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太阳不过是刚刚从地平线上露出了一点光线,黄金树帝国的首都奥丁就已经喧闹了起来。虽然奥丁是统治着一半大陆的黄金树帝国的首都,但这么热闹的日子也是少有的。而原因就是今天即将举行阔别十五年的春之祭典。
风吹动着窗纱,将外界喧闹的空气带进了房中。淡青色的床帐被撩起,几丝艳丽的红色的发从中泄露了出来。
“呼……”长长的叹息,带着几分的无奈。
“奥斯卡!”刚刚宁谧的卧房因一声惊呼多了些人气。
“不要这么早就离开,反正时间还很充裕……”压制着对方的手,异色眼睛的男人带着诡异的微笑低下了头。
“那是对你来说吧。”声音响起,罗严塔尔的怀中已经空无一物,反观外边,吉尔菲艾斯已经穿上了长长的睡衣。
“切!”罗严塔尔以手支头,不怎么高兴的看着脱离了自己怀抱的爱人。
挺拔健美的身体,艳红的发直披到蹊盖,暖蓝色的眼睛,总是挂着温柔的微笑的樱色的唇——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已经一百四十岁的男人呢……
“我来帮你。”正在梳发的吉尔菲艾斯梳子忽然被一双手接了过去。
“好美的头发。”罗严塔尔赞美着,同时还**的将吉尔菲艾斯的一丝头发放到唇边充满爱意的吻着。
吉尔菲艾斯的脸红了,罗严塔尔却得意的笑了。这种算不上挑逗的挑逗对他来说出乎意料的有用。顺着发丝,罗严塔尔的吻一寸一寸的向上,来到了吉尔菲艾斯有着优美曲线的颈项。
“不行!”吉尔菲艾斯用手遮挡着罗严塔尔的狼吻,虽然脸上的红晕未消但语气的坚定却不容置疑。
撇撇嘴,罗严塔尔再次意识到在祭典的早上自己是别想吃到这位大祭司的豆腐了……
披散的发总算绑成了辫子,几乎透明的睡衣也变成了庄重的暗蓝色法衣,吉尔菲艾斯看了一眼因为N次吃豆腐未遂而恹恹不乐的罗严塔尔留下了一个微笑,“奥斯卡,祭典上见。”微风吹过,卷起几片树叶刚刚的人已经消失无踪——只有侍奉战神的大祭司才能够运用自如的“瞬间移动”。
罗严塔尔耸耸肩,状似无谓的也转身去准备。不知道他的嘴边早已挂上了少见的轻柔的微笑。
“祭典上见……”似有似无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中飘散。
黄金树帝国是一个多神教的国家,崇敬的神祗以大地母神和战神为主,而最重要的神则是战神。侍奉战神的大祭司以权杖巴尔巴洛沙为标志。或者说是由权杖巴尔巴洛沙选择适合成为大祭司的人选——不论现任的大祭司是否在世一旦出现更加适合的人选权杖就会飞到那个人的身边。而现在的大祭司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则是出生时手中就握有权杖,并且一直在祭司之位一百四十三年。这同样也让人们意识到只要权杖不选择他人那么大祭司甚至可以永保青春。因此也会出现一些意外的愚蠢的人们。而今天的祭典上这种愚蠢的人就有不少。
春之祭典按理说祭祀的主神应该是大地母神但是祭典的主角却是战神,这也表现了黄金树帝国是一个军事帝国的侧面。
祭典的时候,有一个仪式是将权杖巴尔巴洛沙放在神前的祭台上受民众的朝拜。这也表示权杖离开了神殿安全的结界暴露在外界的空气中。
而作为战神的替身,吉尔菲艾斯将坐在神轿上由神殿启程,前往供奉着巴尔巴洛沙的位于奥丁市中心的战神广场。民众们跪到在神轿的两侧,竭诚的祈祷着。
坐在轿中的吉尔菲艾斯英挺的眉蹙了起来——这种近似于炫耀的仪式一直是他所不愿的。可是那些大贵族却无论如何都不愿取消,近几年甚至还要求在轿子上加上华丽的丝绸和眩目的宝石。沿途跪拜的民众中依旧有衣不遮体和食不果腹的人,如果这些花消可以放在对民众的救济上不知道可以救多少人……
蓦的,喧闹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神轿也停下了。
“哈哈!哈哈哈!今天起我就是大祭司了!哈哈!我可以长生不老了!”手中握着巴尔巴洛沙青年站在祭台前的台阶上歇斯底里的大喊着,那张本来还算得上是英俊的脸现在完全因为他的疯狂而扭曲。四十多个刚刚随他一起涌出的黑衣人簇拥在他的身边,也一同为主人或者说伴随着主人的自己即将到来的成功而呐喊。士兵们被这种突然出现的情况惊呆了,贵族与将领们不知所措的彼此互视,普通的民众更是慌乱起来。
“你……”跟随在吉尔菲艾斯身边的一个小侍童义愤填膺的要上前阻止,可是却被吉尔菲艾斯拉住。
“大人,您怎么能从神轿上下来?”四周由神殿护卫而来的战骑士(专职的神殿骑士他们没有效忠的国王只为大祭司而动)也围了过来,“吉尔菲艾斯大人,我们一定会为您夺回权杖的!”
剑从鞘中拔了出来,眼前的情景一触即发。
“今天的祭典为的是秋天能够丰收,不要让鲜血玷污了。”声音落下的同时,吉尔菲艾斯已经站在了祭台上战神神像的跟前。
“塞缔耶男爵,请您在没有受伤之前将巴尔巴洛沙归还给我。”吉尔菲艾斯的神色安然,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不变的笑容。
“权杖在我的手中,我就是战神的大祭司!你有什么权力命令我,给我杀了他!上!”握着权杖,塞缔耶向自己的手下命令着。
吉尔菲艾斯的闭上了眼睛,四周焦急与惊叹的喊叫声连成一片。
“巴尔巴洛沙……”如同叹息一般的呼唤,奇迹一般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赤红色的光芒乍现,竟然盖过了正午金黄色的阳光。当这红色的光芒消散的时候,巴尔巴洛沙已经回到了吉尔菲艾斯的手中,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但仍能看出在巴尔巴洛沙周围红色的光晕。暖蓝色的眼睛在现在张开,温柔的色彩与激烈的红相互辉映是如此的神圣与美丽。
忘记了刚刚的紧张,赞美的叹息充满了整个广场——此刻没有人意识到为什么远站在祭台上的吉尔菲艾斯的样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清楚的看到?!
“怎……怎么可能?”丢失了权杖的塞缔耶看着空空的双手颤抖的念叨着,“上!给我夺回来!”稍微恢复了神智,他所想的仍然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这个时候,战骑士们也从祭台下冲了上来,塞缔耶男爵的佣兵在这群骑士面前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便纷纷被擒。
看着那些在挣扎中仍旧望着巴尔巴洛沙而不知悔改的男人们,吉尔菲艾斯略带沉重的摇着头。这些可怜的人啊……
战争之神,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他是主事战争的神祗。作物的丰收也要向他祈祷真是有些不对题,但是,对连续五年干旱的黄金树帝国来说无论是那一谁只要能够让天上降下雨来就可以。
“战争之神啊……”吉尔菲艾斯潜心的祈祷着,这时巴尔巴洛沙开始变幻成了一把红色的长剑。缓缓的举起剑,让剑的刃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殷红的血液滴在了祭台上……
用我的血换得雨水吧!
台下的人们惊呆了,甚至出现了哭泣的声音。平民们甚至忘记了自己饥饿的肚皮,恳求大祭司停止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即使今年是再一个大旱之年。
然后,众神仿佛听到了人们的祈祷,雨,落了下来……
02
大地完全被黑夜所笼罩,即便如此奥丁的人们还是因为雨水的来临而狂欢着。人们欢笑的声音与大雨滂沱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躺在软榻上,吉尔菲艾斯有些昏昏欲睡。一旁的侍童看见,站起身要去关窗。
“让它开着吧。”
“可是吉尔菲艾斯大人,外面太吵了。”
“没关系,这吵闹的声音让我很安心。”吉尔菲艾斯微笑着。
“啊?是。”略感奇怪的小侍童退了下去。
夜晚的风吹动窗纱,一个淡淡的影子飘了过去。
如艺术家手中的工艺品般的手覆盖在了吉尔菲艾斯缠着纱布的手腕上。吉尔菲艾斯的左手轻弹,那抓住他的手也离开了。
“莱因哈特。”微笑着,吉尔菲艾斯看着眼前的人。
“是姐姐让我来看你的,可不是我担心你哦!”昂起头,莱因哈特的语气傲慢到无礼,但是他瞟向吉尔菲艾斯左手绷带的苍冰色眼睛却泄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吉尔菲艾斯笑的更深了,莱因哈特外冷内热的脾气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不过,吉尔菲艾斯你还真是厉害。竟然真的下雨了!这下布郎胥百克那个老家伙又要气昏头了吧!”
莱因哈特兴高采烈的说着,他金黄色的发飞扬在昏暗的房间中他就如同是发光体般的存在。这时候,吉尔菲艾斯就是最好的听众,他不会任意的加话只是安静而专注的听着莱因哈特的发言。
十点的钟声响起,莱因哈特总算意识到了现在的时间。秀丽的眉因为即将的分离而蹙了起来,莱因哈特不太情愿的走回了窗边。
“给你……”身体已经有一半到了窗外,莱因哈特才忽然想起般的将一个小小的瓶子扔在了吉尔菲艾斯的腿上,“很灵的伤药。”
拿着瓶子,吉尔菲艾斯还没有来得及道谢莱因哈特就没了踪影。但是,吉尔菲艾斯还是看到了莱因哈特白皙脸颊上的一抹飞霞!
不过,今天晚上的访客好象是意外但又是意料之中的多。
“奥斯卡,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吉尔菲艾斯把小药瓶收了起来,他的语气多了几分调笑。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象是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响过,黄金树帝国有名的妖眼骑士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
“在我听到风声的时候——能够在这样的夜晚乘风飞翔只有你一个了吧。异色眼睛的老鹰?”面对着罗严塔尔,吉尔菲艾斯温柔的笑脸让人迷醉。
“流了那么多的血你还有力气取笑别人呀?”罗严塔尔走到吉尔菲艾斯的跟前,拉起了他缠着绷带的左手。轻轻的吻印在了绷带的上面。
“事实上我只剩下取笑别人的力气了。”
“哦?”罗严塔尔异色的眼睛透露出危险的光,“那么让我为阁下‘输送’一些能量吧……”
“奥斯……”听出了罗严塔尔话中的意思,吉尔菲艾斯首先是红了脸而当他要离开这个危险物品的时候,却已经被人抢夺了先机。霸道而不失温柔的吻,强硬又宽厚的怀抱,让他无法反抗。
原本一派清明的小屋转眼间温度便升了起来。
“啊!”怀里的人忽然不见,罗严塔尔猛然间失去了一个支柱非常不文雅的爬在了地上。
“嘶~~~”捂着自己的肩头,罗严塔尔埋怨的看着脸上仍旧带着红潮的人,“想要杀我也不用这个样子吧?”
本来还想去扶他的吉尔菲艾斯看着罗严塔尔的无赖样索回了手——我也不想总是以这种方式使用瞬间移动啊!
意识到对方不会来搀自己,甚至还有恼羞成怒的趋势。罗严塔尔乖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掉礼服上的灰尘,罗严塔尔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潇洒自如(或者说花花公子派头)。
“齐格飞,我可是真心希望能够给你补步元气的。”
哄!吉尔菲艾斯的脸更红了。虽然最初的时候自己不太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到五年后的现在自己还听不清楚那么可就是个奇迹了。
这个大色鬼!明明自己昨天就已经……已经……
“齐格飞,真的不要了吗?”罗严塔尔一幅很可惜的样子。
“啪!”巴尔巴洛沙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罗严塔尔英俊的脸上。(555555555555555555主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偶呢?——被小吉出手的巴尔巴洛沙)
然后在罗严塔尔的视线中有相继出现了蜡烛台、枕头、镜子、书本、飞刀(汗!)、椅子(升级了……)、微波炉(这个……跑错格了吧?)……
罗严塔尔充分表现了他骑士的灵巧与机敏——跳出了窗子(怎么两个人都从这里出去?)。黑夜中不太明显的一道暗蓝色的光闪过,一个矫健的黑色的身影直冲向高空。
“齐格飞,我明天会再来哦!”
气风了的吉尔菲艾斯在耳边听到的这样的一句话——他该气还是该笑呢?
第二天雷雨的天气依然持续着,罗严塔尔没有依约前来。吉尔菲艾斯忘着夜空感叹着命运的神奇——今天下午米达麦亚骑士长被捕了,罗严塔尔为了救他应该去莱因哈特那里了吧?
“世界要改变了……”
同一时间,莱因哈特在奥丁郊外的住所。
莱因哈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您为什么要来找我寻求帮助呢?”
“因为我的手上能够用来交换的筹码非常的稀少,而能够了解着筹码价值的人更是稀少,了解筹码的价值又能够让我有交换意愿的则只有您一个人。”罗严塔尔不卑不亢的回答着。
“哦?那么……您的筹码是什么呢?”双手交叉支着下颚,莱因哈特微笑的问着。
“我和我的挚友米达麦亚的忠诚。”
“您……认为现在的黄金树帝国如何?”
“……”
野心家之间的谈话在一声惊雷之后结束……
从今天起,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与渥尔夫纲·米达麦亚宣誓对莱因哈特·冯·缪塞尔效忠。
03
时间的流逝是如此的迅速,一年的岁月不过是白驹过隙。昔日的莱因哈特·冯·缪塞尔现在已经成为了罗严克拉姆伯爵,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也已经由骑士长升级为了将军,相应的守旧的大贵族们对于这个以莱因哈特为首的小集团的厌恶也升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唯一不变的大概也只有身为大祭司的吉尔菲艾斯以及他所主持的战神神殿了吧?
而这个唯一的不变也要在今天终止了——大祭司接受皇帝的命令率领两千骑兵镇压卡斯特罗普公爵之子马克西米利安的叛乱。
“那些贵族真是乱搞!祭司怎么能带兵打仗呢?”莱因哈特麾下黑色骑枪兵的统帅毕典非尔特看着从自己眼前走过的骑兵毫不忌讳的大声喧哗着。他身边的缪拉将军虽然出声制止但也是稍显无力,毕竟毕典非尔特只是说出了大家都不敢说的话而已。
卡斯特罗普公爵领地的叛乱在这之前帝国已经两次出动士兵镇压,但是两次都以全军覆没告终。而这一次不但兵力少于前两次而且带兵的将领还是祭司。大祭司虽然是祭祀战神的崇高存在没错,但是战争的胜利并不能完全都依靠于神,将领的能力从某些方面来说起着决定性作用。虽然有一百四十年的寿命,但是对大祭司来说上阵杀敌还是第一次。经验老到的将领们都尸骨无寸,更何况是毫无经验生于宫殿之中的祭司呢?
黄金树帝国是有一界佣兵的鲁道夫·冯·高登巴姆建立的。整个帝国从上到下分为五个等级:皇帝——贵族与祭司——骑士——平民——奴隶。如此的制度持续到近五百年后的今天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龟裂。卡斯特罗普叛乱是贵族内部矛盾的产物。而作为大祭司的吉尔菲艾斯的出征则是贵族与祭司之间矛盾的产物。
祭司这个阶级是黄金树帝国中处于微妙地位的一个阶级,他们拥有着等同于贵族的地位,但却没有等同于贵族的权力可以说是脱离于国家中心的一个特权阶级。没有祭典或庆祝活动的时候,祭司们都呆在自己的神殿中,并不参与国家各项事物的管理。并且虽然较大的神殿拥有自己的兵士,但是神殿却没有自己的私有土地,神殿的一切运作绝大部分都是依靠国家的财政支出少部分来源于信徒的供奉。祭司们可以说几乎等同于隐士的存在,这样的存在为什么会与贵族产生冲突呢?
找原因的话那么就是处于祭司的最上位者——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了。在他成为大祭司的早些年间,吉尔菲艾斯也如同他的前任们一样是个被民众认为高高在上的只可仰视无法接近的人物。可是随着黄金树帝国国力日益衰微,这位祭司的不同点开始表现了出来。在吉尔菲艾斯的命令下神殿为平民们敞开了大门,成为了在瘟疫流行时接收病人,在天灾横行时发放食物,保护贫民收容贫民的场所。这位被持反对意见的贵族们称为“贫民祭司”的大祭司在普通百姓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这时,就算是无视于平民意志的大贵族们也因为吉尔菲艾斯的“风头过盛”而着了慌,寻找各种名目削减神殿的利益,甚至想方设法打压吉尔菲艾斯的权威,三年前的求雨事件就是一例。同样这也是为什么罗严塔尔在米达麦亚有危险的时候前去寻求帮助的是莱因哈特而不是更有地位的吉尔菲艾斯的原因之一。而这次的出兵案也同样是大贵族们打击吉尔菲艾斯的升级。
不过,贵族们的如意算盘又一次落空了——三个月之后传来了大祭司成功镇压卡斯特罗普叛乱的捷报。除了那些懊恼非常的贵族,整个奥丁因为胜利沸腾了起来。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群,不过是时间增加了三个月气氛就完全不一样。骑在独角兽上的吉尔菲艾斯接受着人民的祝贺心中更多的却是无奈。
“大祭司阁下,您的得胜归来果然印证了战神力量的伟大。”代理皇帝管理国务的立典拉德公爵在嘉奖将官的仪式上如此说着。
少壮派(莱因哈特一派)的武将们或多或少的脸上出现了不满。立典拉德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是说战胜不是因为吉尔菲艾斯个人的能力而是因为神的力量。
不过吉尔菲艾斯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快出现,他微笑着行礼过后站到了左首。按说,吉尔菲艾斯应该与宰相的立典拉德公爵处于同等的地位,但是现在他和立典拉德的关系却如同上级与下级,这也是在现今的帝国神殿的地位下降的表示。
“那个树皮脸皮的家伙总是用他的三角眼斜看着别人!”在战神神殿的内殿花园中,莱因哈特激愤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莱因哈特,宰相大人被你这样评论真的是有些可怜呢。”吉尔菲艾斯笑出了声,他开朗的笑声让周围不算大的空间显得格外宽广。
“吉尔菲艾斯,我是在帮你出奇啊!竟然取笑我。”莱因哈特一手拉着吉尔菲艾斯长长的辫子,一手开始拉扯起吉尔菲艾斯蓝色的法袍。
“莱因哈特!哈哈……”
被人拉住“小辫子”的吉尔菲艾斯无处躲藏,但明明是在“挨打”他笑的却更加开心。几分钟后,两个高大的成年男子就在地上草地上打闹成了一团。
“吉尔菲艾斯,不会再难过了吧?”趴在吉尔菲艾斯的身上,莱因哈特小声的问着。不管外表看起来如何的平静,莱因哈特知道善良而温柔的吉尔菲艾斯在经过战场的搏杀之后心中有多么的痛苦。死亡、鲜血、哀号……战争所带来的一切会让他多么的伤心。
轻拥着怀中金色的头颅,吉尔菲艾斯脸上的笑容既伤感又欢喜——
“谢谢,莱因哈特……”
办公桌之后,莱因哈特依旧回味着两天前与吉尔菲艾斯“亲密”的接触。
“傻瓜吉尔菲艾斯,该说谢谢的是我啊。”
吉尔菲艾斯与贵族们的关系之所以会恶化的如此迅速,很大的原因就是自己这个催化剂的存在——谁让吉尔菲艾斯是我的监护人呢?(这个……这样写大家会不会抓狂?顶着头盔轻声问着的T)
十年前,温柔美丽的姐姐被那荒淫的皇帝收入了后宫。不过十岁的莱因哈特靠着少年人的勇气和一把生锈的短刀徒步走了三天来到奥丁要从皇帝的身边救出姐姐。可是根本不认识皇宫的莱因哈特闯入的却是战神的神殿。
该说他的运气格外的好吗?莱因哈特从大门一直走到正中的祈祷间竟然都没有遇到任何人。
看着那站在神像前出神的人,莱因哈特在不知所措中踢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莱因哈特知道那个祈祷的人一定能够听见。吓出冷汗的他探头去看却发现神像前已经没有了人影。松了一口气的莱因哈特突然间感到自己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扭曲,然后在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黑暗就笼罩了他。
阵阵的吵闹让莱因哈特由昏睡中转醒,他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不认识的花园里,矮矮的灌木遮挡了他的身形。下意识的不让自己的身体露出灌木,莱因哈特偷窥着吵闹声响的出处。他看见的是一群盛装打扮的男女在月光下唱歌、跳舞,他们周围的餐桌上放着美味的佳肴,他们尽情的享乐着。
他们是什么人?——莱因哈特这样想着。
他们是这个帝国的贵族,高阶贵族。
另外一个声音在莱因哈特的大脑中响起,莱因哈特立刻警戒了起来。
“是谁?”他张口问,却发现声音并没有从喉咙传出,而是回响在脑海之中。
“我们现在是灵体,不用担心被发现的。”(小吉和小莱在脑海中回响的声音下面也都加上“”)声音响起的同时,莱因哈特被一个力量由灌木中拉了出来。
“灵体?”
“对,就是平常人说的灵魂出窍。”
眼前的这个高大的青年应该就是他在那个祈祷的房间中见到的人,因为那么长,又那么红的头发莱因哈特不认为世界上还有第二个。
“不对,那不过是象血的杂草而已!”否认自己曾经认为那火红的头发有那么点美丽,莱因哈特摇着头,“坏了,我想的事情他是不是也都听到了呢?”莱因哈特小心的看着,但从对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怒气,甚至连不快也没有。带着清爽微笑的温柔的笑脸。
“现在不是在打仗吗?为什么他们还能享乐呢?”莱因哈特没有意识到他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竟然没有存在丝毫的危机意识,而是超乎想象的信任着他。
“因为他们是贵族,高阶贵族。他们是特权阶级。”
“特权?”这个时候,莱因哈特想到的是同样被用特权带走的自己最爱的姐姐,“有了特权就能够什么都不顾了吗?就能够什么都能做了吗?”莱因哈特大吼着,抒发着自己胸中的悲痛。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回来了,并且现在他正坐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看看四周,那个刚刚与他一起变成灵体的青年就站在床边,他脸上的微笑依旧只是增加了些伤感。
眼前人的身影这一刻和自己所爱的姐姐重合,莱因哈特猛的扎到了他的怀里。温柔而清爽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分外的安心。莱因哈特并没有流泪,但他深切的悲伤和痛苦却益发的鲜明。
“我要救出姐姐是不是要有超过那些贵族的权力?”头依旧埋在对方的怀里,莱因哈特的声音闷闷的。虽然对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但莱因哈特却就是认为他能够理解自己。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