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这边还好办,最为麻烦的还是粮Cao方面。
接到命令之后,许君立刻就着手让众人准备起来,各部队抽调多少粮食出来,点数集合记录名册,忙得是不可开交。
边关驻军后的城中。
几个穿着干练短装的土匪端着碗,窝在路边摊里喝着凉水。
一群人有十来个,除了坐桌子边的,旁边墙角还蹲了几个。这群人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些时间了,每日从早到晚的守着。
旁边的一个男人喝完了碗中的水,抹了抹晒出来的一头汗水,忍不住开口道:“现在怎么办?那小子躲在军营里不出来,难道咱们还要一直在这里守着?”
这群人来这里守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按他们老大的吩咐,再把许君绑回山里。
可是他们在这都蹲了好久了,许君却一直窝在军营里不出来。
“不守着还能怎么办,你有办法?”旁边一个男人道,“还是你有本事去军营里头抓?我可是听说那丑八怪前些天又回来了。”
他们天天搁这守着,都晒掉一层皮了,但许君躲在军营不出来他们还能怎么办?
以前那丑八怪不在的时候,他们还有胆量偷偷溜进军营里绑人,现在那丑八怪回来了,谁还敢去?
现在去,那不是找死吗?
“那咋办?”最先开口的男人都被晒焉了。
“等呗!”另一个男人踹了他屁股一脚,让他搁旁边蹲着去,他自己捞了个碗,舀了一大碗凉水蹲在了刚刚那男人蹲的y-in凉地方。
旁边的人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想了想,却又乖乖闭上了嘴。
他没本事,他是不敢去惹那丑八怪。
众人又安静了一会,另外一个人也忍不住了,他站起来张望了一番,“要不咱们再去探探?总这么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我听说他们过段时间好像要去赈灾,那家伙万一要是跟着去了,那咱们怎么办?”
自从下毒和红菇的事情发生后,他们就不敢再动大榆这边地里的东西,一方面是因为有毒不敢吃,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红菇的事。
那之后他们特意去打听了下,就如同许君说的那样,这红菇确实有讲究且值些钱,但他们这地方肯定是卖不了的,所以得往大榆里面卖。
他们这群人大字都不识几个,更没有去过什么大城都,想要卖东西那是半点门路都没有,而且他们现在连这东西该怎么采都不知道。
思来想去,众人便一致决定再把许君绑回来问问看。
至于许君说的‘好处’,他们之前也讨论过了,如果这红菇真的能赚到钱,那分许君点儿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他们做土匪也不是本意,归根到底也不过是想把日子过下去,有钱赚当然好。
再退一步说,只要他们赚到了钱,那分不分给许君分多少还不就都是他们说了算?
本来他们一切都已经商定好了,可哪成想,自从那之后许君就缩在军营里头不出来了。
“再等等。”
“这还等到什么时候?”
“是啊,眼看着两边地里东西都要收完了,红菇的事情到底成不成,不成咱们也要想办法弄点存粮了。”
自从大榆这边的粮食他们没办法动了之后,就一直在抢夏国那边,但抢的次数多了,那边也就戒备起来了,现在是已经难以下手。
这么一想着,众人又有些憋屈。
他们原本这土匪的日子过得好好的,算起来也十来年的时间了,哪成想就因为着许君的到来一切都乱了套。
以前是军队见着他们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现在倒好,整个反过来了。
“……要不咱们回山里问问老大?”
几人拿不定主意,又在大太阳下蹲了一会儿之后商量了两句,最终决定派两个人回山里问问。
军队中忙得热火朝天,城中,一群穿着干练短装的土匪一溜烟排开蹲在城门口,望眼欲穿。
002
五天后。
远离城的另外一座城中。
一辆马车在夏日烈阳下,伴随着马蹄和车轱辘有节奏的声响,慢慢的向着前方驶去。
马车外,五、六个人骑着高头大马,配合着马车的速度缓缓前行。
马车内,许君提着装着小兔子的竹篓瞅了瞅,又掀开帘子好奇地望了望外面。
离了军营之后,越往前走,四周的景物建筑便越加的葱郁繁华,大漠孤烟的风景渐渐换作秀丽山脉。
他们早在七、八天之前就已暗中出发,并未和要运送过去的灾粮一起,而是单独几人提前出发。
这次军队参与救灾,任务并不仅仅是救灾这么简单,其中还有明察暗访弄清之前灾款去向的暗访任务。所以众人化妆成了普通人,先军队一步提前出发。
“大人,前面有个竹林子,里面好像有个茶楼,咱们要不过去歇歇?”马车外去探路的副将陶驰cao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道。
此时正是晌午,烈日当空,走了一路马儿也疲了。
那车内一直闭目养神的鬼面将军悠悠睁开眼,修长的手指挑开窗帘一角,看了一眼后应了,“暂作休息。”
为了隐藏身份,便于调查,鬼面将军脸上的面具换作了之前许君曾见过一次的那个白底华丽面具。
许君坐在对面瞅着他脸上的面具,眼中有几分跃跃欲试,鬼面将军却是在与陶驰说完话之后闭上了眼。
这一路下来,他几乎不开口,沉默异常。
进了竹林,到了那不大的茶馆,众人下了车。
路边的茶楼不大,没什么好茶,几人无人讲究,一人一碗凉茶,再拿了自带的干粮出来,便吃了起来。
茶馆内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桌人,看样子都是路过此地在这里暂作休息的。
见众人都吃起东西,许君也把兔子放到了一旁,然后拿了一块饼过来抱着啃。
他们出来时,带的是军队中的行军粮,形如一块块大饼,以前许君还没吃过这玩意,拿了过来便啃,一口下去差点就把牙齿磕下来。
“哈哈哈……”旁边一个副将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余人见了,也是那副好笑的模样。
许君又用力咬了咬,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啃下来一块。
可这还没完,那一小块饼干被他咬下来之后他含嘴里咬了半天,硬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那饼干咬碎勉强咽下。
“这是什么?”许君拿着手里的铁饼往桌上磕了两下,桌子不负众望的发出‘哐哐’的声响。
“军粮啊!”
“你们就吃这个?”许君又把铁饼往桌上敲了两下,就这么两下都硬是没能把铁饼敲变形。
“这样才管饱,经饿。”一旁有人笑道,“真的打起来谁有空架锅子煮饭?而且这东西可是宝,背两个在身上,饿了可以吃,遇敌可以当盾牌,必要时候还能扔出去当暗器。”
旁边几人闻言,刹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许君听了这一番话,瞪圆了眼。
“哈哈哈……”一旁坐着的诸葛瑾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君回过头看着他,又望了望自己手里头的铁饼,有那么点跃跃欲试。
“你敢!”诸葛瑾青了脸。
许君讪讪,有点失望。
“你要这样吃。”一旁的陶驰看不下去了,拿来碗茶,掰了一块饼,先泡了水再喂嘴里。
许君连忙试了试,这样一来饼干倒是咬得动了,但却依旧没什么味,干干涩涩。
几人这边正闹着,远处也有人高声笑了起来,那群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说着一些江湖上的事。
“估计是去参加比武大会的。”诸葛瑾一边手撕铁饼一边说。
“比武大会?”众人来了兴致。
大榆富裕而强大,且除了边关不战多年,一直是国泰民安繁华的景象。太平盛世,武林中也随之能人备出,近几年还新起了不少门派。
有门派,有武林,那自然就有矛盾也有了争执,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了比武大会。
朝廷对这些不怎么管,军中之人却一直有几分不输人的自傲,所以或多或少都有几分好奇。
“要说起来,这比武大会还是挺好玩的,听说这一次比武大会最终获胜的第一人,还能得到能号令江湖的玄铁令牌,有一次号令江湖的机会。”诸葛瑾邪笑。
他对武林大会没什么兴趣,但他对这东西挺有兴趣。
“玄铁令牌?”许君好奇地望着他,旁边几人亦是如此。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反正这东西是几个大门派都承认了的,据说是能号令所有大门派。”诸葛瑾耸了耸肩。
这次他之所以跟着去赈灾,就是因为许君他们要去的地方,正好就是比武大会所在的地方。
比武他没兴趣,可这令牌么他兴致倒是不小。
许君想了想,兴致缺缺。
他视线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落在了那张白底的面具上。
鬼面将军把那面具换过来之后,整个人气势都有了变化,如今的他若是他们不说,旁的人见了最多也只当他故作神秘,能联系到那青面獠牙的鬼面将军的人不多。
“未俟……”许君挪了挪,挪了过去挨着他。
从出发之后就一直异常沉默的人抬眼看了许君一眼,依旧未曾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