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疑惑和不自在,齐离吃了醒酒药,笨手笨脚得给他清理干净伤口,擦药时下手故意重了些,以报多次拒签之仇。
顾均突然抓-住他的手,正当齐离以为是不是自己报复得太明显了这人终于忍无可忍时,听到他说:“齐离,是你吗?”
万籁俱寂,风呼啸得从两人身边吹过,空气一时都凝固了。
当听到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齐离感觉自己整颗心都空了,就连呼吸都开始颤抖。
心头弥漫开苦涩的委屈,你才看出来吗!
他看进对方深邃的眼眸,里面倒映的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药膏掉在地上,打破沉寂,他猛地抽回手,狠狠吸了口凉气,压低声音将里面的慌张盖了下去:“你自己擦吧,我先走了。”说完立马冲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落荒而逃。
到了车上他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他有理由怀疑顾均要是知道他重生必然会上报国家研究院,将他当小白鼠送进去。
这样一想他种种诡异的行为都解释得通了,原来是把他当成了摇钱树!
可恶!
自认为触碰到真-相的福尔摩斯·离咬牙切齿,觉得以后有必要离这等危险人物越远越好。
回到莫潇的别墅,屋里依旧没人,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齐离洗去一身酒味,舒服得窝在床-上抱着电脑,“身残志坚”得开启了每r.ì的必备功课——码字。
码着码着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在浩瀚无边的意识里,他的灵魂像是在大雾里穿梭,陌生的画面连番从他身边闪过,他却怎么也抓不着。
梦境里,他循着一团白光,终于破开迷雾,闯进了一个小庄园,一位小男孩从他身体穿过,手里拿着个纸做的风车,蹦蹦跳跳地一派天真烂漫。
那男孩跑到池塘边,脚一滑,滚进了池子里。
那时正是冬天,池水上还结了些碎冰,一掉进去便是刺骨的寒冷,男孩扑腾着直喊救命,庄园的仆人却并没听到。
男孩呛了几口水,手脚抽起筋,无力得向池底落去,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有一只手拉住了他,止住他掉进无边的黑暗里。
男孩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张笑得过分灿烂的脸,在那笑容的感染下,好像也不是那么冷了。
迟来的仆人听到呼喊连忙赶了过来,手忙脚乱得将男孩送回了房里,大总管模样的人指着救人的那少年骂,将看护不利的罪状全扣在了少年头上。
齐离看到,那少年脸上没了灿烂如骄yá-ng的笑,上面凝着寒冬腊月的y-in冷。
“如果当时没有那抹笑,我恐怕也不会坠落得这么厉害。”一道声音从齐离身后传来,他转身一看,那是一道虚蒙的影子,隐约能认出是这具身体的模样。
“原主?”
影子轻笑了一下,笑声里没有笑意,满满全是苦涩:“抱歉,让你来接我这个烂摊子。”
齐离接受这句抱歉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一时没有发话。影子接着说:“我的记忆对于我来说太过痛苦了,我只得一点一点告诉你,你大约是不明白这种感受,以前的回忆越是甜蜜,清醒后再想起就越是伤人。回忆,无疑是兵不血刃得将r_ou_体和灵魂凌迟一个遍。”
“我为什么会穿到你身体里?”
“我不知道......有个老头将一块玉给了我,说它能帮我最后一次,或许是那玉的缘故?”
齐离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好像也没得罪哪个老头啊?
“你现在寄宿在那块玉里?”
原主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痛苦:“我还有最后一个执念,等了却后就走。”
正待细问,原主却挥了挥手,轻声细语道:“有人叫你了,下次再见。”
他猛地睁开眼,就见莫潇将手掌覆在他额头上试探体温,见他醒了松了口气:“刚刚怎么叫你你都醒不过来,一点生气也没有,可把我吓了一跳,怎么睡得这么沉?”
何止如此,刚看到他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脸又白得很,跟个死人差不多。
齐离还有些恍惚,撑着身体坐起来,摇了摇头:“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他看了看种,时针正指在十二点。
“你才回来吗?”莫潇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脸疲惫。
“嗯,家里有点事,你没事就好,睡觉的时候还是记得把被子盖好。”莫潇贴心得将摆在一旁的电脑放回书桌,又倒了杯热牛n_ai给他。
等莫潇出去后,齐离靠在床头回想起梦里所见的画面,不知为何,他的情绪被动牵扯,总诡异得将自己带入进去,与原主仿佛感同身受,可这些他从来没经历过,哪来的感同身受可言?
在酒吧遇到孟宇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每当看着孟宇时就会止不住得心跳加速,孟宇触碰他的时候更是浑身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