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科的成员将电脑转过来,“车牌号记录下,主人在三年前已经报了丢失,但这车的型号和颜色也与车管所注册的不一样了。”
换句话说,这应当是一部改装车。
寇秋没有觉得有多意外。
事实上,从最初起,这事件便透着种诡异。两日内,学校并未进出过任何可疑人员,险些被当做是嫌疑人的学生也说明了情况,并核实过了,具有极高的可信度;在这种情况下,大费周章去调查一条普普通通的黑狗,这事情说起来,其实有几分荒唐。
可寇秋心中却有种诡异的直觉,这件事无论是怎么样,都应当能与这条狗扯上点关系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还说不清。
但总归是又寻到线索了。
他们在接下来对附近所有的监控进行了排查,全力搜索这辆黑车行驶的踪迹,桌上的几台电脑皆闪着光,播放着案发那几日的监控视频。两人饭也不怎么顾得上吃,正在核对,却听见门被推开,有什么人走进来了。
是特处部部长。
他仍在与什么人打电话,面色并不好看,y-in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待到对方的通话一挂断,他便看向了自己部门中的成员,沉声道:“阮寻,你跟我来。”
他没有喊日常喊的小阮,应警官的身子绷紧了点,站起了身。
寇老干部放下鼠标,拍拍他。
“没事,”寇秋说,“放心。”
他跟随着部长进入了部长办公室。
一踏进去,部长便将门关了,厉声道:“阮寻,你到现在还在查钟良遇难这事,是不是?”
“......”
寇秋直挺挺地立着,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我知道他是你的前搭档,”部长沉沉吐出一口气,“但你不该——你实话告诉我,那天你冲进火场救人,没有救出人,但有没有拿到别的东西?”
站得笔直的青年直视着他的眼睛,动了动嘴唇。
“——有。”
“你糊涂!”部长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你知不知道里头都是些什么!”
寇秋仍旧是冷静的,他说:“知道。”
在他穿过来时,原主已经将所拿到的U盘中的内容修复完成了。那些文件齐刷刷地排列在屏幕上,让阮寻的心一下子砰砰跳动了起来,他下意识一把将U盘拔了,之后犹豫了下,又重新c-h-a了回去。
他总得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将他的搭档害死的。
“是什么东西?”部长气的连连踱步,“是什么,你说!”
寇老干部说:“是一种新的制毒方式。”
它被记录在文档里,用了特定的密码,但这种密码只要解出一个,剩余的便像是顺水推舟般顺利——阮寻在这方面也受过训练,只用了两天,便将里头的相关内容全部解开了。
可他并没有上报。
“为什么不上报?”部长说,“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钟良那天所进行的活动,是一项秘密活动,全局上下不超过五个人知道,”寇秋冷静地将他打断了,把原主的想法分毫不差地说了出来,“可他死了。毒贩早有准备,不仅抢夺了U盘,还烧了厂房。”
他抬起眼,一双沉沉的眼里头像是蓄着风雷闪电,就这样直直地望着部长。
“部长您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自己人中有内鬼啊。
“我要靠自己,把那个人找出来,”寇秋平平道,“他必须要付出代价——这是我的心愿。”
这是阮寻的心愿。
他握着诱饵在手,几乎不怕大鱼不上钩。只要想将资料拿回去,总会有人找到他头上的。
他只需要静静等着,等着抓住一根细小的线头,然后用力一拉,将整个庞大的黑暗和罪恶构建起来的建筑都拉在人前、现于世间。
部长望着他,一时间竟也有些不知说什么。
最终,这位历经风雨的老部长动了动嘴唇,只是沉沉叹了一口气。
“道上已经有消息了,”他疲乏道,“只怕你那儿最近也不安全,很快就会有人找过去了。你万事小心,最好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那些东西,趁早交上来,我也找几个人陪着你,不要真的将自己的x_ing命搭进去了。”
寇秋说:“我明白了。”
“你也别怪部长狠心,”在他开门出去之前,老部长幽幽于身后道,“钟良是死了,可你还在呢。我们特处部,已经走了一个,我不希望看见再走第二个了。”
寇老干部点头。
他将门关上,缓步走出门外,这才伸出手,摸了摸衣服中缝制的一个特殊口袋。里头小小的长方形物体被他握着,透出了隐隐的形状来。
他把它紧紧握在手里头了。
门外就站着应警官,沉沉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不知在这里听了多久。
“都听见了?”寇秋抬起头。
男人眼睛仍旧望着他,声音有些干涩。
“阮寻。这很危险。”
他有更多想说的无法说出口,譬如钟良就这么重要么,让你握着证据以身为饵也要将后面的幕后主使钓出来;可这些飞醋比起眼前这个人的安全来,通通都不值一提,足以让他忘记心中那一点点不舒服。
青年的眼是椭圆的,大而圆,眼尾下垂,睫毛长又密,透过密帘似的眼睫,能看见里头被日光折s_h_è 出的星星点点的幽蓝色。
像是坠入了海里。
应存伸出手,把青年的手抓的更紧。虽然不说话,眼神里头却透出了丝丝的委屈。
“这很危险。”他又重复了一遍,下颌骨渐渐绷直了,透出几分执拗来,“你有没有想过我?”
寇秋看不得他委屈。
“想过的。”青年说,猝然伸长脖子,在男人脸颊上印了口,软软的。
“可有你在呢,”他轻声说,“不是么?”
“......”
应警官一言不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寇老干部就直直地和他对视着。
系统崽子撺掇他,【卖个萌,快,就趁这会儿,仗着你小猫咪的身份卖个萌。】
寇秋于是迟疑了会儿,拖长了音睁圆眼。
“喵?”
应警官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一把将这颗毛脑袋按怀里了。
寇秋在他胸膛前吸着他的味道,禁不住磨了磨牙,吭哧一下咬住了他的喉结,在铺天盖地的猫薄荷气息里愉悦地试图缩住自己的毛尾巴。尾巴尖尖跃跃欲试地想从裤子里探出来,被应存含了妖力的手一拍,顿时老实缩回去了。
啊。
我男人真好哄。
“去洗手间?”应存问。
寇老干部说:“好啊。”
工作了这么久,休息时间都错过去了几轮,好容易又到放松时间了,是时候做点有益于身心的健康活动了。
譬如缩在狭小的隔间里挨挨挤挤悄摸摸喝猫薄荷汤什么的。
真是非常让猫激动。
他的手在头顶上按了把,确认没有毛耳朵控制不住地钻出来,便正儿八经地重新将方才被男人摸散的制服扣好,咳了声,迈着腿,直直地跟着男人冲着洗手间去了。
洗手间里还有个特处部的同事,正在哼着歌放水,瞧着他们进来,还有些转不过弯,笑眯眯打了个招呼。
“阮哥,应哥,”他说,“你们一起来上厕所啊?”
这话一说出口,他就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巴掌。
说的这都是什么!阮寻和应存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汉子,又不是中学女生,还带手牵手一块儿欢欢喜喜来上厕所的!
尤其应存还是阮寻的新搭档,取代了钟良位置的。阮寻和钟良感情有多好,那是众人都亲眼目睹的,想也知道这两人肯定不是能和和气气一起放水的关系,搞不好,恐怕就是来卫生间里打架的。
自己说话怎么都不过脑子?
谁知应警官却嗯了声,将其中一间隔间门打开了,看了眼,这才又重新把头扭向阮寻。
“进来?”
声音都有些嘶哑,像是刚刚从烂漫的春情里走出的,听的同事一愣。
以强战斗力出名的阮警官也冲同事点点头,说:“等会儿见。麻烦待会儿出去把门关上,谢谢。”
说完后,他就进去了。
同事:“???”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阮寻先进了隔间,然后应警官也跟着进去了,还锁上了门。
锁......锁上了门......
同事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里头的寇秋在很认真地吃猫薄荷。
许是受了还未完全过去的春日的影响,他的行为也多少变得不怎么想顾及旁人的眼光,只想好好当一只吸猫薄荷吸到快昏厥的猫,吸到两腿发麻、飘飘欲仙,眼前全是白光一片。
他近日吃的多了,对这气息也习惯了些,动作从刚开始的急躁慢慢变得有规律、有方法了点。应存的手反复捏着他头上的毛耳朵,趁着他专心致志吮吸猫薄荷时,把那一点覆着薄绒毛的耳朵尖尖含了含,舔得s-hi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