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讨不得便宜,赵无暇当机立断,往外逃去,一边逃一边道:“为什么我能跟你共享凤宫主权,自由出入这里,你就没有想过么?”
尉铮嘲道:“以前是我被困在凤宫大阵,无法完全掌控栖迟宫。如今我脱身而出,你休想再从这捞得半分好处。”
赵无暇咬牙道:“不,不是你想得那样,其实我——”尉铮却不再给他说完的机会,两人一前一后纵身飞出栖迟宫,尉铮一剑刺中他,赵无暇吐出一口血来,很快失去意识,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坠落。
悬岛之下,是错综复杂的地缝。
尉铮看着赵无暇掉入地缝,终是没有追上去赶尽杀绝。倒不是因为对赵师兄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而是因为某件更重要的事,他选择迅速转身飞回栖迟宫。
才离开这么点时间,对凤凰蛋没什么影响罢?他有些担忧地想。
回到蛋室,尉铮朝那充满裂纹的蛋轻轻一点,一丝灵力如骆驼背上最后一根Cao,蛋壳终于破开了一道小小的裂缝。
饶是苏醒以来自觉脾气大有长进的某大能,此刻也不禁屏气凝神,怀着初为人父的小小紧张,等待小家伙的出世。
短短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里,某人就已经畅想了一遍粉嘟嘟的小团子乖巧趴在自己身上的场面,目光不由变得更加炙热。
就在这样充满期待的目光下,眼看着蛋壳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然后,艰难地,万众期待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破壳处钻了出来,羞答答地啾了一声。
尉铮:?
一只灰扑扑,s-hi答答的小丑鸟跌跌撞撞地从壳里滚了出来,费了好大劲才颤巍巍站起来,黑亮的小豆眼瞅见满脸呆滞的男人,又立刻高兴地啾了一声。
尉铮:……
此时手上戒指一阵闪耀,李迟意发来了要暂时离开栖梧境消息,他终于回过神来。
唔,本来孩子破壳是件天大的好事,理应让阿意过来一起分享喜悦。
但是现在么……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羽毛稀落的小丑鸟,心道还是不要那么早让孩他娘知道真相的好。
想要最后挽救一下孩子的化形问题,尉铮沉吟片刻,回了一个“好”。
另一边,悬岛下的地缝内。
赵无暇躺在地上,浑身如抹布一般破破烂烂,他艰难地支起身体,仰头怨恨地看着头顶的悬岛。
一切都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样了,他以为尉铮不过是有一些小小的怨气,等自己把真相告诉他,他就会原谅自己,然而尉铮连听自己说话的耐心都没有!
赵无暇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跟师弟是彻底决裂了。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钻心,他闭着眼生生吐出了一口鲜血,一瞬间心灰意冷,只觉得这么多年来都是白活。
无限懊恼后悔之际,一个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响在了脑海里:“天呐,终于见到一个活人了!快来救我,只要带我出去见我的宿主,本系统承诺帮你做一件事!”
赵无暇表情一变:“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在家养胎的蛇先生:求问,孩子生出来了,一切平安,但是生出来的是只鸟,还是特别丑的那种怎么办?如何不让他妈知道?在线等急。
路人甲:话说生孩子是他妈生的吧,他妈能不知道?
路人乙:楼上杠精吗?楼主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把鸟扔了,去花鸟市场买个好看的鸟。
第87章
云深大陆,栖梧境入口附近。
夜黑风高,茂密的丛林中一汪清透的泉眼正汩汩地冒着活水。此时离天亮还有数个时辰,在附近值守的弟子懒洋洋的,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关于凤族密境的传说,这阵子在云深大陆上闹得很大,几个大门派合计了一下,就由霖云派出面牵线,集合所有有意向进入秘境探宝的门派,一起进入栖梧境。
今天才是他们进入密境的第四天,按往常动辄三五年的秘境探险经验,这才刚刚开了个头,因此这些值守的弟子根本就不担心会出什么大乱子,只要防止可疑人士靠近入口搞破坏就行了。
今夜是霖云派的弟子值守,离泉眼最近的一棵大树下,一个青袍中年人跟紫袍修士正在打坐修炼。若是李迟意在的话,仔细辨认就能认出来这二人就是当初在青丘前拦住他们的那两人。
这青袍中年人叫卢仁贾,是霖云派第三代弟子,鲍辉的徒孙。此人修仙经历颇为励志,当初是外门一个三灵根弟子,天份一般,后面靠勤奋跟一点运气,这才被鲍辉看上,收入门下当作徒孙。
不过他依靠机缘步入金丹期后,运气似乎就到头了,先是被派去青丘遇到李迟意尉铮二人。被李迟意当成活动靶子戏弄一番后,又被尉铮打成重伤。他在床上修养了几个月,又因此丧失了进入栖梧境的资格,被派来值守入口。
跟他境遇相同的还有他的同伴紫袍修士,两人对值守一事十分愤懑,常常私下抱团诅咒进入栖梧境的那帮幸运儿们赶紧死在异兽或者杀人夺宝上。
这一夜两人正在划水修炼,丝毫没有发觉,泉眼冒泡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等到动静响到惊动周围所有值守弟子时,卢仁贾睁开眼,赫然发现眼前一阵灵光大涨,数百人从半空中凭空冒出来,各个表情惊魂未定,如丧考妣。
卢仁贾连忙起身去迎众人,他粗略扫过出来的众仙门弟子一边,忽然目光停顿在某个人身上,眼底升起疑惑的神色。
浩浩荡荡进发栖梧境的仙门大军,才进入密境四天不到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而且死了不少人,损失惨重,立刻惊动了还等在栖梧境入口的各派高层人士。
这几乎是近年来最惨烈的事故了,人数折损近半,其中当属霖云派损失最为惨重。
当夜,霖云派掌派张卜怀连夜赶来昭城,又从散修联盟那临时租借了大宅,连同其他门派长老聚集在一处,询问幸存者密境之中所发生的详情,并且商讨栖梧境探密失败一事究竟该由谁家负责。
风步初作为霖云派的领队,是重点盘问的对象。
当他当众把鲍辉的尸体从储物囊中放出来,满堂皆惊。张卜怀一向沉稳,此刻也面色一变:“步初,这是怎么回事?”
风步初便将进入栖梧境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他说话语调平坦,毫无起伏,但寥寥数语之中,也能听得出其中所隐藏的万分凶险。
说到鲍辉不顾密境主人警告,执意要进入凤岛时,满堂不由响起了窃窃私语。
后来说到李迟意与鲍辉当众对峙,众人议论声就更大了。等他说完全程,张卜怀拂须沉吟:“如此说来,这次栖梧境众仙门折损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派鲍辉长老?”
风步初谨慎道:“弟子不敢妄断,全凭师尊定夺。”
张卜怀:“此事牵涉到净月宗,不知道钱长老有何高见?”
净月宗此次的领队是长老钱言,他沉吟道:“张掌派有所不知,尉铮师侄他数月前下落不明,此事我也不甚清楚。”
他这话一说出口,张卜怀心道好一只老狐狸!
栖梧境的主人是净月宗的尉铮,众仙门浩浩荡荡去道友的家里扫荡,那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左右不过一场乌龙,事后赔罪就是。可众仙门在里头跌了大跟头,损失实在太大了,道友的这个“反击”,委实过分了些。
钱言若是代尉铮出面说话,那就是承认净月宗是栖梧境主人的后台,被追责一事,就不是他们霖云派独一份了。可没想到这老小子这般狡猾,竟然以当事人失踪充当挡箭牌。
想到这,张卜怀看了一眼风步初,心中暗叹,他这个死脑筋的徒弟啊,当面把事情抖露出来,竟一点都不为他们霖云派的脸面着想:“步初啊,你那个展仙门的道友此刻又在哪里?可否让他上来一叙?”
风步初点点头,转身出门去叫李迟意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容貌俊秀的年轻人跟着风步初上来,他向在场诸位长辈行礼,不卑不亢道:“晚辈李迟意,展仙门下弟子。”
张卜怀听到名字,表情一凝:“李迟意,你是那个李迟意?”
早就知道张卜怀和张瓒然二人的关系,李迟意嘴角一翘:“张掌派,正是晚辈。”
风步初怕张卜怀因为张瓒然一事对李迟意心存偏见,连忙上前说道:“师父,张瓒然一事跟李迟意其实并无关系。”
听到张瓒然三个字,张卜怀面色徒然一沉,摆手道:“此事休要再提!”
李迟意心中暗笑,他以前道是风道长x_ing子刚烈了一些,现在再看,不但刚而且还直,完全不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怪不得当初在栖梧境里的时候他同门不太喜欢他。
这一堆淤泥里生出的莲蓬,当真是笔直挺拔得紧呢,难怪不合群。
不过对于他来说,倒是意外地欣赏风道长,毕竟自己就是个嘴巴毒,不爱给人留情面的x_ing子,跟对方有某种程度上的臭味相投来着。
钱言和颜悦色道:“李小友,你说你是跟我派尉铮师侄数月前进的栖梧境,前不久他有急事离开,这才让你带口信给鲍辉,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
风步初开口道:“我能为他作证。李迟意曾经给我看过尉铮前辈的影像,就在一颗可以放映影像的水晶球中。”
钱言:“哦?区区一颗水晶球能有这等神奇的功效,那枚水晶球如今又在何处?”
李迟意道:“那枚水晶球是用水晶山岭上的水晶砂做成的法宝,名叫幻视球。如今幻视球就在鲍辉身上的储物袋里,若能把它取出来,自当能证明栖梧境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