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危冬歧勘测地形,与形形色色路人闲聊,还好几次拨出接听方不详的电话。
为隐蔽踪迹师宥翊不便靠近,但他通过对方夸张的肢体语言,沉沉凝视着不一样的危冬歧。
不是师宥翊所熟知的绅士,不是情浓意浓时温柔的恋人。
那是一个陌生人,师宥翊从没认识过他。
师宥翊不怕他有多副面孔,不怕他谜团重重,只怕他从头至尾都没坦诚过。
——毕竟连习惯留个心眼的师宥翊,也在很久以前透露过自己比赛和目的。
如今细想,危冬歧听见比赛名称时表情很奇怪,那道探究眼神至今都灼得师宥翊不舒服——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危冬歧搂住,轻声安抚说:“没事,有我在。”
第一回 毫无保留的师宥翊不愿相信真心错付,他选择x_ing忽略适才的诡异,安心沉溺在恋人拥抱中。
如今师宥翊尝到满满讽刺——
他连安葬父母的事都告诉这个人,危冬歧却没想过对他坦诚。
曾让师宥翊放松警惕的甜言蜜语,如今都变成糖衣炮弹。
师宥翊克制手掌颤抖,猛地将屏幕划拉到底,他播放出一段语音。
房顶橘光再暖也驱散不了两人刺骨的寒,冗长电流滋滋声后,危冬歧听见自己清冷无情的声线,在狭小室内久久回荡。
“说,师宥翊是不是跟你们一伙……不认识?游戏头号种子选手你们不认识?”
音频里有个男声叽里呱啦喊了一长串,他激动的声音尖利到变调,透过嘈杂电流几乎辨识不清。
幸好危冬歧语气始终平淡,就好像他天生擅长俯视众人:“不承认也罢。我不会对他不利,毕竟这人挺有意思的。”
“但是……”危冬歧玩味笑笑,一阵刀刺破衣服的布裂声和男子求饶声后,危冬歧继续说,“我不会轻信来路不明的人。你们真当我还是小孩子?随便派个人来套近乎,我就心甘情愿束手就擒?”
“做梦!”危冬歧嗤笑道。
录音戛然而止。
危冬歧难以置信望向笑意未达眼底的师宥翊,哑着嗓子问:“这么久的事……你忍到现在?!”
“不然我当时该把音频拍你耳朵里,叫你快点滚蛋吗?”师宥翊五指合拢收起屏幕,放昏昏欲睡的小宠物继续休眠,他淡声说,“我总得搞清楚你身上有什么秘密,让你这般忌惮我?”
危冬歧失语片刻,从牙缝挤出一句:“……你现在知道了?”
“不知道,想不通。也不想想通了。”将椅子一脚踢进桌下,师宥翊甩了拖鞋困倦倚向床头,挥手驱逐道,“危冬歧,有人通过煤煤传这段录音给我时,我的确忌惮过你。但日子久了,我还是选择相信眼睛。”
“显然,我眼神不太好。”师宥翊嗤笑一声,瞳孔飘荡着巨大失望,“什么也别和我谈,我对真相不感兴趣。我只确认一件事——”
“你是不是始终在骗我,从认识到今天?”
危冬歧咬牙道:“是!但我……”
“我知道了!别说了!”师宥翊蓦然吼了一句,危冬歧被他的歇斯底里惊得失语。
“别说了,别说了……”师宥翊闭眼半倚床头,他用力揉着眉心,却化不了咆哮的欲望。
“我们冷静两天如何?我不乱猜,你组织下语言。”他干着嗓子压抑道,“游戏快结束了,在这节骨眼上只要没出事我就信你,最后信你一回……”
危冬歧欲言又止,师宥翊再次打断他。
“要谈可以,不是今天。拜托了。”师宥翊语气里捎上从未有过的哀求。
危冬歧再不忍辩解一个字。
他哑然颔首,想上前替师宥翊盖好被子,结果师宥翊一把罩住自己,手背向外挥挥示意逐客。
危冬歧只得攥紧手指,咬牙离去。
“没关系,”危冬歧关门前闭眼说,“我们来日方长。”
·
半年后。
“别说了!”师宥翊禁锢住危冬歧,他凝视镜子里两双通红眼睛,颤声道,“我后悔了。”
将s-hi热狠狠压上危冬歧脊背,衣服洇s-hi一团,师宥翊搓着对方胳膊耍赖说:“……我不想听之前的事了。”
漫长沉默过后,危冬歧扯起嘴角“恩”了一声,他拍拍师宥翊手背柔声问:“睡吗?”
师宥翊点头。
两人面对面躺下,师宥翊眼角依旧泛红,他眨也不眨地凝视危冬歧,似乎想要冲破时空烙进他的灵魂。
危冬歧被赤裸眼神注视得浑身不自在,他反手捂住师宥翊双目,哄他快点入睡。
师宥翊的睫毛戳在危冬歧掌心,一眨一眨很痒,危冬歧手心冒汗,犹豫着要不要松开。
突然,师宥翊逼近一些,他灼热呼吸喷在危冬歧唇边,问:“你恨我吗?”
危冬歧愣了愣,充斥温情的空气刹那间又低几度。
许久,危冬歧移开手掌,他深深谛视师宥翊略显局促的神情,缓声道:“我曾经以为是恨的。”
师宥翊:“曾经?”
危冬歧:“对,曾经。”
“直至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天,我发现……”危冬歧啄了口师宥翊,唇瓣摩挲间低沉说,“除了满腔爱意,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第十八章 “这是你下一局游戏的关键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