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乱就乱吧。”危冬歧吻他,“就怕你心不乱。”
睡意笼罩前师宥翊小声承诺道:“今后我不会瞎猜了。”
“恩,你也没机会。我把家底都掀了。”危冬歧拍拍师宥翊后背,哄道,“睡吧。”
师宥翊睡梦中紧攥危冬歧胸口布料,生怕他逃跑一样,危冬歧怕吵醒师宥翊只得维持半搂,很快半边身子就麻了。
他百无聊赖地绕师宥翊发尾玩,想着等回现世得拖师宥翊去理发店修修。
危冬歧一会儿思索师宥翊多久才愿意“嫁入豪门”,一会儿寻思怀里人今天以后究竟能不能介怀?
其实危冬歧话只说对一半。
他并没忘记流落牢狱的任何一帧画面,更不会遗忘临死前师宥翊的凄凄低语。
危冬歧焦距涣散,他略显不安地桎梏住师宥翊,师宥翊轻哼动动身子,危冬歧小心翼翼将他松松圈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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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死亡时,游戏进入最终倒计时,如果师宥翊不能在七日内处决真凶,他作为狩猎者就宣告失败。
这场比赛对师宥翊意义重大,诚然危冬歧能为自己辩解,等回现世揭开身份,他完全有财力亲自将师宥翊父母厚葬。
但同时危冬歧也知晓师宥翊的骄傲,师宥翊绝不会接受单方面馈赠,即使他俩是相拥而眠的恋人——
况且事实证明他们并没到海枯石烂的地步,一点小猜忌就能使他们分离。
危冬歧在苏良尸体旁望着师宥翊由远及近,师宥翊冷冰冰掏出狩猎者手枪,冲警方表明身份。
警方将危冬歧羁押走,师宥翊正蹲在苏良面前摄像,瞥也没瞥危冬歧一眼,当时危冬歧或许真的被绝望弄得情绪失控。
但也只是暂时的失控,很快他就决定开始作秀。
脚链在水泥地磨出刺耳响动,危冬歧屈膝另一只脚搁床上,他眼窝y-in影疲惫,唇角勾出浅浅弧度。
师宥翊举枪的黑手套在颤抖,他厉声道:“我说过要给你最后一次辩解机会!你至死都要沉默?”
凝视师宥翊乌黑枪口,危冬歧低声笑道:“辩解什么?骗你说,我不是为了混淆狩猎者试听,才选择和你在一起的?”
危冬歧双目赤红,语气倏地柔了几度:“宝贝我爱你。我是无辜的,带我出去好不好?”
师宥翊被他的惺惺作态气得浑身发抖,原本犹豫不决的食指立马搭上扳机。
危冬歧懒洋洋倚向脏污墙壁,他冲师宥翊腕表吹声口哨,道:“这块腕表我搁当铺里了,你给赎了回来?是不是挺舍不得我?”
师宥翊被这轻佻语调惹得怒意更甚,最后一丝眷恋也被抽空,师宥翊冷笑道:“我是想警醒自己,别再被人当枪使。”
“算了。”不知想到什么,师宥翊语气忽地缓和下来,“反正你是……”
“你永远品尝不到撕扯灵魂的痛,也留不下残骸。”声音太小危冬歧没听清,师宥翊嗫嚅道,“对你来说,今天就是故事尾声。”
你会带着我的荒唐心动,化作另一串毫无感情的数据,而我将夜夜噩梦,不得善终。
砰,亲自将自己送上刑场的危冬歧闭眼,预料中的死亡很快降临。
即使虚拟世界特意调高痛阈值,危冬歧在被子弹击穿时还是痛极。
啪,狩猎者手枪跌落在地,危冬歧凝视不远处模糊轮廓,瞳孔溃散陷入死亡。
这样就好,危冬歧安然闭眼想道,一切早已进入僵局,唯有我的死能让故事回生。
如危冬歧所料,他被传送到漆黑小房间。
没有倒计时牌滴滴作响,危冬歧胸口血窟窿顷刻间愈合,他摸摸那儿,总觉心跳得像死了一样。
进入游戏前,危冬歧利用管理者权限将信息改为虚拟人,游戏判定失败后,他原本应被强行传输到另一房间。
然而系统没有c.ao控他的权限,只能将他暂且搁置在人类起始点。
危冬歧抱手靠墙,试图修正紊乱的系统很快找了过来,试图清除“错误数据”。
危冬歧于虚空中投影屏幕,他修长五指敲击几下,危冬歧隔离掉监控,打开管理者权限,与系统进行实时对话。
“你好。”危冬歧挥走屏幕冲系统打招呼。
他的疲倦和低落一扫而光,模拟出的黑西装套在身上干练利落,危冬歧下颌微扬气势全开。
“您好,危少爷。”沉默良久的系统换算出数据,它撤去压力网恭敬道,“危董事长正四处找您。”
“我知道。”危冬歧掏出打火机,咔哒点亮室内,他神情在火光外晦涩不明,“我已经切断通讯了。”
“好的。”系统依旧恭敬,仿佛试图通风报信的不是它一样,“等您考虑好,我就送您回家。”
“不必了,我已做好决定。”危冬歧一甩打火机盖,冷然道,“帮我开记忆保留权限,重新读档上一局。”
“读档前提是参与者共同进入,为保障游戏稳定,所有人必须清楚记忆。”漫长电流声后,系统继续平静无波,“恕我直言,从未有过您所说的这种先例。”
“你帮我这回,就有先例了。至于其余参与者,他们压根还没出房间,不需要重新进入,你模拟个起始点就行。”危冬歧毫不动摇,“我没为难你保留所有人的记忆。我已将个人信息修改出漏洞,你打补丁时顺带动点手脚就行。”
系统如果具备人类感情,此刻必像面对熊孩子一样抓耳挠腮,还好它是一串受管理者束缚的数据,所以能冷静演算可行x_ing。
计划可行x_ing通过演算,系统自然不能拒绝集团少爷合理申请,短暂沉默后,紧闭大门缓缓打开。
“玫瑰之国重新读档,请在三分钟内进入。温馨提示:在其余参与者察觉之前,您不能主动揭露往事,否则会造成房间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