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冬歧哑然,悬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石头悄然坠地。
师宥翊说:“但愿我能撩到你。让上流人士爱我爱到死去活来,多带劲。”
危冬歧闭眸,师宥翊仍在无知无觉玩他手指。
危冬歧不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用不恰当的比喻,大约是十月怀胎后猛然卸下担子。
空荡荡,欣喜若狂,一时之间危冬歧有些想哭。
若早知如此,他当初必定……
危冬歧咬紧牙关,好歹止住道歉的冲动——也许是对师宥翊,也许是对曾经的自己。
师宥翊今日似乎年轻十岁,对危冬歧的手突然怀揣热忱。
他以指腹细细临摹过每道掌纹,危冬歧想缩手抓他,却被师宥翊另一只手强行掰开。
师宥翊停留在手掌最中心的点,以食指戳下,凝视那块皮肤陷入的小窝。
师宥翊以食指为支点旋转角度,拇指竖起与食指形成直角,剩下三指随意弯曲。
“砰。”
师宥翊无声作出口型——
他正以右手比着一支枪。
危冬歧怔怔感应师宥翊指腹微凉,不知该作何反应。
师宥翊笑出酒窝:“危少爷,还记得第一回 见你,你就开过这玩笑。”
“你还挺记仇。”危冬歧挤出笑。
视线缓慢上飘,危冬歧敏锐觉察对方笑意未达眼底。
刹那间,危冬歧冷汗涔涔,差点起身。
“呜哇呜哇!”
“呜呜呜!嘤嘤嘤!”
煤煤扭着身子趴师宥翊掌心嚎了半小时,鬼哭狼嚎魔音入耳,小宠物为达效果还特地换成了婴儿音。
起先师宥翊还会揉搓它安慰几声,等到后来,他干脆戴上耳机面无表情听起歌来。
等煤煤将毛都哭s-hi,变成一坨滑稽的毛线团,它和身后狼狈不堪、断肢残骸的含羞Cao交相辉映,场面分外惨烈。
“喵呜。”
黑猫叫了一声,它优雅坐在地上舔着前爪,像位高高在上的王者。
这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丝毫不似一小时前辣手摧花的猛兽。
危冬歧瞅瞅含羞Cao,瞅瞅黑猫,再瞅瞅差点哭晕过去的煤煤,简短评价道:“后院起火了。”
煤煤三分钟热度,刚到宫殿时整天围黑猫打转,热脸贴冷屁股。
等黑猫终于放下矜持,屈尊纡贵冲煤煤露出肚皮,欣喜若狂的智能宠物将其搓揉几小时后,就觊觎起薛嵘新种的植物。
这撩了就跑,有始无终的德行简直随主人。
危冬歧憋屈地瞥了师宥翊一眼。
戴着耳机动次打次的师宥翊:?
论最痛心其实不是见异思迁的煤煤……
而是殚精竭力养活一盆花、第二天就被强盗抢走、被抢不说亲儿子还被搞死了的薛嵘。
猫是苏良养的,薛嵘自然得帮猫甩锅。
薛嵘举起剃须刀,扬言要将煤煤弄成秃球,幸好苏良抱着他腰不停劝着“嵘哥冷静”。
嵘哥冷静不了,又不想驳心爱人面子,只好对师宥翊说:“我建议你为小宠物下载一本男德。”
刚取下耳机的师宥翊:“……”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不会承认它的德行随我。
煤煤不急着哭了,它将婴儿音换成御姐音,中气十足喝道:“你凭什么!说人家!是男孩子!嘤!嘤!嘤!”
气氛因魔x_ing嗓音更显诡异,黑猫不屑地望眼石化的愚蠢人类,甩着尾巴踮猫步走了。
为避免小宠物再从庞大语音库搜刮出奇怪东西,师宥翊赶紧捂住它的嘴,拍板道:“别哭了,我给你买株新的。”
煤煤眼睛大亮:“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真的吗宝贝!”师宥翊无语地放开它,小宠物赶紧将语音切回来,“可以多玩几朵吗?”
“有食人花吗?食猫花呢?食Cao花呢?!”
为爱而亡又惨遭遗忘的含羞Cao羞答答地哭了。
黑市里人声鼎沸。
拖着黑麻袋的顾客从各种奇怪摊位上购买商品,简易拉货车板在地面传出“咕噜咕噜”声。
这里热闹得不像在贩卖禁品,而像是一个寻常集市。
师宥翊从一个摊位路过时,惊奇地“咦”了一声。
危冬歧顺他视线望去,表情倏然碎了几秒。
师宥翊含笑拎起一个黑眼罩,趁其不备套上危冬歧眼睛。
危冬歧:“……”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师宥翊愉悦地逡巡对方唇线紧绷,肤色悄然变粉红的模样。
在形状诡异还绣个小鞭子图案的黑眼罩衬托下,眼前人愈发挠人心痒。
师宥翊按捺不住,趁苏良正拉着薛嵘狂奔向木质饰品店,他将凑至**油前猛嗅的煤煤一把抓来塞兜里。
煤煤不满地叫唤几声,试图挣扎,师宥翊争分夺秒垫脚,在危冬歧唇瓣烙下一吻。
短短十几秒钟后,师宥翊离开前意犹未尽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危冬歧被熟悉材质的眼罩闹得燥到不行,一想自己面对大庭广众,戴着这玩意儿活生生一个任人宰割小m。
自认为很A的危少爷心情复杂。
等师宥翊熟悉又陌生的热气喷至鼻息,柔软s-hi润唇瓣与敏感皮肤紧密贴合……
刹那间人潮退去,整个世界只剩危冬歧和师宥翊两人。
呼吸转瞬急促,危冬歧身体僵硬宛如偷尝禁果的小男生,连呼吸都快忘记。
他感官集中于被师宥翊轻抓的右手,和唇上的温暖。
危少爷因一个吻意乱情迷,竟分不清今夕何夕,恍然间错觉自己失去师宥翊,不过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