更加深入的念头，快点发现我才是你的杰克吧。
16.
睡着了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动了动，光天化日进行流氓活动的小朋友立马噌得贴到车窗边作观望状，期间还不忘用眼角余光偷瞄身边男人的状况。
呼，一切正常。
小朋友托着腮帮子望天，忽然间觉得有些郁闷。
我在怕什么呢，他想。
他记得自己刚碰见肖同学时的情景，也记得自己玩笑似的亲了肖同学之后自个老爹那一脸的纠结，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搪塞过去的？
有趣的哥哥？一时的心血来潮？还是不知所谓的玛丽杰克？
小朋友就这么凝视着换个姿势继续美梦的肖同学，伴随着报站音一遍遍的响起。
小朋友看看手表，然后慢慢贴近男人的耳朵，声音甜蜜清脆，虽然他知道那个人不会听见。
“该醒醒咯小玛丽~”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可又迅速淡了下去。
见男人没反应，小朋友伸手一把捏住男人的鼻子，听使劲的。
而对于这次的攻击，肖同学依旧不过是含糊嘟囔了几句，也没有挥开某人贼手的意思，过了好一会才迷茫得应了一声，眼睛微微睁开后又闭上，如此反复几次才悠悠开口：“……到了？”
“快了，还有两三站吧。”
既然没有被拉开，小朋友也就得寸进尺得慢慢将手经由鼻尖滑过至脸颊，最后一路移动至肩上，“A小区？”
小朋友眼尖，捕捉到了肖同学手中纸张上的地址，“有钱人啊。”
……啊？
半睡不醒习惯性放空的肖同学在脑子里把[有钱人]这仨字滚了三遍才琢磨出意思，频频点头，“典型被宠坏的二世祖，哥哥我表示出奇愤怒嫉妒。”
想到那位被逼（？）出国深造的前任家教，肖同学感到压力巨大，“麻烦呐。”
既然觉得麻烦那干嘛还要自找苦吃。
小朋友哀怨得想着，随后就安静下来。
一直到车子靠站两人下车，小朋友就持续着安静状态，没有显示出丝毫打破沉默的迹象。
这让肖同学有些奇怪，不过也仅仅是奇怪而已，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静悄悄探路前进，至少刚开始是这样的。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一条街过去两条街过去……
靠！
差不多走了10分多钟，肖同学终于忍受不了咆哮出声。
“你平常不是话很多的嘛，现在一出门就歇菜二了吧唧的算什么话啊？！”
不说话也就算了，自己走着走着还怕那小鬼跟丢了呢，于是就想回头看看吧，这一看哟嘿好家伙，那眼神直勾勾的，盯得肖同学寒毛统统起立敬礼了。
“我说你…”
发现小朋友还是半个字也不往外蹦，肖同学烦躁的情绪渐渐被担心所取代了，“该不会真的身体不舒服？”
他急忙拉着小朋友走到附近的长凳坐下，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也没有发烧啊。”
小朋友还是沉默。
“胃不舒服？”想到早餐对处于成长期少年的重要性，肖同学猜测着对面小鬼的安静原因，“肚子饿还是着凉了？”
噗。
虽然是象声词，但好歹算是开了金口的小朋友一扫先前的抑郁神情，展颜露出招牌阳光笑容：“玛丽你在担心我之前还是担心下自己吧。”
他指了指街对面的的十字路口，“我们绕着目的地已经转了三圈了哟。”
……
刚才的我果然是没睡醒，撇下笑得闪亮的小朋友，肖同学刷得起身大步前进直冲目标，我管他去死啊臭小鬼。
17.
侦查结束后的回家路上小朋友安分许多，某人清醒着不能毛手毛脚自然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那个某人完全投身于课前预备状态，半句废话也不想和小朋友唠。
我在反省啦，小朋友讨好似的戳了戳肖同学的手臂，可惜对方光顾着拿笔在纸上写写划划，对小朋友的示好充耳不闻。
慢慢手臂上恼人的触觉消失了，肖同学只当是小朋友玩腻了，也就继续构思着明天上课思路，可想着想着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周围的人似乎都在悉悉索索说着什么，坐在前面几排的某位大妈已经频频回头多次，旁边的小鬼身体一抽抽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却又刚好压抑在一个巧妙的点上。
不会吧。
就算低着头肖同学也能瞟见一滴滴水珠掉在小鬼头的腿上，他当然不会天真以为这是小朋友下巴漏了喝水喷的，不知怎么搞的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几年前一个关于【高中男生当众落泪几率】的调查问卷，他记得自己毫不犹豫写了个零蛋上去，顺便还对着调查嗤之以鼻，可现在……
肖同学艰难得转头，赫然发现附近几凳上的乘客都在同一种名为谴责的眼神盯着自己，见肖同学看向他们，那种目光盯得就更狠了，特别是前排那位大妈，不知道在和身边的小姐妹瞎咋呼些什么，边咋呼边瞪了肖同学好几眼。
我——
百口莫辩的肖同学刚想说什么，金豆豆掉得欢快的小朋友突然就直扑他的怀抱，边扑边呜咽着类似“哥哥对不起”“不要不理我”之类的狗屁话，听得肖同学当场冷汗就下来了，眼睁睁看着腿上的纸笔也被这么一扑扑没了影。
可碍于群众的视线，肖同学的首当任务是不得不僵硬伸手安抚小杰克，再说几句“你没错”“是哥哥不好”之类的对应废话来应付下广大善良乘客，直到小朋友抽抽噎噎抬头，还要装模作样得擦擦他泛红的眼眶，摸摸他的脑袋，完全不把胸口的鼻涕眼泪当回事。
最后他们提前下车，在一支笔一张纸和一件衣服的代价下。
“行了行了，旁边都没人了哭屁啊哭。”
肖同学看着自个被紧攥的衣角叹气，他拍拍小朋友的脑袋，“成熟点吧。”
话还没说完，习惯性触碰到头软毛的手突然就被小朋友一把拍开，显然这事从没发生过，所以肖同学惊愕地连疼都忘喊了。
这死小鬼眼神不对啊。
肖同学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哈喽？”他对着凑到一脸严肃的苏捷珂跟前挥了挥另外支手，“你没事吧？”明明刚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这会开始闹脾气了。
“我不是小鬼…”起先虽然是小小的呢喃，但终究忍不住爆发，“别老是叫我小鬼了！”
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这句话给抽空了一般，小朋友缓缓蹲了下去，“不成熟的人是玛丽你才对吧…”
原来是因为传说中年轻人的逆反心吗，肖同学甩着两支均被赏了巴掌的手哭笑不得，说的也是，揭穿这年龄段小鬼的本质的确是有点不厚道。
“那叫你什么呢？”肖同学跟着蹲下，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蹲在公交车站上吹冷风，“先声明杰克什么的你还是饶了我吧。”
“捷珂。”小朋友把读音念得异常标准，特别是最后那个字的发音，“第一声。”
哎哟死孩子真不害臊，肖同学似乎忘记自己也曾经做过这傻事，他清了清嗓子——“捷珂。”
蹲着的小朋友颤了一下，他看向肩头肖同学主动搭上的手，突然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念错了？
肖同学发现那孩子把头愈加埋的死死的，“不会啊我普通话刚拿了个一乙呢。”
说着他又将那两个字连续念了好几遍，多标准呐这死孩子又想玩什么花样。
“走了走了。”
肖同学被风吹的打了个喷嚏，顺手勾着小捷珂的脖子使劲往上一提，随后潇洒拦了部出租把高中生往里面一塞，然后猫腰自己也钻了进去，报上地名后，车厢陷入了一片寂静。
……马黎。
嗯？闭目养神的肖同学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可是答应后又没了下文。
幻听了吧他想，并没有放在心上。
也没有把最后那个终于正确的读音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