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两个队友,早晚都会行动。”柴子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修长的手指纤长漂亮,骨节分明。
很难想象,就是这双漂亮的手,手起刀落,杀人不带半分犹豫。
张麟乐突想回忆起徐栩给他说的话:“第一,小心被骗;第二、千万不要仁慈,你杀的都是坏人;第三、......”
张麟乐苦笑一声,徐栩看来什么都算到了啊,正如徐栩说言,他确实被骗了,被一个敌人用障眼法给送入了y-in路,关键时刻如果不是遇到了柴子洋,他此刻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
至于杀人,他当时真没想这么多,他以为徐栩说的人,是死人,想不到,居然是活人。哪怕那些人罪孽深重,他也没想过他们要充当老天爷的斧头,替天行道。
张麟乐暗暗忖:我可以不仁慈,但绝对不能杀人。
“天亮了。”柴子洋连再见都没说,径直朝外走去。
“喂,刚才他说青龙的队员被困在努克医院的底楼,我们什么时候赶过去救他?”张麟乐叫住了柴子洋。
“如果不是半夜老虎的叫声太吵影响睡眠,我才懒得过来。”柴子洋头也不回地说,“这么轻易被敌人困住,太弱,不值得救。”
张麟乐完全理解了晏玺不待见朱雀的原因了。朱雀的人简直就是冷血,杀人如杀j-i,还不管同伴死活。
这个柴子洋可是个日行啊,华夏玄机会仅有的两个日行之一,怎么会是这种人?同样是日行级别,李景行风光霁月,而这个人......这差得也太远了。
张麟乐暗自庆幸,还好他在玄冥,还好他的队友是李景行与徐栩。如果当初被分到朱雀,那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张麟乐想到徐栩之前给他说的悄悄话:第三、你和柴子洋......
他就觉得徐栩当时一定是糊涂了。
他和柴子洋?哼,如果以后没有共同的任务,他永远也不想再遇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
张麟乐走出寺庙,寺庙的门缓缓关闭。
在公j-i报了第一声晓后,最黑的夜晚已经过去,整个寺庙焕然一新,那些肮脏的血水,也随着黑夜,一并消失殆尽。
好像这一切,都是张麟乐做的一个噩梦。
张麟乐回去后好好补了一觉,下午六点才醒来,紧接着,他又去餐厅吃了晚饭,精力恢复了八、九成。
他决定今晚先去救人回来,等到李景行与徐栩到了吴哥,再一并执行核心任务。
虽然他和青龙分部的韩瑞素不相识,但在明明知道对方遭遇暗算被困后,他不可能也做不到袖手旁观。这是他的观念与原则,和任务无关。
张麟乐顺手上网查了一下努克医院。意外的是,网上还挺多关于努克医院的话题。
这是一座早就被人废弃的医院,位于吴哥的西北边缘。努克医院迁址金边后,这块地儿就被当地一名富有的商人拍下。
但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开工撤掉旧楼,后来,医院就变成了一块荒凉的地儿。
废旧的铁门紧锁,青苔丛生,有人曾半夜听到医院大楼内发出奇怪的声响,就口口相传那个地方有不干净的东西,久而久之,更没有人去了。
偶尔有一群胆子大的孩子在医院铁门外踢足球,但足球一旦滚进铁门,是没有人敢进去捡的。
大人们都会叮嘱,千万别越过那道铁门,会撞鬼的。
传闻有个半大的孩子不信邪,为了一个足球真越过了铁门追进去,足球滚到了医学楼的底楼,小孩就跑到了底楼。
刚把球捡起来,这个孩子就看到了底楼大门的大锁与黄色封条,上面全是不认识的字。
柬埔寨与泰国等东南亚国家非常信神,有些家里也会放符咒驱邪,这封条上面的字像极了他家的符咒。小孩跑回去给大人说,大人一听异常紧张,带着小孩就去了寺庙祈福......
张麟乐心忖:根据刀疤男所说的位置,青龙韩瑞就被锁在医学楼的底楼——实验室。也是网络鬼故事中小孩撞见封条的地方。
在当地人看来,这个地方就是一个y-in森森的医学鬼屋,充满了不详。
“把青龙的人关这个地方干嘛?”张麟乐关掉网页。
鬼怕狩魂人,也恨狩魂人。
做他们这一行,最不怕的就是鬼,这个地方他闯定了。
第32章 第一个任务
天不怕地不怕的张麟乐收拾好背包就出发了。
他拦了一个车,司机听了地点,摇了摇头,张麟乐加了三次价后,司机才答应下来,不过表示只开到距离那处一公里外的街区。
努克医院距市中心比较远,停车时天已黑尽。
即使在一公里外的街区,依然受到了鬼屋的影响,冷冷清清,四下无人,房屋破败,偶尔有几栋高楼,看着也像是待售状态,目标客户应该不是本地人。
张麟乐今天换了一套全黑的衣服,看上去像极了夜行衣。昨天他看到柴子洋一身黑配上火鞭,特别有杀气,于是心生效仿之意。
或许所有荒废依旧的房子都有一个共同点:y-in气过重。当张麟乐走近医院的时候,就明显感受到阵阵凉意。
张麟乐之前常听徐栩提过,风水学是一门很高深的知识,说得高深一点,就是宇宙磁场变化带来的影响,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老祖宗们了解自然后总结出来的一套学问。
而家居风水是其中一部分,分为屋内与屋外,两者一并测试与调整的效果最好,家居风水讲究的是人与居住环境之间的相融与相合。
屋内风水讲究格局、位置、凶与吉位等,这方面的知识普通人也略知一二,调整起来较为容易,而外部环境则对整块地的影响更大。
诸如待拆迁、烂尾等楼盘,因为荒废过久或半途而废,在风水上吸收了过多的负面力量,就会y-in盛阳衰,缺少生机,渐渐沦为煞气,如果有人坚持居住在这种地方,便会面临难逃是非、口舌与血光之灾。
但如果无人居住,楼房完全荒废,很快就会y-in霾盛行。y-in气极重之地往往招惹鬼魂,而鬼魂久居地下,楼层越低,它们的势力就越大,也会越猖狂。
很多建筑商会请风水师在待拆迁或是烂尾的楼盘下面加符咒或是埋j-i血,就是为了消除邪祟,重新起运。
而现在这所医院,便在铁门上加了一把大锁,估计也只有小孩能从铁门的栅栏中溜进去。
他拿起锁,用拇指揩了几下脏锁上的铁锈,便看到了上面雕刻凸起的符咒纹路。
张麟乐不懂符咒,玄冥护卫队里就数李景行最厉害,精通道家各式符咒,看到任何符咒,就能说个一、二,张麟乐在徐栩的耳濡目染下,勉强看得懂一些y-in咒,现在这铁锁上歪歪曲曲的字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符咒。
术业有专攻,此刻他不禁万分想念李景行与徐栩。
可惜他现在连y-in阳眼都似乎有些消极怠工,对危险一点反应都没。
想归想,但他还得一个人去救人,不能因为一道锁就吓退了。
他又不是那个冷血的柴子洋。
张麟乐用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乱想什么呢?!他看着鬼影憧憧的医院,倒退几步到路边,深吸一口气助跑,一脚踏上铁栏的横条,飞身翻进了铁门里。
他弯曲着膝盖承受翻跳落地的重力,地下厚厚的灰尘被惊扰,在张麟乐的周围扬起了一层沙雾。
年轻的男子踏破沙雾,俊朗的五官便清晰起来,他反手从背包里取出鸳鸯钺,双手一拉,分为两截刀刃,刀面倒映出清朗的瞳孔与秀气的鼻尖。
他在行走中匆匆扫了一眼四周,有好几处施工留下的沙堆,在夜间,就像没有墓碑的坟堆,y-in气沉沉。
医院的建筑造型倒是宏伟,可是随着人去楼空,大楼已经千疮百孔,残败的墙面爬满了蔓藤,拱形门窗玻璃已经掉落,就像经历了一场末日浩劫。这座凄冷孤独大楼在市区显得悲凉与恐怖。
张麟乐将钺全部拿至右手,用左手去推门,还未触碰到,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两道门。
一道是黑门,一道是白门。
“怎么不是街,而是门呢?”张麟乐愣了一下。
这和昨晚看到的两座庙异曲同工,当时是一黑一白,那会儿他选择了看上去更为光亮的白庙,可惜入错了道。今天从庙变成门,张麟乐哭笑不得,难不成这附近又有一个会障眼法的术士?
既然会障眼法,连景象都变了,就不能变一下颜色吗?
这次张麟乐自认为已经掌握了要领,顺手打开了黑门,准备迈进去,脑门后突然有了一股风力。
他转身抄起钺就反击,而来者如同一条灵巧的蛇,躲过了钺刃,爬上张麟乐的手腕。
“黑鞭!”
张麟乐愣神之际,被手腕上的力量狠狠一拉,整个人如同抛物线,向后重重地跌倒在地上的沙堆里,脸朝下吃了一嘴的土。
鞭子陡然从他手上抽走,张麟乐抬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机车铆钉靴。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顶着酷暑,穿短皮靴装逼?
手捏成拳头捶了两下地,气冲冲地爬了起来,拎着同样吃了土的兵器,起来的时候,鸳鸯钺的缝隙还在漏着沙。
始作俑者没有半分动容,将黑鞭折了几圈捏在手掌中,漫不经心地看向张麟乐。
来人还是穿着一身黑,高挑清瘦,宽肩窄臀,白皙而颀长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项链,他眯起了眼睛,让人看不到妖异的眼眸,但浓密的睫纤长分明,像一只展翅待飞的蝶。
好看得不得了。
好看有什么不得了?张麟乐摇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正色低吼:“柴子洋,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