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钟千艺的病情的时候没有流泪,看到钟千艺发烧打针异常憔悴的样子时没有流泪,却在钟千艺不断说出的话中,泪流满面。
他的心被人揪着似的疼,心疼眼前这个被病痛折磨的不堪一击的人。那些从口中说出的句子,仿佛要把杜明灿浑身的水分都凝聚在眼眶中。他的眼眶实在不堪重负,一泻千里。
窗外的yá-ng光正好,亮堂堂的温暖了整间屋子,两人紧握着双手,情侣指环在yá-ng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杜明灿看着这样的钟千艺,许多天来强忍的痛苦终于一股脑的冲出身体,化成细碎的低吟。
我最爱的那个人,正牵着我的手,告诉我,他也同样的爱着我。这大抵是世界上最让人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我为什么要哭呢?我明明幸福的要死,为什么会哭呢?
我只是太害怕,幸福的r.ì子会在某一天,戛然而止。我害怕那个带着我飞翔的,名叫“幸福”的热气球,会在半空中突然破裂,将我摔得粉身碎骨。
钟千艺,没了你给的幸福,杜明灿必将粉身碎骨。
第42章 最终章
周一早上是固定的经营例会时间,今天沈陆需要在会上做经营分析,所以他来的比往常要早。打开电脑和投影仪,把U盘c-h-ā上,各项工作都准备好,才百无聊赖的去接咖啡。
期间路过财务分管总经理的办公室,突然就从里面飘出来钟千艺的名字,没来由的就勾起了沈陆的好奇心,停住了脚步。
里面是两位老总说话的声音,不甚清晰的传来。
“以前有小艺盯着,没感觉有这么多事儿。眼下他这一病,底下的几个又不是太成气候,我这里压力可大了去了。”财务分管总的声音有些疲惫。
“话说他情况怎么样了啊?你之前不是去看过他?”
“哎,情况不怎么乐观啊。我去的时候一直发着烧那,人瘦的都没样了。”
沈陆手里的咖啡突然就掉到了地上,溅起来的液体弄脏了他的鞋子。他顾不上一切的推开了领导的办公室门,用着自以为最平淡的语气说道,“你们刚才说...钟千艺他...怎么了?”
明明声音已经抖得听不出来了,却还要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领导们吃了一惊,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沈陆,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问的是钟千艺,“你和钟千艺关系不挺好吗?他都没告诉你?”
沈陆想起那天钟千艺最后跟他告别时的情形,想起那次杜明灿跟他说“无论怎样,钟千艺都希望你好好的”时候的表情,想起杜明灿躲在吸烟区一包包抽烟的样子。
没想到这样的一个现实,最终经由这样的方式传到我的耳朵。
全世界都知道,只有我是个傻子。
钟千艺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他飞快的拨通那一串号码,他要好好的问问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不是他想念很久的那个声音。
“喂,沈陆,我是明灿。”
“钟千艺呢?”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事吗?”明灿的声音有些沙哑。
“叫钟千艺接电话,我有事情要问他。”沈陆终于不耐烦的吼出来,似乎要把心里那些不断蔓延滋长的恐惧都喝退。
“很抱歉,他现在真的不方便。有事可以先告诉我,如果没事,我先挂了。”
“杜明灿!”沈陆突然对着电话吼,“你和钟千艺,你们一群骗子,你们准备要瞒我多久?”
电话那边的明灿愣住。
“我都知道了。。,明灿...我求你,让他接电话。”沈陆在电话里,控制不住的泣不成声。
过了很久,久到沈陆以为对面的明灿已经挂了电话,才听到通过话筒传过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带着呜咽的,杜明灿的声音。
“沈陆,你要想见他,来人民医院吧。他现在...真的不方便接电话...”
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沈陆的脑海,他想也没想的,就冲了出去。
医院里,挂了电话的明灿走进病房,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睡着的爱人,泪水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像是在诉说绵延无尽的绝望。
钟千艺已经昏睡了整整一个星期了。浓浓的不安感围绕着杜明灿。他不知道他的小艺什么时候醒,或者,还会不会醒。
“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小艺,我之前一直在强撑,我跟我自己说我不能太难过,我跟我自己说我要给你做榜样,做个坚强的榜样,让你撑下去,可是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住了...小艺...我害怕,我害怕的要疯了。”
从得知钟千艺的病情的那一刻,杜明灿就已经要疯了。
“小艺。。你起来,你起来好不好?我求求你...钟千艺...你起来啊...”杜明灿抓起钟千艺骨节突出的手,断断续续的诉说着。
他断断续续诉说着心里无限的恐慌,他知道他的小艺如果听得他的声音,就不会舍得如此轻易的离开他。于是他一刻不停的絮叨着,过往,当下,未来。
这一切的一切,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就拂袖而去。
不多久门口响起了廖同勋的声音,似乎在争吵,杜明灿不想理会,
“你走吧沈陆,我哥他不想见你。”廖同勋一手撑着墙,挡住了沈陆的路。
“廖同勋你让开,我有话要问他。”
“他现在回答不了你,可能以后......也回答不了你了......”
沈陆感觉浑身都僵住了,过了好久,才不死心的问道,“廖同勋,你...你什么意思?”
“沈陆哥...小艺哥他...他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了...”
“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我救不了他...”廖同勋用手狠狠的捶着墙,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不想你知道,他怕你担心,他怕...他怕你不幸福...”
“你不要让他担心了好不好,你让他安安心心的,好不好?他可能...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