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当然知道。你看过我的记忆。”
斯内普的语气淡淡的,但是男孩本能地感觉到对方的极度难过和惨淡的心情。
“能……给我看看吗?”
一双纤长的手轻轻的盖在了斯内普的左臂上,手下的肌r_ou_痉挛地一抽,但是没有躲开。
看到对方的沉默,西瑞尔鼓起勇气轻轻地解开了院长左侧的袖扣。黑曜石的袖扣被塞进了男孩裤子口袋里,洁白的袖口被挽起,一圈一圈,一直挽到了胳膊肘的位置。
在石板的地面,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蹲坐了下来。
他们一同盯着那个从不见光的苍白手臂,上面的标记很淡,就像是埋在很深的位置,颜色发灰,图案依旧狰狞。
手指轻轻地顺着纹路一寸一寸地摩挲过去,盖在了那个吐着蛇的嘴上。西瑞尔抽了抽鼻子,哑声问:“疼吗?”
斯内普微微地瑟缩了一下,小声回答:“刚标记上去时,很疼。疼了很多天。”
西瑞尔矮下身,将冰凉的脸蛋贴在了标记上面,一侧的耳朵枕在院长的手臂上,似乎这样就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拿魔杖……划破这里的时候……疼吗?”
斯内普低头沉默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男孩。
西瑞尔闭上了灰绿色的眼睛,就像是真的在听什么声音,认真而虔诚。
斯内普最终哑着嗓子干涩地回答:“那时我感觉不到疼。”
“哦,那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但是我觉得您能忍住。答应我……让我试试……好吗?”
男孩闭着眼睛转了转头,将脸整个埋在了斯内普的手臂上。
斯内普感受到了对方冰凉的鼻尖,温热的嘴角和s-hi润的眼睫毛。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沉默良久。
斯内普闭了闭眼睛,喉结顺着脖子上下滑动着。
“……你试吧。”
一句话消散在空中,手臂和心头上千斤的重量都跟着一起消失了。
……
当斯内普站在法阵中间,脱去了衬衫,西瑞尔眼眶红着,将平安带到了指定的位置。
而那株阿尔卑斯雪莲也整株都被轻柔的放在了和平安相对的位置。
轻轻按了一下墙壁,透明玻璃穹顶缓缓打开,冬季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满月的月光。
一个完整的、重新改良过后的魔法阵彻底被启动了。
法阵就像是上次平安进阶时那样是自己启动起来的,地上的图案和纹路慢慢变得立体,每一个符号都放s_h_è出金红色的光芒,缓缓升起。
西瑞尔似乎听见了吟唱,声音很小,就是从法阵中传来的。
斯内普站在正中央闭住了眼睛,双手垂在两边,一动不动。
吟唱的声音由远至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一点福灵剂,西瑞尔强突然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可以奉献鲜血了。
男孩从后腰皮带上取下了一早准备好的秘银小刀,毫不犹豫地割破了左手手腕。
有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就现在!
割左手!
流很多很多血、将血抹在标记上!
斯内普感觉到左臂一阵s-hi热,似乎被涂抹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男巫瞬间有些慌乱,奈何他睁不开眼睛,身体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
一双冰凉的手捉住了自己的手臂,斯内普在一片不知名的吟唱声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别动。”
声音清凉,安定人心。
斯内普渐渐冷静了下来。
慢慢地他感觉到一种灼热,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炙烤般地灼热。他分不清是他的r_ou_体感到灼热还是灵魂感到灼热。
越来越热,身体里像是有个即将喷发的火山。
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这时,左臂上传来一阵清凉,正是刚才被涂抹液体的地方。
浑身的灼热就像是找到了出口,争先抢后地向左臂涌去。一阵尖锐的疼从左臂位置传来。
斯内普咬紧牙关,没有惨呼出声。
那是一种比黑魔王召唤或者惩罚更为彻骨的疼痛,挫骨剜r_ou_也不过如此了,像是把什么东西从手臂位置连根拔除,连带着皮r_ou_和经脉。
斯内普想捂住手臂,奈何自己浑身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生扛着。
西瑞尔站在法阵外,手腕被简单处理了一下,止住了血,此刻他正在观察法阵中一脸痛苦的男巫。
冬天,露天,上半身不着1寸1缕的院长身上出了一层冷汗,面颊因为大力咬合而有些抽1搐。
慢慢地,涂满鲜血的地方开始发光,西瑞尔眼睁睁地看着血液被吸收,然后左臂上的标记越来越明显清晰。
最后那个狰狞的标记发着黑红色的光芒,隐约有“破臂而出”的趋势。
吟唱的声音从悠远变得近在耳边,本来舒缓轻盈的调子也变得急促,这感觉就像是有人围着你踩着节奏念诵什么东西,心跳也跟着节拍乱了起来。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密密麻麻的鼓点。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叽叽啾啾啾啾——!!!”一直不做声也没有什么反应的平安突然跳了起来,呲着毛,身体无限膨胀。
金红色的光芒中闪现一条蓝色的光影,就像是一个蓝色的光环,倏而出现在了斯内普头顶,罩住了整个法阵和法阵里的人。
下一秒,一直没有反应的阿尔卑斯雪莲炸开,迸发出白色耀眼的光芒,被裹在整个蓝色的光罩里。
“啊——!”法阵里的斯内普院长终于嘶吼出来。
一阵黑雾从蓝色的光罩里窜了出来,一阵蓝光闪过,将它裹住,继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