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放弃了挣扎,与邪恶同流合污,而邪恶的使徒也坦然接受他们的r_ou_`体,将他们利用完后,就谋杀抛弃。
这黑暗的世界难道没有一丝善良和正义吗,为何邪恶如此盛行,高举大旗排除异己,却没有一位天选者来斩杀邪恶的荆棘,难道这世道的终极,一定是灭亡的结局?
外面的闪电又闪了一瞬,惊雷仿佛苍天的叹息,而这多情的雨,也在雷声之后就很快停息。
罗德里克相信幽灵女士的到来是一个预兆,是伟大的未知之灵派遣的使者。
她要让他知道:如果他不能成为一个改变世界的英雄之王,就会随着这糜烂的世界一同腐朽直至死亡。
这是一个被诅咒的夜晚,城堡里死了五个人,他们的尸体都流着黑色的血。
可怕的瘟疫正在吞噬这片土地,人类无力与之对抗。
早上,弗兰茨下令全员回到王城,将这个被诅咒的城堡彻底抛弃,尽管他还是有些眷恋公爵夫人的闺房,他还渴望再回味一下那美人的滋味。
可是不行,他不能眷恋上什么东西,一旦眷恋上什么,他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的父亲是如此,母亲也是如此,他的父亲眷恋前妻直到疯狂,而他的母亲眷恋权力更加让人恐惧。弗兰茨喜欢新鲜的东西,他只喜欢尝试那些一次x_ing的东西。可是弗兰茨明明得到了奈特的身体,却仍然为他着迷。
这样不行!不行!他绝不能眷恋上什么东西!
在返程途中,弗兰茨满脑子都是奈特,他独自一人坐在马车车厢里,咬住指甲,不受控制地把手指咬出血来,却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疯狂的眷恋之情。也许这是一种诅咒,被弗兰茨谋杀的父母诅咒了他,让“疯狂的眷恋”——这可怕的属x_ing——在弗兰茨自己身上爆发。
弗兰茨咬着指甲,他大拇指的指甲已经被咬去四分之一,血淋淋的,针扎般疼痛。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等会儿他完全可以带上手套伪装自己,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
可是这样,他永远也无法成为王。
他渴望王位,又恐惧王位,他害怕他坐上那位置,就会变成她疯狂的母亲。但是霸占至高王权的滋味,他真的很想尝试。想到权力,他对奈特的执念也弱了几分。而这两种欲`望(情`欲和权欲)撕扯扭打,让他纠结不已。
弗兰茨冷静下来,他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口腔包裹自己血淋淋的拇指,然后思考对策。对了,那张王牌——埃德蒙公爵夫人——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55
修道院被中庭一分为二,面向入口的一侧是圣洁的——正如那些虚伪的圣像和优雅的廊柱,圣洁百合绽放在墙上,永不凋零;而另一边有守卫把守,得到通行许可的人可以进去,到里面的内堂,或是通过一个羊肠小道去往庭院和地下。
这是一个黑暗邪堕的地方,圣洁是它精巧的伪装。
卡罗尔的房间在修道院的上面,距离文书房不远,得到允许后她可以去看些书籍,这个卧房原本是属于某个修女的(可现在这里已经没几个真正的修女),外面有士兵把守,卡罗尔不得离开`房间。侍奉她的侍女可以出入她的房间以及修道院的安全(掩饰)区域。
一开始,侍奉卡罗尔的侍女有些怕她,那姑娘来自民间。瘟疫使得王城人口紧张,她不得不从家里出来找些活计,在一个熟人的介绍下,她进入这所神秘的修道院伺候一个被监禁的贵妇人。她得知这女士就是流言中赫赫有名的女巫的时候,的确惊恐不已,但最终,恐惧败给卡罗尔的个人魅力。
大多数以傲慢为荣的上层掌权者,即便被对手俘虏,也绝不会屈服于现实。而作为胜者的他们的敌人,处于某种虚荣的考虑,表面上,也不会太为难他们——特别是其中曾手握大权的人,特别是女人。因为一个彬彬有礼的高贵者要虐待他俘获的贵族夫人,是有些不雅的,他可以下令处死她,却不能明着虐待她——尽管他有这权利。
所以,卡罗尔没有遭受太多虐待,对外而言,弗兰茨的名声要比那折磨女巫的审判长大人杰拉德好上百倍。
卡罗尔是个谦逊的人,她总是在这些平民面前放下`身段,所以,没多久那侍女就和她打成一片。也就是在那个小侍女是口中,卡罗尔得到了罗德里克被俘的消息。
“弗兰茨王子击败了公爵,凯旋而归。而公爵的领地在事后遭受诅咒,那儿被瘟疫感染了,可怕极了,我听说他们废弃了那地方,那是诅咒之地。”侍女把传了一道又一道的小道消息说给卡罗尔。
贵族们都有这样的习惯――让他们的仆从选择有价值的消息,再告诉自己。卡罗尔觉得这样是不太好的,所以她常常自己去倾听市井的声音——真实的声音。
在作为公爵夫人的日子里,她偶尔会去市井看那些平民。城里的商人,工人,为了自己的家庭而努力活着的人……他们不该这样凄惨。现在他们不需要为税收和经费争执了,现在他们被灾难一视同仁,打为流民和病鬼。
卡罗尔感到痛心――罗德里克的失败让她痛心,那些无辜的被感染瘟疫的人也让她痛心,可是她被囚禁在这个房间里,无能为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侍女:“公爵并不是恶魔,瘟疫也不是诅咒。”
“可是他们都这么说,夫人。”侍女嘟囔道,片刻,她才想起这个和善的女人是被当做女巫的公爵夫人。也许是和卡罗尔待在一起太轻松,她竟然忘了主人的身份。
“我只能告诉你,事实就是――他是个正常人,我也是正常人。”卡罗尔低头叹息。
“抱歉,夫人,但是我知道您是我见过的最友善的人。”
“谢谢你。”卡罗尔拥抱了那个侍女。
弗兰茨回到王城,中途有三波朝臣拦住他,要探讨加冕大事、领土治理和对囚犯的审理。弗兰茨甩下他们,最后,还是被一个老者拦住了——这德高望重的大人,可不能随意应付过去。
“您该去看看,您的好代理人要给北方那几个大人定罪,实在滑稽。”
“我现在很忙。”弗兰茨微笑着,当他微笑的时候,有谁愿意——或者敢于——拒绝他?
“可是……”
“我得去审问那女巫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御前会议吧。”
“审问女巫该是猎巫会干的事情,而您是王子殿下。可偏偏您让猎巫会的人渗透到会议里,我不明白。”老臣不甘心地说。
“我有权利去审问她,她的诅咒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是目前最有权势的人,我能决定谁来审问她,而同样,我有权利决定谁去御前会议参政。难道您认为帮我们击败造反的主教的人配不上御前会议?抛开猎巫工作,他本身也是一位出色的审判官。或者,您认为现在的会议桌上的我母亲的党羽――那几个拿钱不干事的北方佬――应该代替我掌握实权?我需要稀释过去的东西,比如那些权利。而其他的――我的精力――绝不能浪费在政治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我没有质疑杰拉德大人的能力,只是他太针对那些大人……”
“虽然他也很烦人,但我相信他是我的好盟友——一个优秀的政务代理人。而您,不该成天在他们中间调剂,那几个拥护我母亲的人,他们有罪,不管是贪污还是懒政,既然有罪,那么该下台就下台。”
“殿下,我没有袒护他们,我是认为您该亲自去看看。他们都是不错的人,您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耽误大事,好歹他们也是很有权势的人。您不能不问政事,您是要加冕成王的人啊。”
“你们赋予政治这样大的价值,却无视别的事情价值,这是不公正的。政治家制定的治理国家的法律,与流氓制定的管理乞丐的法律,妓馆的老鸨制定的管娼妓的法律,不都是法律吗?”弗兰茨做出那天使般的微笑。
“可这是偷换概念,是诡辩!那些根本不是法律,它们怎么配得上!”
“怎么配不上,大人,我听闻您家中十六岁的小女儿在远郊的森林失踪了。”
“却有此事,可这与这些有什么关系!”
“那些流氓,乞丐,老鸨和妓`女,可不管贵族的法律,他们的法外世界有自己一套规律,而我,我试着去理解过他们,因而我明白,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无可救药的典型。”
“可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曾听说城外的一家地下妓馆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十六岁少女,我的仆从为我描述了她纯真的样子,让我想起您的爱女。我试着寻找她和您女儿的联系,可是一个贵族女儿怎么能和娼妓联系在一起。不,绝不,只是她们都是十六岁的少女。”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实在太过粗鄙!”老臣嘴唇苍白。
“也许您能去亲自看看,就在城外一家叫‘废老鼠’的酒馆下面的暗娼馆。”弗兰茨甩开他,向前走去,“那些制定‘新法律’的人——强盗之王,乞丐之王,流氓之王,娼妓和皮条客的女王——是没有血缘和伦理约束的,他们只爱谈论人与物质的最直接的属x_ing――价值。那就是他们的法律。”
年老的大臣哪里受得了这刺激,觉得自己遭到羞辱,追上去喊:“您怎能把我失踪的女儿和一个妓`女相提并论!”
“我有吗?我只是说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让我想起另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仅此而已,而您感觉遭受的羞辱,不正是您自己把您的女儿和妓`女相比?是谁偷换了概念?”弗兰茨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