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下去我弹起来,躺下弹起,躺下弹起,循环往复。
刺激得就像骑乘木马上上下下。
师宥翊和危冬歧都只穿一身薄如蝉翼的睡衣,也顾不上抢被子了,他们只记得拼命划清界限。
水床在他俩频繁移动下吟出阵阵水声,两人又同时选择僵直不动,空气瞬间安静。
尴尬像火柴几厘米外的酒精,一触即燃。
“危险!危险!人类!停下来!停下!”
煤煤横在他俩中间弹弹跳跳,惊得黑毛直炸,只可惜忙于尴尬的人类并没空关注它。
终于,煤煤忍无可忍窜向木马,用机械臂拽出抽屉里的黑眼罩,不客气地扔向危冬歧——
“人类,警告你一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噢,不小心说了三句,抱歉。”
煤煤用冷冰冰的语调讲了冷笑话。
师宥翊打了个寒颤,赶紧将它搂进怀里捂住嘴。
危冬歧却没恼。
师宥翊方才光着腿起起伏伏,晃得他眼前一片白,脑子也跟着空白了。
酒店睡衣完美突出师宥翊胸前两点,危冬歧有些喘不过气,戴上眼罩试图平静。
然而片刻后,危冬歧迟疑地摸了摸眼罩——
特殊材质的触感昭示着这是什么玩意儿,危冬歧不知专业术语是什么,可这明显和口塞是同一套工具。
危冬歧一把扯下它,怒喝:“煤……”
危冬歧倏然噤声。
师宥翊拧眉——他从未在危冬歧面前提过小宠物名字。
师宥翊不动声色拨开煤煤长毛,按下那块隐藏的开关,申请一级戒备。
危冬歧生硬转换道:“没……没想到人类为满足情欲,竟能如此煞费苦心。”
一个虚拟人,你懂什么情欲?!
师宥翊假装替煤煤梳理毛发,煤煤配合着发出满意的咕噜声,体内正无声构架武器。
“宝贝,我爱你。我想你也是。”片刻后,煤煤精神抖擞地吹声口哨隐喻道,“所以我俩对接成功了。”
师宥翊奖励地点点它小脑袋,转头对危冬歧说:“远古人除了歇脚饱腹,第三大乐事是思**。”
“如今人类不屑此道,但不可否认,情欲曾让造物者疯狂。”
“这家酒店对于曾经的我来说,只是古籍上几幅泛黄的画,如今能亲眼所见也算是一件幸事。”
师宥翊不会告诉他,自己曾对情欲之事怀揣着巨大好奇。
只可惜这个时代是x_ing冷淡的天堂,人类爱美、造美,却不亵渎美。
渐渐地,师宥翊也被同化了。
师宥翊偏头。
危冬歧枕着右臂凝望天花板,他睫毛微垂染上光斑,始终紧抿的唇瓣倏然放松,那微带棱角的下颚刚好够贴合一个吻。
自打进了房间,危冬歧就如扔下行囊的旅人,行事说话都随x_ing不少。
若不是他疑点频出,师宥翊指不定会以催/情香薰为借口行一番云雨之事。
危冬歧渐渐合拢双眼,师宥翊揉揉醋意直冒的煤煤,忍不住舔舐干涩的唇瓣。
真奇怪。
分明早已过了毛躁的年纪,师宥翊却突然化身刚知晓人事的少年郎,无时无刻不在害臊。
父母辞世后的师宥翊步步为营,直到今日,总算再无贫民敢欺负自己。
活着尚且艰难,哪有空想这等事?
然而此时此刻,危机像伺机而动的无形利爪,师宥翊的铠甲却莫名被撬开一条缝。
危冬歧压着手臂陷入沉睡,这家伙不久前还分外抵触自己,此刻却躺在身旁脊背放松。
师宥翊示意煤煤进入休眠状态。
煤煤怀揣忧虑瞪起两颗小黑豆,只可惜智能宠物的本能就是令行禁止,它最终在师宥翊坚持下不情不愿断了电。
小宠物窝在胸口温暖起伏,师宥翊戒备松懈下来。
危冬歧。
他无声咀嚼这个名字,心脏又一抽。
师宥翊爱美,危冬歧姿色上乘,可这不是师宥翊放下戒心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师宥翊只知自己每次挖掘出疑点,就忍不住为对方开脱——
仿佛危冬歧只要有万分之一可能不害他,师宥翊就愿意缴枪投降。
师宥翊在清浅呼吸声里安然睡去。
他还没意识到——危冬歧就如小象腿上的细绳,无论师宥翊变得多有力,都不可能挣脱他。
亲近危冬歧是被刻进骨头的本能,师宥翊可以跃入星河,却不能钻出笼子。
这一夜,师宥翊没听见枪声。
“啊!”
师宥翊差点被茎刺刺伤,幸好危冬歧及时扯住他。
师宥翊向指尖吹了口气,不动声色抽回。
他俩穿梭于无人问津的玫瑰丛,认不到路的师宥翊只得跟着危冬歧走。
今早让煤煤解除一级戒备,师宥翊决定暂且相信对方。
危冬歧再可疑也杀不死狩猎者,顶多迷惑视听——
好歹是闯过98关的头号种子选手,师宥翊有信心分辨真相。
等被害者出现再做打算吧,他想。
师宥翊赶路赏花,一路摘下玫瑰剃掉茎刺,闲散地拧好两个玫瑰花环。
煤煤顶着主人的礼物好不快活,危冬歧却嘴角直抽断然拒绝了。
谁知几分钟后,师宥翊就差点儿伤了自己。
危冬歧忍无可忍抢过花环戴上,作为交换让师宥翊安分些。
满面屈辱的危冬歧继续前行,师宥翊憋笑不止,直到危冬歧气得耳根红透才停下。
穿越荆棘林赫然见小镇,师宥翊坐上长椅,智能保姆尽职尽责探出机械手,抓起按摩捶替主人缓解小腿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