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起来更痴汉了好吗?
寇痴汉浑然不觉,还蹲在门口说:【没事,我就吸吸看。】
他说着,忍不住又使劲儿地抽动了下鼻子。
应存自己坐在办公室中,这味道便比衣服上的更重了,也更清新。寇秋甚至还闻到了些微的汗味,他的头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只盲目地追随着这股气息,待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是自己的额头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儿,有一滴正顺着额角滑落下来。
口干舌燥。
他沧桑地坐在门外,觉得自己瞬间老了十岁。
他不过是想为人民服务!
究竟是为什么,要让他经受这样的磨难?!
他的新同事,正在飞快地成为他作为一名公职人员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系统说:【你想开点。】
寇老干部,【比如?】
【比如,】系统说,【你听过黑猫警长吗?】
......
见鬼的黑猫警长。
刚才抱着那尾巴时,他就看过了,自己好像是只白的,偏n_ai茶色的,一点儿都不黑。
他在门口吸了半天,最后才勉强抑制住了冲进去抱着人开啃的冲动,只偷偷把香水瓶的盖子拔掉了,将喷头伸了进去,用力地按了几下。
浓烈的古龙水气息一下子铺开了。
寇秋蹲在门口,又吸了吸气,补了补香水,直到确认那股味道全被香水气息盖住了才心满意足。
他咳了声,正儿八经地打开门进去,装作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认真坐在应警官对面翻看卷宗。
应警官也在低着头,两人的桌子紧靠着,只要目光稍稍上移一点,他就能瞥见对面的小警官密密的眼睫,警帽下的一张脸又小又白,眼睛也是椭圆的,眼尾下垂,望着人时总透着点无辜感,看上去正直又乖巧。
倒是和他听说的阮寻一点也不一样。
阮寻在省内也算是出了名。他们这种公职人员,出名大概是因着两种,要么是本身太强,要么便是太不像话。阮寻较为神奇,他是两种兼有的。
身手干净利落、办事能力强,这才能被派入特处部,成为部门内的扛把子、正儿八经的顶梁柱;可阮寻的脾气也大,不怎么禁得起逗,平日里极热爱怼人,要有人做了什么他不顺眼的事,或是不长眼招惹到他身上,他能一口气把这人怼到天上去。
也因此,当应存被调过来时,他的上级接连嘱咐了好几声。
“他和他那前搭档感情深......”上级叹了口气,道,“若是对你不怎么客气,你就让着他点,不行的话,把人约出来打一架也行。但这种情绪不能带到工作中,明白了?”
应存那时点了头,可眼下看着这小警官,怎么也不像是能lū 起袖子和自己打架的样子。
倒还有几分可爱。
他这样想着,淡淡地垂了眼,又将手中文件翻过去了一页。
这日晚上的部门聚会,主题便是欢迎新同事。吃完日料后,请客的部长先走了,剩余的几个人立刻活跃起来,闹哄哄地吵着要喝酒lū 串。可扭头看了看应存神情淡漠的模样,再看看对方身上笔挺的衬衫西裤,干净的一尘不染,想开酒的话就被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这气质,并不像是能和人喝酒lū 串的。
于是他们转变了目标,热情地向一旁的阮寻发出了邀请,“阮哥,走啊阮哥!大排档去吗?”
寇秋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即问:“有鱼吗?”
他是真的有点想吃鱼。
同事乐了,连连点头。
“这还能没吗,就我们常去的那家,烤鱼烤的最好了!”
寇秋如今听见烤鱼两个字就心动,想跟着去。他扭头看了眼身畔默不作声的男人,犹豫了下,还是礼貌道:“应警官要一同去吗?”
他心中也觉着应存定是不会去的,毕竟,应存这一身气势,就像马上要羽化登仙了似的。
谁知应警官的手c-h-a在裤兜里,薄唇忽的一抿,开了口。
“好。”
众人皆是一怔。
应警官墨色的眼抬了起来,透过金丝眼镜望着他们,神色平静。
“不走么?”
“......”
“走走走!”
几人沿着路边,向着平日常去的大排档走去了。如今已经近夏,路边皆是大大小小铺开的摊子,铁板鱿鱼和羊r_ou_串一起被烤的滋滋作响,孜然和辣椒的香气弥漫的到处都是,处处都是热火朝天满满当当。寇秋原本是能吃辣的,可骤然闻见这辣意,不由得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他们在大排档里头寻了张空桌子,同事熟稔地和老板打了招呼,就在这板凳上坐了下来。
寇秋望着新同事干净整洁的模样,想了想,抽了两张抽纸给他,嘱咐道:“垫着坐。”
应警官抬头望他一眼,黑沉沉的眼里头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依言坐了。
特处部几个人都要喝酒。只有寇秋一门心思就在鱼上头,他兴许是真的受了这身体影响,吃鱼也讲究的很,专挑好的地方下口。两边鱼腹上最柔软也最刺少的r_ou_几乎全都落进了他碗里,寇秋一口接着一口吃,这烤鱼被烤的外皮焦脆,里头的鱼r_ou_却还鲜嫩,渗透了汁水,极香。他吃到额头都渗出了汗,根本顾不得向外头吐鱼刺。
老同事都对他这作风习惯了,瞧见新来的应存眼神始终落在寇秋上头,还与他科普,“阮哥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鱼。”
应存淡淡应了声,目光在对方沾染了些许水光的唇上顿了顿,许久后方才移开了。
寇秋根本没心思喝酒,应存也不沾。只有他们杯中盛的是果汁,寇秋吃的急了,只觉得咸,顺手便拿起了身旁的杯子,直到从那杯口上嗅到了一股已经熟悉了的Cao木气息,这才觉得不好。
他的鼻子动了动,热流又重新席卷而来。
......
见鬼了。
寇老干部把杯子放下了,他像是碰触到了方才应存碰到的地方,尝到了什么不该尝到的。一瞬间像是着了电,血液都汩汩沸腾起来,目光飘忽,脚软腿软,甚至隐隐感觉头上耳朵又有了冒头的意思。
这可不是制服,没有警帽给他遮挡着。这两只猫耳朵一冒出来,那就真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逮去研究所切片的架势了!
趁着还能控制,寇秋赶忙起身。几个同事喝得晕晕乎乎,还要问:“阮哥,干嘛去?”
“......”寇秋憋屈地回答,“去厕所。”
一旁的应存望望他,并未言语,只是又看了看那杯子,眼底逐渐荡起了点什么。
穿来的第一天,寇老干部第二次在隔间里思考人生。
他蹲在隔间里,怀里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焦虑地使劲儿揉自己的耳朵,试图把它们揉下去。
可结果是,不仅没下去,反而把自己揉得一哆嗦。
见鬼了。
寇老干部沉默了半晌,说:【这怎么出去?】
【......】系统崽子说,【你今天怎么收回去的?】
寇秋说:【就——就收回去了——】
根本没有任何过程,一点都不科学。
系统哦呵了一声,说:【那我们就等吧。】
等到这耳朵尾巴自己收回去为止。
【把你尾巴抱好,】系统崽子瞧见了什么,忙又提醒,【小心别掉坑里了。】
寇秋于是赶忙把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抱得更紧了点,使劲儿往怀里揣了揣,一人一系统就在这隔间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特处部的同事久久没等到他回来,还与他发了短信,问他是否出了什么事。寇老干部动了动已经酸麻的腿,一边绝望地给毛耳朵扇着风妄图让它们下去的快点,一边单手拿着手机打:我不舒服,你们先回去吧。
同事立刻秒回:你不舒服?没事吧,用不用喊120?
寇秋欲哭无泪,心想喊120干什么,来给我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砍尾巴吗......他忙拒绝了同事的提议,说自己再在里面待一会儿便好。
等到隔壁的抽水声都响过十几次了,寇秋终于摸不到头上立着的耳朵了。
他舒了一口气,心神也跟着松了下来,拍拍酸麻的腿,拉开门想要出去——可这一拉门,他的隔间门却先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的腿极长,包裹在笔挺的西裤里头,裤腿的线条笔直笔直,皮鞋也是一尘不染。寇秋的目光顺着他被隔间门撞上的腿向上移,直到移到这人脸上,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新搭档,应存。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打声招呼,“应警官?”
他侧过身,飞快地屏住了呼吸,给自己的搭档让了条道。
应警官嗯了声,双手放在口袋中,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阮警官,”他道,“身体好点了?”
寇秋一怔,还是道:“好多了。”
“那便走吧,”应存率先迈开步子,淡淡道,“他们都已经先行离开了,阮警官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
寇老干部咽了口唾沫。
送?
他想着对方身上的味道,一时间竟然真的有点心动,可再转念一想,理智便迅速把这一点控制不住的冲动给压制下去了。
只是闻闻,便想上嘴咬。如今又没帽子,半途突然把耳朵冒出来,难道要和新同事说自己是在给他表演变戏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