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桥一看篮子里的东西,立马笑眯了眼:“谢谢二大爷!”
“嗨,这孩子,跟我还客气啥?不够吃就吱一声,二大爷那儿还有好多呢!”
“哎!”
姜溪桥美滋滋的抱着篮子剥起了花生米儿,躺他旁边的殷亭晚看他剥得辛苦,支起了身子跟人商量道:“我帮你剥吧?”
抱着篮子的姜溪桥看了他一眼,确定这人不会偷吃,这才伸手在篮子里抓了一把塞给他。
殷亭晚连剥三颗都是蔫不拉几的米粒儿,心里头就不是滋味儿了,不过他不敢问姜溪桥,便撞了撞身边的张斯咏,悄摸儿的问道:“哎,这大爷什么意思啊?给篮子花生还专拣瘪的给。”
张斯咏闻言斜着眼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真专心致志剥花生的姜溪桥,确定他没注意这边儿了,这才在殷亭晚耳边小声说道:“你懂什么呀?小河他就爱吃这半空儿,那颗颗饱满的他还不喜欢呢!”
他们这儿管不饱满的花生叫半空儿,这种花生通常卖不出去,就只能给家里的小孩儿当零嘴了。
张斯咏说着瞄了一眼正在猪圈前忙活的二大爷,替人叫屈道:“你可别小看这一篮子半空儿,那可是二大爷一颗一颗从一堆花生里选出来的,你要不信就仔细瞅瞅,看看那篮子里有一颗坏的和半截花生吗?
殷亭晚探头一看,发现果然跟张斯咏说的一样,顿时就知道自己错怪二大爷了。
张斯咏还在叨叨:“哎,我可跟你说,说话都小声点儿,千万别让二大爷听见了,那老头子,小气着呢!”
张斯咏被二大爷赶出门的事儿殷亭晚早知道了,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偏偏还故意拿人逗闷子道:“我知道,要万一惹他生气了,就得跟你似的,被人拿棍子撵出去是吧?”
“滚你大爷的!”
第74章
吃过晚饭一群人出门溜起了弯儿,二大爷到村口就打道回府了,人上了年纪大都这样,不爱离家太远,姜溪桥他们四个倒是没那顾虑,他们瞧着河边儿上一群人在玩耍,就打算也去凑个热闹。
离得老远就听见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了,等他们走近了一看,河边儿上全是小孩子,下到五、六岁上到十五、六。
人群里倒是没瞧见彬娃子的身影,姜溪桥问了旁边自己面熟的一小丫头,才知道彬娃子跟他妈回娘家去了,估计得收假的时候才能回来。
人不在姜溪桥的礼物也没地儿送去,他盘算着要不让二大爷转交也成。
男孩儿都脱了衣服裤子,就剩条大裤衩在河里扑腾的欢儿,女孩儿就矜持多了,只是脱了鞋子坐河边儿的大石头上泡脚。
姜溪桥一看那河水才刚过膝盖,又被一群孩子扑腾得浑浊不清的,顿时就打消了玩儿水的念头。
他不肯下河,殷亭晚自然也不会下,剩下的赵景华倒是蠢蠢欲动的,不过既然其他人都不去,他一个人玩着也没意思,便干脆也作罢了。
晚间儿睡觉的时候,麻烦事儿又来了!
二大爷家就两间卧室,这五个人他没法儿睡呀!
其实要站旁人的角度来看,五个人睡两张床要挤挤倒也能睡下,可问题是二大爷觉得要让姜溪桥跟另外两个人睡,他怕挤着姜溪桥,要让张斯咏跟自己睡吧!他又嫌膈应得慌。
要换成自己跟姜溪桥睡,让那仨儿将就一晚上吧!他又怕自己睡相不好,晚上别折腾着姜溪桥。
考虑过来犹豫过去的,他还是觉得把张斯咏打发出去睡更好,左右他俩也相互看不顺眼,这人不在屋里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张斯咏倒是想提意见来着,可问题是房子是别人的,对于借宿这事儿,自己只有接受权没有反驳权,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幸好那老头儿还不算‘灭绝人x_ing’,早给他找好了借宿的地方。二大爷把人送出门,指着门口右边儿的小路说道:“我说,金家你小子还记得吧?就是你上次来的时候,去借宿的人家,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拐弯儿第一家就是。”
说完还催人道:“赶紧的走着吧!趁着天还亮着,要一会儿天黑了,我还得给你翻手电筒去!”
张斯咏瞄了一眼这别扭老头,一肚子窝囊不敢发,只得认命的沿着小路往金家去了。
屋里的姜溪桥和殷亭晚正看着窗外的大戏,坐在炕上闲磕牙。
殷亭晚手里剥着葵花籽,好奇的问姜溪桥:“哎,我说,斯咏到底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惹得让人家这么膈应他?”
他一说到这个,姜溪桥就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一个人坐旁边笑了半天,要不是殷亭晚急了,他怕是还要笑下去。
等好容易平静下来,他才给殷亭晚讲了关于张斯咏被赶出门外的故事。
“我记得那会儿我们才七八岁吧!有一年暑假,我带着景华和斯咏一起来二大爷家,刚开始的时候二大爷可喜欢斯咏了。”
“不是,你说二大爷刚开始的时候挺喜欢斯咏的?我可没瞧出来!”殷亭晚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啧,别打岔!”姜溪桥白了他一眼,殷亭晚识相的在嘴边做了拉链状,一边示意姜溪桥接着说。
“后来,我记得是有一天中午,我跟他们俩趁二大爷睡午觉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摘莲蓬去了,结果打木盆儿里出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掉池塘里了,他俩为了救我也下水了,结果我们仨儿的衣服裤子都s-hi了。”
“那情况下,我们仨儿谁也不敢回家,斯咏那小子就出了个损招儿,他呀!领着我跟景华去了村口的Cao垛,然后让我们把衣服都脱下来换上自己做的Cao裙,找了根竹竿让我俩扛着上打谷场晒衣服去了。”
说到这儿,姜溪桥又止不住笑起来:“结果那天村儿里的人正好在打谷场开会,我们仨儿一出去就让人家看了个正着,我二大爷差点没气厥过去,会也不开了,拎上我们仨儿就往家走。”
他一笑,把殷亭晚也逗乐了:“我说,幸好你们还穿了个Cao裙,这要是图省事儿光着出去了,那满打谷场的人还不都得长针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