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了。”许君豪不避讳。
“哦哦……那老齐去把你那屋收拾出来给他们住,我还睡我哪儿。”那妇人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两人之后决定不再想这事,而是去旁边准备些吃的。
许君他们从山上下来,到现在已经是晌午十分,差不多也该饿了。
土匪头子指了指自己,见无人理会,臭着脸去收拾房间,然后琢磨晚上去哪儿睡一晚。
许君见状,跟了上去,与他又说了两句后让他帮忙找了笔墨写了信,托他有空帮忙把信出去。
吃完了午饭,土匪头子老齐就被他媳妇捏着耳朵出了门,两人去镇上帮许君他们采买东西顺便寄信。
夜里,许君他们到了这里的事情不胫而走,不少之前认识的土匪都过来看了看,打个招呼,让以后有事招呼一声。
许君与众人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把众人送走。
吃完晚饭,土匪头子也被赶走。
许君与鬼面将军两人早早的就进了房间准备休息,那土匪头子却是蹲在了自己家大门口,琢磨着去哪儿睡一宿。
正愁眉苦脸,迎面见着一个兄弟走过,他立刻站了起来,“夜里我去你那一起睡。”
被叫住的男人身体一僵,回过头来诧异地望着他,“大哥,咱不好这口,而且你不能对不起我嫂子……啊!”
话未说完,那人就被土匪头子逮住一阵暴揍。
003.
买完了东西,又询问了修房子的事情,第二日清晨,许君和鬼面将军两人就牵了马,告辞离开。
临走的时候,两人的马背上被众人你一样我一样的塞了许多东西,多是些卷心菜或者一些时蔬,或者一两样小家用。
不怎么值钱,却是一番心意。
许君现在的情况他们知道,山里头没东西他们也知道。
许君与他们这群人来说算得上是有过大恩的,他们如今的安宁日子,那几乎都是许君替他们争取来的,这么浅显得道理他们还是都懂的。
他们都是些穷土匪,手里头没钱,就是每家每户都凑那也凑不出几个钱来,好在菜什么的家里自己种的,多。
许君也没和他们客气,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该开口开口,该拿拿。
许君如此,倒也让大家都轻松了许多。
聊了一会儿折腾了一会儿后,一群土匪就又被许君气的开始赶人,只剩一群见怪不怪地看着自己家被气得不行的男人的妇人,在一旁轻笑。
买了要的东西,又拿到了许多新鲜的菜,回去的路上许君兴致一直高昂。
进了山后,两人速度放慢,慢慢的顺着不宽的山道往山上走去。
路上,许君坐马上,鬼面将军走在路上牵着马,一边走两人一边说着话。
六月的阳光被树荫筛得稀稀拉拉,只偶尔一两道光斑落在地上落在两人身上,带着几分夏的气息。
知了这会儿已经开始叫了,不过还不多,只偶尔能听到一两声,也都是断断续续的。
山路间,偶尔有微风拂过,带着丝丝森林的凉意,沁人心脾。
已经快到山上,两人不急,脚下的步伐也越慢了些。
“地里的东西,今天晚些时候我去种下就算种完了。”许君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和鬼面将军并肩慢慢地走着。
他们牵着的两匹马见两个主人不走,扯了绳子去吃路旁边的Cao。鬼面将军并未拦,把马缰放在两只马的背上后,任由它们在一旁吃Cao。
许君之前也从那群土匪手里要了些种子,不过还是有些不够,所以今天下山的时候他又托他们买了些。
“嗯。”鬼面将军拉了人,有些笨拙的帮许君把披在背上的头发挽了起来,夏天到了,这头发这样耷拉着就有些热了。
营中每到这时候大部分士兵都会把头发挽起来,这样方便戴帽子也方便散热。
鬼面将军平时都是自己给自己挽头发,如今突然要给许君弄,他动作十分的轻,就怕把人弄痛了。
过了好一会儿,鬼面将军的声音才传来,“好了。”
许君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他伸了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头发扎起来之后果然凉快多了。
现在才六月没多久,还不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到了七、八月,那才是最热的时候。
“再过段时间,我想办法把那砚台卖了。”鬼面将军突然道。
他已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拿什么砚台,就应该去国库看看,实在不行也该拿些好出手的东西。
皇宫里头的东西,随便一样那都是有讲究的,随便出手也会很容易就被抓住,这一点他还是懂的。
“不急。”许君对此并不在意。
留下那砚台,他倒并不是因为钱,纯粹是一想到晋祁发现自己的弟弟没了砚台也没了那副场景觉得好笑。
“修房子。”鬼面将军望向山路前方。
在这山里落脚后,鬼面将军倒是变得比许君还计较了,什么桌子椅子,什么种地开荒,什么修屋子,许君还没开始急反倒是他一直在着急。
桌子椅子是他开的头,修屋子也是他一直惦记,开荒也是他先去的。
鬼面将军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不过他并未按耐,因为他喜欢如此。
他以前不觉得,他以前总觉得能与许君在一起便好,可如今他的想法却有了些改变,与许君在一起自然好,但若能与这人一起一点一点把这个家变好变得充实,那就更好了。
哪怕是做工粗劣的家具,只要是两人一起做的,与他来说就是无价珍宝。
许君看了看鬼面将军,没说话。
这个家是两个人的家,鬼面将军想要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他并不讨厌。
两人慢慢往前走着,到了山顶,许君睡了个午觉后这才拿了新买回来的种子去了地那边。
到了地方,他才发现地都已经翻好,鬼面将军在他午睡的时候来过了。
播完种,许君回家时,已经是傍晚。
鬼面将军依旧坐在院子里削他的木头,随着这段时间不断的锻炼,他现在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
许君在旁边的秋千上坐了一会儿后,待到肚子饿了,便吆喝着要吃的,两人就一起进了厨房。
不知为何,夜里格外的热,吃了饭躺到床上睡觉的许君热得一头汗。
热的实在受不了了,许君掀开衣服,露出白白的肚子。
旁边的人见状,连忙扯了被子帮他盖上,着了凉是要闹肚子的。
许君热,要掀,旁边的人就偷偷盖,如此一来一回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后许君才睡了过去。
大概是真的到了六月,夜里是越来越热,几乎热得睡不着的鬼面将军斜躺着半撑起身体,用袖子给旁边的人扇着风。
有了那凉爽的风,许君倒是睡得很香。
后半夜时,一阵惊雷,让鬼面将军明白了夜里如此闷热的原因。
果不其然,没多久外面就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很清晰,雨很大。
雨下下来了,温度就降了。鬼面将军放下已经扇得有些酸的手,他躺下正准备睡觉,脸上就是一滴水。
黑暗中,鬼面将军摸了摸自己的脸正疑惑是哪里来的水,就看旁边的人也醒了过来。
许君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额头上有水。
“嗯?”许君睡眼惺忪的撑起身体,望向旁边的人。
“好像漏雨了。”
“什么?”许君趴到了鬼面将军肚子上。
“屋子漏雨了。”
随着鬼面将军这话在屋子里传开,许君连忙从他肚子上爬了下来,因为雨滴正不断从上方落到他的后颈。
两个人没了睡意,连忙起身点了烛灯,这一看之下才发现屋里很精彩。
漏雨的不光是床上,屋里好些个地方都漏雨了,桌子上墙角边,屋子中间,几乎每隔点地方都有在滴雨。
其它的地方漏雨也就算了,床上更是重灾区,靠近枕头那边都s-hi了一片了。这样一来,肯定没办法再躺着睡觉。
“嗷!”在查看屋子的许君突然叫了一声,他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后颈,他又中招了。
拿了烛灯在屋里转了一圈的鬼面将军回到许君的身边,颇为无奈地看着他,这样的情况他无计可施,许君显然也是如此。
两人又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后,鬼面将军看向门外,“不然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其它屋子没有漏雨。”
“别了,下这么大的雨,咱们又没备伞,而且我看这一片全都是这样的屋顶,估计差不多。”
鬼面将军走到门口的位置朝外看了一眼,看到门外的倾盆大雨之后他放弃了自己去寻找的其它能睡觉的屋子的打算。
其它的屋子他们根本没有收拾,就算是找到了估计也不能睡。
屋里漏雨,大雨还完全没有停下的打算,两人在屋里找了盆子接了床头部分的雨后,狼狈的缩到了床上躲在角落。
熄了灯,两人靠在一起听着雨声发呆。
面对如此的窘境,两人倒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要说什么生活的不易,他们在军营的那两年早就已经体验过了,如今这样真的算不了什么。
只是望着这突然而来的一场大雨,两人都有些茫然。
听着屋内叮叮咚咚的滴雨声,许君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鬼面将军的肩头。
屋子漏雨的原因,他倒是一想就想透了。
这本来就是Cao屋,屋顶盖着的都是一些稻Cao,那群土匪又已经离开将近有半年了,半年时间没有翻修的Cao屋,漏雨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