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辛瑜应下了。
其实,现在的工作重心已经不在创意部这边了,因为方案的大框架已经定了,接下来只需根据现实情况进行细节调整,工作量或许不小,但不算难做。
现在,最辛苦的该是客服部那边,因为具体执行时,麻烦事会有很多。
辛瑜注意到,客服部来开会的人中职位最高是苏子容,他有点奇怪,苏子容不是说要辞职?怎么还会来负责这个项目?
会后,他在网上问了下苏子容:之前你说要离职的事,怎样了?
苏子容回他:你还没看邮件?老板挽留我了,给我升了职,我经不诱惑,就留下来了。
辛瑜去看了一下邮件,哦,原来上周他不在时,苏子容已经升职为客服部总监了。
他回道:早上来了后,和他们聊了会天,后来又被叫去开会,还没顾上看邮件。恭喜了啊。
苏子容:其实我会留下来,主要因为老板把我从周华那儿分出去了,现在客服部被分成了两块,我负责一块,周华负责一块。
辛瑜知道她和周华一直不合,回道:这样好啊,以后你可以自由发挥了,女侠,以后就劳烦你多多照顾了。
苏子容:(大笑)中午我请你们组吃饭,你有空吧?
辛瑜:干活可能没空,吃饭肯定有空。
苏子容:(大笑)有理!
中午去吃饭的路上,苏子容又和辛瑜聊了一下她离职的事,“我本来都打定主意要走了,结果老板又说要给升职又给我加薪……”
辛瑜道:“这不是很好吗。”
苏子容苦笑,“怎么说呢……其实,我还是有点意难平。你说他早干嘛去了?非得等到我要走了他才想到要给我升职加薪?我是很想直接一走了之,但又不甘心,我为这个公司也付出得不少,很多客户都是我谈下来的啊,我怎么甘心就这么走,凭什么要把我应得的让给周华?”
辛瑜没想到苏子容会和他聊这么深,两人虽然认识好几年了,但也就是稍好一点的同事关系,像现在这种程度的话题,其实更适合朋友间聊……或许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辛瑜道:“老板以前应该是很看好周华,觉得他能带好客服部……华哥的嘴炮功力也确实不浅。”
苏子容道:“结果现在发现他只是只纸老虎,还不如我这只母老虎。”
辛瑜失笑,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但有时一公一母也还是相容不了啊。
苏子容道:“原本我是打算自己去试下创业的,之前我还想过要说服你一起呢,但你后来升职了,我就想你肯定是不会走了,没想到的是……最后我自己也没走成。”
辛瑜笑道:“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事情转眼间就变了。”
“是啊。”
与平时聚餐时一样,他们仍然去了聚丰。用餐途中,辛瑜接到了肖安琪的电话,她问:“你回来了吗?”
辛瑜还以为是肖安琪看到他了,便道:“你也在聚丰吃饭?”
“没,今天我吃外卖。”肖安琪道,“所以你在聚丰?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会是把我的事忘了吧?”
“周末刚回的,没忘,我本来打算今晚打电话给你。”
“哦。”肖安琪也不追究,只道,“我朋友过几天有事要离开北州,所以他想尽早见面聊一下,你今晚有空吗?”
辛瑜想了想,没什么事,“今晚可以,就在聚丰吃行吗?”他不想跑太远。
“没问题,那下班了再联系?”
“好的。”
下午,辛瑜打了个电话给乔平一,“晚上我不回来吃了,要去和别人谈点事情。”
“要很晚才能回来吗?”
“不一定,看事情谈得怎样。”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哦,好吧。”
肖安琪的朋友叫粱惟,是个心理咨询师,他其实不是要做网站,而是想做个网络版的心理健康调查问卷。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就是个问卷调查系统,网上有这种免费的系统,不过,非专业人士比较难上手。辛瑜跟粱惟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并建议他找个懂编程的朋友帮他弄。
粱惟问:“你们公司不做这个吗?”
辛瑜道:“做,但是我们收费贵。”
粱惟便又问:“那你接私活吗?”
辛瑜笑了:“我是写文案的,不懂编程,弄不来这个,”
肖安琪在旁边道:“你们公司有程序员吧?他们接私活吗?”
辛瑜道:“我帮你们问问吧。”
粱惟笑道:“那就多谢了。”
“别客气,我不能保证一定找得到人啊。”
“了解的,没关系。”
谈完正事后,他们便开始闲聊了起来。
粱惟是肖安琪的高中同学。据他说他以前非常自卑内向,他很想改变这种状况,所以尝试去“研究”心理学,后来,高考时他报了心理学专业,然后一路硕士博士地读了下来。毕业后,他去了大学当老师,教了两年书后,他辞职去当了个自由职业的心理咨询师,然后一直做到了现在。
肖安琪说:“粱惟在他们那个圈子里还挺出名呢,你以后有需要可以找他。”
“是嘛?”辛瑜开玩笑道,“久仰久仰。”
“你别听她的。”粱惟笑道,“我是从不敢和别人说‘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怕别人会在心里骂我。都需要找心理咨询师帮忙了,那肯定不是遇到了好事。你们还是用不着我帮忙比较好。”
辛瑜笑道:“我也从不和别人说这句话,不是怕别人骂我,是文案太难写了,别人找我写文案时都说‘你随便写两句就好了’,但就这两句我也得想破头啊,对方还不一定满意……真是吃力不讨好。”
粱惟很赞同,“是啊,总有人碰上问题就想约我聊聊,好像我能立刻帮他们解决问题一样,但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实际上,我能做的事就是:帮他们认清自我,让他们接受自我。”
辛瑜想了想,笑道:“接受自我?那不就是放弃治疗?”
粱惟笑了,探过身来和辛瑜握手,“没错,你理解了心理学的精髓。”
“……”辛瑜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因为离火锅太近,火锅的热气扑到了粱惟的眼镜上,把他变得了一个睁眼瞎,他只好把眼镜摘下了。
辛瑜把纸巾盒往他那边推了推。
“谢谢。”粱惟道,“其实我不近视。”他朝辛瑜笑了一下,“但戴眼镜让我更舒服,所以我一直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