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孩子归谁+番外 作者:太紫重玄【完结】(6)

2019-04-29  作者|标签:太紫重玄 年下 宫廷侯爵 生子 天之骄子

  杜松风身体紧绷,渐觉虚汗停了,疼痛也轻了。可他望着这个怎么看都不像郎中的年轻男子,心中更犯嘀咕。

  “可有出血?”那人问道。

  杜松风青白的脸微红,垂目摇了摇头。

  “那便不看下面了,”侧首向李怡一笑,“我只为救急,能不看的就不看了。”

  李怡无奈,“韩兄,屋里热,把氅解了吧,且方便你施为。”

  “无妨。”那人从箱中取出金针,“不会因此就下错针,扎坏了你的人。”

  李怡大大地叹了一声,“韩兄,实在是我看你都冒汗了,才好意提醒。你这y-in阳怪气的,若气得他胎气动得更猛,可怎么好。”

  “好吧,数你有理。”

  那人不再与李怡纠缠,仔细将金针从杜松风腕上的x_u_e道刺入,“这针只是急救,待天亮了,还需找个专攻产科的大夫,好好诊治。”

  李怡抱拳,“是,今夜拍门将你喊起来,实在对不住。”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又看向杜松风,似笑非笑,“杜公子,你几夜没合眼了?”

  杜松风神色一暗,目光游离。

  李怡没说话,只认真地看着他那双在灯下十分明显的乌青眼圈,又看小厮。

  小厮一个激灵,忙道:“这位大夫真是神了,自打少爷来工房督造,白天忙碌一整日不说,夜里还挑灯读书写文章,几乎就没睡过囫囵觉,小的们连着劝……”

  “行了,别说了。”杜松风眉头紧蹙。

  李怡眉头皱得更深,“土木公,你这是要修仙?若哪*你真地飞升,且不说腹中这小的如何,单看各处生意,就尽归我恒庆元了。你可想好。”

  杜松风躺在床上咬牙,“多谢提醒。”

  李怡哼了一声,退回桌边坐下倒水喝。

  披氅的男子又捏起杜松风手腕,“孕期头三个月胎息不稳,若想生,就别瞎折腾。”

  杜松风目光一垂,正好落在这人腰间,他……

  过了一阵金针拔下,那人道:“今夜应无事了。”望向李怡,“这么一闹,我睡意全消,又难得与李兄相见,不如就在这院中对月小酌如何?”

  李怡目光掠过虚弱的杜松风,向那人一笑,“正有此意。”

  小厮立刻眼明手快上前一礼,“两位公子稍待,小的这就去备酒菜。”

  “等等。”床上的杜松风突然开口,看向披大氅的男人,“夜深不宜多饮,换热茶热汤。”

  男人亦看向杜松风,目光几次闪烁,终于含笑道:“杜公子既看了出来,在下若再隐藏,反而显得刻意。”修长的手指来到颈下一拉系带,大氅解开,被扔在一边。

  这回换李怡惊讶了。

  男人一身玄色深衣,该束腰带的地方却未束,而是挺出了一个弧度。即便他并未特意挺背直腰,那弧度依旧无所遁形。

  “韩、韩兄你……”李怡舌头有些打结。

  男人洒脱微笑,满室皆觉耀目。

  “你我一路同来都没发觉,还是杜公子心细。”

  李怡道声惭愧,杜松风却道:“并非心细,而是方才韩公子离在下近些,无意间看到。”

  “但杜公子知道在下本欲隐瞒,并不说破,还有关怀之意,就是十分心细了。”

  杜松风张嘴还想再说什么,李怡打断他,“好了好了,你们别互夸了。我俩去饮我俩的汤茶,土木公,你且把修仙停上一停,好好睡一时吧。”

  李怡说到后面时面色不善,杜松风不想看他脸色,便偏过头去。

  玄衣男子站在一旁微笑。

  李怡带人救了杜松风,小厮很是感恩,特意将工房的厨子喊起来,整治了些粥菜,又斟上茶水,更拿了两件库房中待售的轻裘奉上,点头哈腰,“虽已入夏,可夜里仍凉,又靠近山,披上能舒服些。若觉得热,单只搭个腿也好。工房里条件差,勉强备了这些,二位公子见谅。”

  “有粥有菜有茶,还有瑞福临的轻裘,可谓尽善尽美。多谢。”

  玄衣男子一笑,晃得小厮眼晕,赶紧躬身,“公子太言重了,我得感谢公子才是。”

  李怡道:“我俩说会儿话,你去照看土木公吧,有事喊我们。”

  小厮一礼退下。

  玄衣男子将轻裘搭在腹间,含笑道:“一段时日不见,李兄怎别扭了?关心人家都不直说。”

  李怡摇摇头,吃两口菜,“我那是生气。杜松风这家伙,不声不响的,但惯会让人生气。”

  “想必杜公子也生你的气。”

  “应该吧。谁让我总欺负他。”

  玄衣男子笑出深意,“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李怡立刻将筷子摆了摆,“韩兄想错了,我与他,并非那种关系。”

  玄衣男子嘴角扯开露出牙,“那是什么关系?”

  李怡凝眉想了想,“唔,不知道,估计连朋友都算不上。”

  “哦?”玄衣男子露出惊奇的神色,“果实都结下了,却还连朋友都不是。李兄当真豪放。”

  “意外,此事纯属意外。”李怡一脸严肃。

  “意外既已做实,李兄却想逃避?”

  李怡再摇首,“韩兄你不知道,原本我都打算伸头一刀了,但真正要逃的是他,简直避犹不及。”

  玄衣男子道:“但杜公子留下了腹中的孩子,难道不是口是心非?”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李怡眉头拧着,郑重其事,“他留下孩子,估计是有些别的缘故。你别看他一派斯文,而我像个浪荡子,就被表面蒙蔽。我感觉得到,说起渣来,我绝不如他。我的渣,只是走走形式,他的渣,必定深入骨髓。”

  玄衣男子认真地听,继而温吞笑道:“是了是了,对杜公子的了解,无人能比李兄透彻。”

  李怡无奈,“韩兄呐,你如此揶揄抢白我,大概是怕我问你那肚子吧?”下巴往玄衣男子腹间轻裘上一点,“今夜真正让人意外的,是韩兄你。”

  玄衣男子斜靠在椅背上,以手支颐,双目微眯,月光下面庞更添清雅,宛如图画。

  “原也并非想瞒着李兄,只是同样是个意外,就不必专门昭告天下了。这次我回宝禾县小住,只告知了李兄一人。而且宝禾县这个宅子,也就只有李兄知道。”

  “并非责怪韩兄,韩兄信我,我自是感激感动。”李怡举起茶杯一敬,“只是韩兄一向洒脱,颇有超然物外之姿,突然就怀上了,仿佛天人落入凡尘,让人惊讶。更何况韩兄全才,眼界理应甚高,我实在想不到,是怎样的人,能让韩兄雌伏身下?”

  “李兄谬赞。”玄衣男子回敬一杯,“我只不过爱尝新鲜,所学甚杂,什么都想试试而已。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好奇的毛病,突然就觉得生个孩子养着也不错。因此路上遇见个人当时看顺了眼,就这么着了。然后我就走了,没想过长久。”

  李怡双眼圆瞪一抱拳,“韩兄豁达,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

  玄衣男子低头摆手,“我这等x_ing情行为,多为世人不容,李兄却重我敬我,方是真君子。”

  月移树影,浅浅虫鸣。

  院中石桌上杯盘碗盏,小厮倚在小厅拐角处频频点头,一点黄烛时明时灭。

  杜松风侧躺着,听屋外模糊细语,渐渐入眠。

  翌日杜松风醒来,李怡正坐在条案旁,翻着一摞纸。

  “你醒了?我让你的小厮去找大夫,时辰还早,不再睡一时?”

  杜松风坐起来,略迷蒙地四处看看,“那位韩公子走了?”

  李怡点头,“嗯,卯时走的。想着医馆开门了,他就走了。”

  杜松风坐在床上躬身,“昨夜多谢,未能向韩公子致谢,实在惭愧。”

  李怡一笑,“他并非在乎俗礼之人,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时再叙不迟。”回头一望案上那摞纸,“方才看了你的图纸,抱歉。”

  “无妨。程大公子的婚事既是两家共谋,互通有无,乃自然之理。”杜松风目光一闪,面色犹豫,“是了,木器的样式我始终觉得不好,还请李兄指教一二。”

  难得杜松风如此乖巧,李怡又拿起图纸翻了翻,“这些看上去其实不错,但也正如你所说,不够尽善尽美。”

  杜松风蹙眉,“那……该当如何?”

  李怡索x_ing来到床边坐下,“是我的话,就先做些样品随便找个不知名的小店卖卖,听听意见。”

  杜松风目露纠结,“那岂不是泄露了自家图样?若是被旁人看去学去……”

  “自己想盈利,并非是要防着旁人盈利。”

  杜松风一怔,垂下眼帘,细细品味这话的意思。

  “以恒庆元或瑞福临在行内的实力,难道旁人学去几个样子,就能取而代之?难道杜兄觉得瑞福临没有更胜一筹的本事?恒庆元也曾有几个很是不错的工匠自立门户,我爹与我依旧以礼相待,路亦越走越宽。你现下就是一个人闷头做得太久,要放低姿态,多看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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