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来指导工作的,不能走。
清楚意识到这一点,沈风挣扎的动作缓了缓,就听见叶镇说:“车上那会儿你倒是不怕羞。”
“……”这事还能不能翻篇儿了!
好在沈风自己也是一只爱干净的好兔子,而且身上的味道继续留着,只会时刻提醒他刚刚的窘事。
因此就算羞恼得想要跟叶镇同归于尽,他也忍住没有动弹,任由叶镇在老管家的指导下,一点一点帮他清理干净。
很快,沈风身上的异物全部清理干净,又是一只清爽蓬松的白团子。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开心地玩着二手的Cao编玩具时,叶镇再次开口:“它好像到发情期了,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
老管家真诚提议:“给他买只兔玩偶,下边挖个洞就好。”
挖个洞……
沈风动作一顿,啪嗒一声从Cao球上滚了下来,头下脚上地倒在墙角,看着认真讨论的两个人,默默别过脸,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兔子球。
叶镇注意到墙角的白团子,一手捡起Cao球,一手捞起沈兔子摸摸揉揉,把他摊平、放在Cao球上,就这么抓着Cao球给他玩儿。
同时,他还不忘问肢体语言的事儿:“跺脚代表什么意思?”
“生气。”老管家顿了顿,又说道:“公兔子跺脚也可能是发情。”
这回答跟叶镇料想的差不多,他点点头,戳了下越发生无可恋的白团子,又问了一些平常需要注意的事情。
老管家最后说道:“我待会儿给您拿个笼子过来?公兔子发.情期会到处撒尿,怕弄脏了您的房间。”
“……”
说了这么半天,到底还是回到这个话题上来,沈兔子已经没有力气羞耻,无精打采地动了下脚丫子,微弱地表示抗议。
他才不是那种随地大小便的凡兔!
叶镇记着跺脚是生气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看了沈风一眼,拒绝了管家的提议。
“晚上的事情是个意外,先不用准备笼子。”
刚说完,他感觉自己的手背被什么s-hi软的东西蹭了一下,低头一看,就瞧见白团子正拿嘴巴蹭自己。
“这是向您表示感谢。”老管家适时翻译。
叶镇闻言点点沈兔子的脑袋,“真感谢,下回就别把我睡觉的毯子当母兔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兔子用力跺脚,从他手上蹿下去,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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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宵夜,叶镇像往常一样,到书房挑了本书看。
沈风趴在他脚边,盯着面前粉嫩的毛绒兔子瞧了半晌,脑子里全是老管家那句“挖个洞”,脑门顶上怨气冲天。
嫌弃地踹开玩偶,他眼皮子一掀,看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转眼瞧见叶镇专心致志地看书,就盯上了他手里的书。
米黄色的书面,右边整齐地列着三个大字——
什么海花?
没读过书的文盲兔不认识第一个字,但一点儿不妨碍他对书本的热情。纵身一跃跳上叶镇的大腿,沈风窝在他怀里跟着一起看。
“话说张夫人睡梦之中,忽听后面船上高叫停轮,嚷着姨太太的小船不见了……”
一目十行看下去,沈风一句话概括内容:姨太太跟野男人私奔,婚后肖想隔壁邻居,还跟野男人的同事勾搭上了。
哈,叶镇这内心可够丰富的。
抬头一瞧叶镇的表情,却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脸,只在他抬头时扫了他一眼,摸摸他的脑袋。
……不是,当着纯洁的小白兔看这种书,怎么一点儿也不害臊?
沈风原先还想着自己今天晚上太丢脸,此时自觉抓住了叶镇的破绽,心里莫名就平衡了起来。
外头都说叶镇是个庄重自持的老干部,可私下里还不是看这香艳的杂书?他们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叶镇还不知道怀里的兔子怎么腹诽自己,见他看看书又看看自己,不知怎么的,就起了心思教他。
他问道:“你想看书?”
沈风动动耳朵,意思跟点头差不多。
先不说他的确想学些东西,现在抓住了叶镇的把柄,总得知道这本书叫什么。
叶镇眉眼和缓,点点他的脑袋,看起来似乎有些高兴,“好。我读给你听。”
说着,他把书本合起来,指着那三个大字给白团子认封面:“这是《孽海花》,是清朝的长篇谴责小说。”
“……”沈风欢快摆动的兔尾巴一顿。
骗谁呢?!他都看见姨太太了!
叶镇完全没有教小孩从识字教起的意识,难得有人陪他读书,他也不懂得迁就,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他继续说道:“讲的是苏州状元金汮和名妓傅彩云的经历,隐喻同治初年至甲午战争三十年,中国社会政治文化生活的历史变迁。”
沈风按照自己的意愿提取重点:名妓。
看吧!还是小黄书。
叶镇全然没体会到沈兔子想拉他下水的险恶用心,接着读正文,“江山吟罢精灵泣,中原自由魂断!金殿才人,平康佳丽……”
但以沈风的文化水平,让他看这种充满争议的小说,也就能瞧见荒唐二字,再深的什么隐喻、思考,半点儿都体会不到。
一人一兔就这么牛头不对马嘴地看了一个小时书,沈风只觉得满耳朵花边新闻,比如今的娱乐圈还乱。
没劲,太没劲了。
翻个身瞧着叶镇专注的神情,沈风突然有了些领悟。
看个花边新闻集锦都能这么认真,腰缠万贯还每天早晚抽一小时出来读书,也难怪人家是总裁,而他只能当个卖蠢卖萌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