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要种子了?”白风心一动,又开口道。
“你也别试探我了,你小命即将消失,告诉你又何妨。我是无法离开此处,但只要你死了,我完全可以c.ao控你的身子离开。你也别说你将种子藏起来我找不到的话了,搜下魂什么事都清楚了。”旱魃y-in测测的笑了两声,继续道:“我本还在烦恼你这小子太过j-ian猾不好下手,谁知今日.你竟这般猖狂,这岂不是天佑我也?你也别怪别人,怪只怪你自己得意自大,真以为你的天赋神通无敌?”
一道道火红色的线弦将旱魃与白风笼罩,像是布匹之上的纹线,密密交织着,且有越来越密集之势。这些火线带着浓浓的死气与火气,鲜红的飘荡的线弦之上,灰色的死气缠绕,带着不详之态。
起初丝线为帷幕,渐渐的帷幕四合,绕过旱魃密密麻麻的朝白风呼啸而来。
白风朝旱魃露出得意的微笑,一动不动任红线成茧将自己捆住。
旱魃眉头一皱,这天罗网由他所c.ao作,天罗网内并无白风他感知得清清楚楚,好似那小子凭空消失了一般。莫非,这小子也有分.身?
随即他发现不对,他所处的地方生机勃勃,生气未免太浓烈了。
他拧目一扫,发现不知何时他正处于大海之中,而他站在一只脸盆大小王.八的背上。
海浪滔天,沛莫能御。
旱魃瞬间惊了,他是一只旱魃,旱怕水,魃怕生气,而这里四周都是大海,生气源源不断的从脚下王八身上传来。
他若是杀了王八,便会立马掉入水中,被水包围,火气便会被压制;若是不杀王八,生气侵蚀他体内的死气,诸多神通都不能用,果真是那小子的手笔,又j-ian又滑。
不过旱魃并不惊慌,他拧目四顾,只见惊涛拍打龟背,卷起层层水幕,水幕纷纷内卷,朝龟背之上的他倾覆而来。更远处海天苍茫一线,不见边际。
旱魃将水珠与生气用灵气隔绝在外,一边观察四周幻境一边试图寻找破解之法。
也不知那小子是怎么成事的,他分明未曾见过这小孩画阵或者使用阵基法器,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忽然激发这么一个大阵。
布阵有两种手法,一是使用灵x_ing之物打入阵法节点,再起诀调动灵x_ing之物内的灵气勾勒阵法成型;其二便是事先将阵法炼制好,常见的阵石、阵基法器、阵法图等,这种方法相较第一种布阵方法更方便,修者身上都会携带一两件,不过阵法品级高的杀伤力大的却很少,阵法炼制也不容易。
只是旱魃一没见这小孩取出阵基法器,二不见这小孩提前画阵图,怎么这儿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座大阵,还恰好是克制他的大阵呢?显然,那小子背后小动作不断,有点意思。
旱魃此时将面上的那股震怒与狠劲尽数收敛,那种猖獗欲嗜人的y-in测不再显现,旁人只道他比较y-in沉,并不会引起太多人强烈的戒备之意。他随着龟背沉浮,并不急着破阵,他想要看看那个小崽子到底要什么。
那小崽子做了这么多,他不配合些岂不是说不过去?
白风隐在阵中皱眉,这旱魃竟不思索破阵,莫非他还在等他现身不成?还是说他有什么底牌,令他如此有恃无恐?
如是有底牌有恃无恐那就糟糕了,本来他便处于弱势,若是这旱魃又有他不知道的手段,他取得旱魃心的可能x_ing更加几微。不过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就这么半途而废是不可能的,只能毕其功于一役,成不成事,看老天了。
白风打定主意,c.ao纵阵法将威力又提高两层。
霎时天地暗沉了起来,狂风大作海潮如瀑,卷起波涛几丈高,随着潮起潮涌,十几丈的海浪重重拍在海面上,像熊咆龙吟,像雷霆轰隆。风更大了,浪更高更密了,大龟漂浮在其中像是一片苇叶,遭受着风雨浪潮的蹂.躏。
若当真是苇叶,在这疾风骤雨之中早已支离破碎,不过因为旱魃一只使用灵气护住己身与脚下大龟之故,这片苇叶随波逐流却坚韧如丝。
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波比一波更高更大,王.八之上的生气亦源源不断,汩.汩如泉,饶是旱魃化神之境,时间久了也吃不消。也不知那小崽子嗣怎么做到的,竟将阵内天地与外方天地相隔离,他想要补充火灵气也不得,若他继续这般防御下去,他身上灵气迟早耗费殆尽。
旱魃眉眼一闪,不再一味防御,而是试图突破攻击海浪。
刹那间之间火星从他身上闪出,像是太阳朝四周散发着它的光辉,火星以他为中心,接二连三的朝四面八方散去。也不知那是什么火星,海水不仅扑不灭,反倒接触到火星之后,瞬间从火星之上窜出一道火苗,火苗随即在水面上蔓延,不多会儿燎了海原。
这还不止,更有不少火星飞入空中,见风助长,也一晃一晃成为火苗,烧红了整个天际。
天上地上火苗连成一片,将这方阵法天地烧成两个色,一半蓝一半红。
旱魃之下的王八见水苗乍起,将四肢与头尾都所谓龟壳之中,不多会儿便变成白玉瓶,试图将旱魃装入其中。旱魃伸手一按,本来漂亮的长颈白玉瓶硬生生被他隔空按成不规则的敞口瓶。
白风见火苗蔓延不惊反喜,无论是被压制的敞口瓶还是海浪越来越小的大海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力,他又变了诀,将阵法威力催到极致,见海浪又有滔天之势,见旱魃身边火苗愈发猖獗,白风面露一丝喜意。
他一步踏入阵法之中,整个身子瞬间变成火苗,与充斥半边空间的火苗外观上别无二致。
白风这朵小火花迅速的朝旱魃身边移去,他得在阵法被旱魃压制住之前得手。
有人c.ao控的阵法与无主的阵法之间的威力差距甚大,且灵活x_ing更是不可同日而与。他之前主持阵法时只催动了七分,此时全力激发阵法的威力应与他主持时的差距不大,不过若时间久了就必定会看出来,因此他得在旱魃瞧出来之前将旱魃给解决掉。
功亏一篑功败垂成可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第7章
小火焰隐没于火海之中,犹如水滴入海,无声无息,无法辨别。
白风借助火海之势,不过须臾就来到旱魃身边,而旱魃却一无所觉。
怕惊动旱魃,白风不敢探出神识,只是凭借感觉朝一个方向冲,等到身子被一股不大不小的力反弹又落回火海之中,白风便知道,旱魃就在附近。
他抬头望向旱魃,见他对自己防御能力信心十足,只专心致志的寻找阵眼,对身边环境一无所觉后,又悄悄的朝他潜去。
旱魃“哈哈”笑了两声,一股大火顺着他的指尖朝一个方向攻击而去,他能察觉到阵法威力减弱,很快就让他寻到一个阵眼,这种情形让他精神一震,当下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切y-in谋诡计在强大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看来那小子快不行了。
白风控制火舌,在旱魃脖颈平齐的地方汇拢成圈,在火苗的掩护下,慢慢的将圈缩小缩小。
旱魃身边的火苗泛滥,他毫无所觉。
火舌圈越发缩小,与旱魃撑起的屏障相聚半指宽时,白风猛然一收缩,火舌与屏障相碰撞,瞬间火舌散落,屏障震撼不稳,原来火舌之间隐藏着白风的灵气,在火舌圈与屏障相碰撞之时,灵气成针,试图在屏障上钻出一丝缝隙来。
虽然未能成功,然而屏障却被这巨大的灵气冲击得不稳,出现了破绽。
而白风却抓住了这丁点破绽,火苗直接深入屏障,瞬间右手掐在旱魃的心脏之中。
原来在白风穿过屏障的同时化作了人形,同时右手探入旱魃胸中,眨眼间情势已变。
旱魃只觉胸前一痛,眼前便出现白风那张讨人厌的脸。他低头,白风的小手臂与自己胸口相接,相接处鲜血涓涓流出。
白风手一动,一颗还在跳动的桃子形状的心脏便握在白风手中,染红了白风雪白的手掌,滴滴鲜血,随着心脏的跳动而不断涌出,顺着白风的手臂朝下一滴一滴的坠落。
旱魃若有所悟,又惊又怒道:“原来你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我。”
心脏已经到手,白风也不打马虎眼,大方的承认,“不错。你心头血中蕴含的火源之气可助我疗伤,若能得你心头血三滴,我便能恢复到元婴期。”
旱魃瞪大双眼,目呲欲裂,恨不得将白风吞进肚,“化神修者拢共只修炼出三滴心头血,你未免太过贪心!”
白风但笑不语。
旱魃被取了心脏,瞬间失去灵气之源,被阵法困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只能仇恨的望着白风,继续开口,“小子,你要么现在杀了我,不然我脱了困,必杀你千年万年!”
白风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灵气沛然的白玉盒子,小心翼翼的将心脏放入其中,一边开口道:“你也不必刺探我,我不会杀你,若你能够脱困,我等着你来杀。”
“你想要的是我心头血,看来我们之间还有合作的可能。”旱魃暴戾之气一收,望着白风若有所思。
白风闻言不对,倏地抬起头,却见旱魃面上并无半点怨愤之气,反倒有种诡异的平静,心下不妙之感更甚,本想催动阵法将他困个几年几十年,谁知眼前的旱魃渐渐泛红,不过眨眼间便变成了火人,火苗散入火海之中无处可寻。
“火分.身。”白风福至心灵,明白了旱魃为何如此‘弱’,让他的计划几乎不费吹飞之力的施展成功。他本以为是旱魃沉睡那么久灵气未曾恢复,故而实力才弱得一比,此时却明白,那旱魃根本就是随意捏了个火分.身,前来查探他有什么目的。
果真是境界下降,连带着这简单的障眼法也瞧不穿。
白风又将那白玉盒子打开,果然那白玉盒子哪还有心脏,只见一簇火苗在盒中摇曳生姿。
白风,……
计划折戟,白风不得不重新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