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亭晚觉得自个儿脑子好像出了故障,明明面对其他人都很正常,一到姜溪桥这,所有的大爷脾气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面前的人笑得更开心一点。
所以别说惹姜溪桥生气了,他就是皱皱眉,殷亭晚都感觉自个儿的天都要塌了。
就像现在这样,姜溪桥就差没指着他脑袋骂他肉j-i了,他想的却还是姜溪桥的安全问题。
“你扶着点儿我腰,这一截儿路不平坦,万一摔下去了磕着怎么办?”
后座的人翻了个白眼,心道:就你丫这路人都能超车的速度,我TM要是真能掉下去,那才应该叫人才呢!
想归想,到底还是不忍辜负别人的一片好心,悄悄的伸手拽住了殷亭晚的衣服。
殷亭晚感觉到腰上的衣服一紧,低头看正见左右两边各一只手拽住了衣服的一角,嘴角不自觉就翘了起来,抬脚就是一个加速。
“坐稳了啊!走你!”
回到姜家小院儿,姜溪桥站门口冲身后推车进来的殷亭晚叮嘱道:“我受伤的事儿绝不能让n_ain_ai知道,你注意点儿,别说秃噜了嘴,听见没?”
“受伤的时候不担心,现在倒知道着急了!”殷亭晚忍住心底的不满,酸溜溜的说道。
转眼一看对方冲自己瞪起了眼,这才不甘不愿的点头应承道:“知道啦!你丫自个儿说漏嘴可别怪我头上!”
说完没好气的越过姜溪桥,去院子一角放车去了。
姜溪桥看着殷亭晚可怜巴巴的背影,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人,就跟个写字板一样,有什么情绪全都写脸上了,要是有什么觉得委屈的,连衣角上都带着股受了欺负的味道。
在姜溪桥的刻意遮掩和殷亭晚帮忙打掩护下,姜n_ain_ai总算没发现他受伤的事儿,三个人吃过饭看了会儿电视,姜n_ain_ai就去睡觉了。
目送姜n_ain_ai进了卧室,姜溪桥总算松了口气,转身进了自己屋子。
生了一晚上闷气的殷亭晚正躺在床上玩儿手机,见他进来了,就抬了抬眼皮,施舍了个眼神给他,接着又低下头看手机去了。
姜溪桥懒得理他,他巴不得这人气个好几天呢!
反正他也正好很烦,这些日子里,偶尔有那么一两天里,殷亭晚也能成功的赖在姜家留宿。
当然了,每次都是千辛万苦挣扎之后,依旧被姜溪桥赶去睡沙发。
在柜子里拿好明天换洗的衣物,姜溪桥取了睡衣出来,临到浴室门口了,才想起来一件事儿!
c.ao,忘了膝盖上有伤,我怎么洗澡啊?
那天晚上,最终姜溪桥也没能洗上澡——因为老城区停水了。
姜溪桥去隔壁赵家借了辆三轮车,装上两个大桶,叫上殷亭晚一道儿去了不远处的大院儿。
那里面有一口老井,每逢停水了,街坊四邻都上那儿打水。
“你说你家也不是没钱,n_ain_ai为什么非要住在这么偏的地方啊?”
事实上,这个问题打从殷亭晚知道姜溪桥的家世以后,就一直想问他,只是之前不好意思开口。
姜溪桥在三轮车后面推着车,一边还得扶着水桶提防它倒掉,听殷亭晚问了也就顺口回了:“你懂什么?这事还得从我n_ain_ai小的时候说起。”
“她家世代都是当官的,后来赶上革命,被人归到黑五类,一家老小全下了牛棚。我外曾祖父没能熬住批·斗,路上就死了。一大家子死的死逃的逃,就剩我n_ain_ai一个小丫头,没地没粮的,只能靠着别人施舍过日子。
“我爷爷家是贫农,用那会儿的话说,穿条裤子都是露着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眼就瞧上我n_ain_ai了,还非她不娶。” 姜溪桥摇了摇头,大概也觉得挺不可思议。
“可你也知道,那会儿别说黑五类的出身了,就是中农阶级一般的家庭都嫌弃得紧,我曾祖母不同意,觉得留下我n_ain_ai就是个祸害。”
“我爷爷就跟着了魔一样,直接领着我n_ain_ai就私奔了。你别看这个院子破,那都是我爷爷一砖一瓦自己盖起来的,对我n_ain_ai来说,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更珍贵的了。”
路灯下,姜溪桥那眼里毫不掩饰的羡慕眼神,让殷亭晚莫名的觉得心疼。
他看着还沉浸在别人故事里的人,心里默默的念叨:不要羡慕别人,你还有我。
你知道吗?
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娃娃机,而我站在橱窗旁边,想要的却只有你。
星期六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交代完注意事项就宣布放学了,四周的同学欢快的打闹声响起。
殷亭晚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转过头问道:“哎,你十一放假准备干嘛?”
姜溪桥正把书往座位洞放,听见殷亭晚问话,想了想,回道:“睡觉吧!”
“睡觉能有什么意思啊?”
殷亭晚一脸嫌弃,随后趴到姜溪桥桌子上,挑眉带着抹得意的笑:“要不要跟哥去见识一下”
“哥?我怎么不知道我妈还多生了一个孩子?”
“别闹,就说去不去吧?”
“嘛去?”
“打电动啊!”
“就你?还会打电动呢?”
瞥见姜溪桥脸上那鄙视的模样,殷亭晚心里的胜负欲瞬间爆表:“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了?告儿你啊,就哥这个技术,在整个四九城,敢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你丫就吹吧!”
对殷亭晚说自己技术一流的事儿,姜溪桥是一丁点儿都不信的,就这丫嘴里秃噜出来的话,十句里有五句是真的那都是夸他的!
谁知道殷亭晚还真和他杠上了,非要他去见识见识自己嘴里的‘一流技术’,姜溪桥一想,左右自己放假也没别事儿,干脆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