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冬心却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他道:“贤弟放宽心,家父家母很是和蔼,定会将你与我一视同仁,万万不会苛责与你。”
“可是……”唐颂还是觉得这样的形象在长辈面前不是很好。
“无事无事。”
傅冬心在前面带着路,顺着翩长的走廊,很快就到了用膳的厅堂。
高位上坐了一个健硕的汉子与柔弱的女子,见到他俩来了,忙站起身来,颇是热情得道:“你们来了啊,辛儿,不给爹娘介绍介绍么?”
唐颂循着声音仔细望过去,刚好与那妇人望过来的一汪秋水的翦眸对上,那当真是柔弱似水,盈盈欲滴。
“母亲,这是儿子昨日才结拜的兄弟,很是活泼可爱,名唤唐颂,母亲如此唤他便好。”傅冬心介绍了下唐颂,又转身对唐颂道。
“这是家父家母。”
“伯父伯母好。”唐颂弯腰问好,心里却埋下一个疑惑的种子。
以往梦境里,冬心的父母不是与他关系不好,宛若有仇,就是直接死了,但这个梦境,怎么突然出现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
他把这个疑问与糖果说,后者是早就看到了傅冬心昨日异常的行为,它原本是觉得对方小两口的事情,他还是少掺和为妙,但既然唐颂与他说了,他也便提醒一句:【傅冬心应该不是个这般迂腐的书生,昨日他……】
糖果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与唐颂说了一遍,后者也算是了解傅冬心,猜到了对方的x_ing子应该与前几个世界差不多。
但又是什么导致他一定要在自己面前装模做样?还要在他面前这样说话恶心他。
唐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如今的身份,千鹤宫的少宫主,蒋文睿。
思及此,唐颂的脸色就极其得难看。
“贤弟这是怎么了?”傅冬心看到唐颂难看的脸色,担心得问道。
唐颂被他唤过神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陪着他继续演下去,还是就这么戳穿他。
【当然是陪着他演下去了。】糖果说:【你想啊,你在现实中隐瞒身份,偷吃他的梦,已经是欺骗他了对不对,但是在这个梦境里,你要是假装被他利用得团团转,最后又表现得伤心欲绝,到时候你去现实找他,是不是心里也有底些?毕竟他在这个梦境里这么过分!】
【有道理。】唐颂点点头,下一秒,他就对一直看着他的傅冬心道:“没事,就是刚刚头又有些难受了。”
“原来如此。”傅冬心点点头,然后示意他落座:“吃些东西或许会好些。”
“是是是,快坐!辛儿这还是第一次把朋友带回家,你放开了吃,就当在自己家,不用拘束!”那假扮傅冬心爹的汉子热情得张罗,脸上笑得很是开心,仿佛是自己的儿子真的带了一个朋友回来。
“你收敛些。”柔雅的女子在丈夫肌r_ou_虬扎的手臂上轻轻一拧,说不清的亲昵。
唐颂心里感叹,这些人放到现代或是第二个梦境里,个个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演戏根本不带一点破绽,就像是他本身就是这个人一般。
唐颂在这个傅宅待了不少的日子,看起来和傅冬心已经混得十分好了,一人唤贤弟,一人唤傅兄,好不亲热。
这傅家夫妻也不在意自家儿子整日和人厮混,游手好闲。
今日去郊外踏青,明日便在家里磨着墨汁手绘丹青,再后天,便去那龙贻城中心的芜清河内游船,总之项目琳琅满目,叫唐颂终日笑语嫣嫣。
而唐颂也逐日能感受到傅冬心与他的亲密,不是最开始浮于表面的热络,而是像前几个梦境的,那种真正的亲昵,自然而然的体现在举手投足之间。
但对方似乎毫无察觉,依旧想要套他的话,比如家住何方,又是什么身份等等。
傅冬心真正想问的,其实是这千鹤宫的老巢,但作为底牌,千鹤宫自然是隐秘得很,武林中人遍寻不到。
那些能找到的,也都是普通的分舵,但只要捣毁了那个分舵,没有将千鹤宫一网打尽,那么等待他们的,往往都是千鹤宫疯了一般的报复。
这也导致了,很久都没有人敢去挑衅千鹤宫,这千鹤宫的威慑力,隐隐已经驾凌在傅家之上了。
前几日有消息说逍遥山庄得知了千鹤宫的位置所在,但等他们赶到时,那里早就狼藉一片,尸鸿遍野,鲜血染红了整个山庄,整个山庄,三百多口人,无一生还。
就连在外出任务的,也被千鹤宫找到,灭得一干二净。
但唐颂哪会这么容易就让他得逞?更何况以他看来,蒋啸未必就比傅冬心弱了,到时两边打起来,傅冬心不慎败了怎么办?
他要帮他找到蒋啸的弱点,再不经意得告诉他千鹤宫的位置。
到时候千鹤宫没了蒋啸,就等于被削了大半的势力,也能更好得走向覆灭。
他也好借此表现得伤痛欲绝,来激起对方的愧疚心,让他在现实中能不要特别怪他。
唐颂越想越美滋滋。
但现下,他还是不想让对方特别好过,因此当听到那碧羽楼要在城中心的芜清河内搭台挑选花魁时,唐颂缠着傅冬心,说要去围观。
傅冬心当时正在作画,画上面是身穿锦袍,手握枯禅鞭,在槐树底下随风而动的少年,灵动的身姿宛若要跃出纸面。
“贤弟这要求,恕愚兄不能答应,古书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们怎能去看那伤风败俗的场景?”
那些个花魁个个都娇媚似花,又懂魅惑之术,年纪小些的人,根本没有抵御那些诱惑的能力。
傅冬心是千百个不愿意让唐颂去的。
第101章 第五梦(六)
选花魁的日子。
芜清河里里外外得围满了人, 有钱点的便买了游船围在河中央的楼台边上, 更有商人出租船上的位置, 一艘大点的船能坐大几十人,轻轻松松借此大赚一笔。
而不愿为此花钱的,只能站在岸边, 远远地看着花魁娘子的模糊轮廓,聪明点的,便站在那桥上,还能瞧得仔细些。
唐颂所在的最里围, 这不仅是要有钱,更是要早早得在那儿占位置。
傅冬心在拗不过唐颂的纠缠,答应他来看时, 便派人早早得占好了位置, 如今只要一抬眼, 便能看见女孩们蛇似的腰肢,让人血脉喷张的曼妙身姿,那若隐若现的白嫩肌肤,被艳丽的红绸隐着,勾得人挪不开眼。
“贤弟…”傅冬心红了脸,眼哪儿都不敢乱飘,就只盯着唐颂道:“你这也看过了, 我们还是先……”
“诶~”唐颂磕着瓜子, 眼睛盯着上面跳着舞的少女, 后者纤细的脚踝上绑了铃铛, 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唐颂猜她也不过十五六岁。
“贤弟……”
“兄弟。”唐颂打断了傅冬心想说的话,拿着瓜子的手指指上方:“这般颜如玉书中可没有,看看也不会长针眼,而且以欣赏的眼光看别人的表演,是起码的尊重。”
最主要的是,那少女虽然穿得诱惑,但该遮的东西却都遮得严严实实的,毕竟是选花魁,说到底,弄这噱头,还不是为了将来更久远的利益,这时候就露光了,到时候谁还会去碧羽楼?
这种若隐若现,似近非近的才能更好得吸引人。
再说了,在现代的夏天,哪个女生露得会比这少?唐颂是真的不介意傅冬心抬头看,说实话,这舞蹈,还是真的有视觉冲击力的。
至少有现代没有得古典韵味儿。
可傅冬心却不这么想,他看唐颂的眼都没功夫瞥他一眼,心里就不大舒服,看着上方的女子,眼里的y-in沉都快掩饰不住。
他缓了缓脸色,伸手扯了扯唐颂的衣袖,“贤弟,你喜欢这样的女子?”
他就说,年纪还小的少年根本就抵挡不住这般诱惑。
但唐颂却出他所料得摇了摇头,转过头意味深长得看了他一眼,道:“我不喜欢女子。”
“不喜欢女子?贤弟这话何解?”傅冬心心里一动,又忙追问道:“难不成是喜欢男子?”
唐颂正想点头,却忽得想到了自己身边还跟着蒋啸的人,他暂时还受对方辖制,不清楚对方知道这消息后的反应,要是觉得他是变态,抓他回去给他塞丫鬟什么的……想到这,他连忙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贤弟?”傅冬心等了他一会,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忍不住便出声催他。
“我现在没有喜欢的女子,自然是不喜欢女子了,傅兄想哪儿去了?”唐颂说完这句话,便息了声音,专心得看起台上来。
身边的船只到处都是喧嚣叫好的声音,又免不得对每个女子评头论足一番,两人安静下来,那些不堪的话便都传了过来。
“这女人没上个屁股大,估计不好弄,也就声音好听点了。”
“哈哈哈哈,声音好听,叫起床来更好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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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五梦(七)
傅冬心又拉着唐颂将龙贻城逛了个大半。直到夜深人静, 吃了丰富的夜宵后,两人才优哉游哉得散步回了傅宅。
唐颂玩得开心,嘴边的笑容就没有消散过,,就连傅冬心那令他变扭的贤弟, 他听了也能觉得格外亲切, 更遑论对方明显与他更加亲密得举动。
会帮他提吃的,抽空给他擦嘴角不小心沾上的残渍,更是在人少的时候, 拉着他的手,未免两人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