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太子一声“起来吧”在他耳边响起,他立即轻快地爬了起来站到一边立着,甚至偷偷得意地轻瞥了一下那个土包子。
只是志得意满的他,确实没有看到,此时他满心爱慕的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张弟,不必担心。”太子出声安慰了一句,忽然道,“喜儿,你先出去。”
“喏。”喜儿在这土包子面前秀足了宠爱,此刻自然是心满意足地行礼离去了。
太子看着喜儿离去,又往一个隐蔽角落使了一个眼色,见角落之人领命去了,这才回过头来看着陶白衍道:“华珍长公主与孤略有交集,但显然她初来皇宫,虽有皇祖母宠着,难免女孩子心思敏感还是有些担惊受怕。孤有心与我这位小姑姑交善,但孤身份在此,又怕闲人乱嚼舌根,这才想方设法让张弟进到宫里来,也好为我这位小姑姑去逐一些愁苦。”
太子殿下一脸大公无私,陶白衍面上也配合地露出恍然大悟与感激涕零,真真一副融洽和谐的大好局面。
陶白衍内心却在冷笑。
好嘛,原来把他弄进宫的大头在这里。燕烽明这是也想要太后手上的那支兵了。
第43章 哭包皇帝俏总管厨神管家二十
哭包皇帝俏总管:厨神管家二十
盛大晚宴如期举行, 车马嘶鸣, 宾客攒动,龙驾还未过来的时候, 大殿之中便已是一番你来我往言笑晏晏的热闹景象,更勿谈当今圣上携新认回来的皇妹华珍长公主一步一步踏上高座之时, 是如何的气势非凡了。
陶白衍静坐在大殿的角落里, 视线从一副兄妹情深的皇帝和狗比身上掠过, 转而落到高台一旁空着的太后凤位之上。
“礼佛真的需要如此静心, 竟是连亲生儿子生辰都不参加了吗?”陶白衍摩挲着下巴深思。
白天私会狗比之时,狗比便告诉他,自他进太后的寿喜宫后,吃穿用度,生活出行均是由那位名□□芳的大宫女照料, 而太后娘娘, 则是据说已经闭关礼佛好几个月了, 就连皇帝本人过来, 有时候都难得一见。
几天来,春芳对狗比几乎有求必应, 吃的穿的均是最精致妥帖的, 待他也能看出一分真心,否则便也不会答应帮他传递消息了。但只有一条, 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让他面见太后。
“莫非太后出了什么意外?”陶白衍眯眸想着, “但听狗比说过, 皇帝据说探望过几次, 虽大多吃了闭门羹,但也有过一两次是见到太后本人的,却也没看出什么两样来。难道…是我想多了?”
这厢还没等他想的明白,却是不料一场好戏倒是迫不及待地就上演了起来。
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喜儿竟是被人发现横死在御花园中,衣不蔽体遍体鳞伤,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玉佩。
寿筵当晚竟会出此不吉利之事,圣上自然大怒,先是狠狠训斥了一番负责守卫宫廷的丁大统领,继而便是恐慌,下令让丁大统领速度找到真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扣留在原地接受查问。
但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查竟是查到了五皇子燕烽祥的头上。
“奴婢,奴婢们都看到当时,五皇子殿下与,与那个小太监,似乎,似乎颇有攀扯…”
几名送食宫女以头抢地,瑟瑟发抖地道。
“一派胡言!本皇子何等身份,今日又是父皇龙诞,本皇子又岂会与一小小太监攀扯,还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五皇子燕烽祥厉声呵斥完这些婢子,又迅速撩起袍子跪下,对着一脸怒容的皇帝道,“还请父皇相信儿,儿子绝不会是此等心狠手辣之辈!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意欲致儿子于死地!”
说罢,燕烽祥想也不想地径直把视线投向一旁站着的太子。
燕烽祥生母乃是当今左相柳功成的掌上明珠,母族势力比起将军之女的皇后也是不相上下,柳功成更是在文人雅士之中名声雄厚,真真可谓是当今权臣。
而燕烽祥从小便得太后喜爱,长在寿喜宫中,有太后在后头撑腰,自小便是在宫里头横着走的头一份,与这个看起来似乎除了年龄没有一样比得过自己的太子二哥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如今出了这么一件事,他心知这肯定是太子的诡计。
“父皇明鉴。”太子眉头禁皱,并未与燕烽祥争辩,而是径直跪了下来,眸中表现出一丝委屈来,“喜儿颇受儿臣看重,儿臣又怎会向自己的宫人下此毒手?况且,五弟说他自己没有无喜儿见过,但喜儿手中的玉佩儿子却觉得有些像五弟今日所戴的玉佩。五弟,你腰间的玉佩去了何处?”
燕烽祥怒目瞪他,继而低头往腰间一望,不由面色大变。
“陛下,陛下!”一身贵妃华服的清秀女子一下匍匐在皇帝脚下,“祥儿是您看着长大的,他从小虽娇惯了些,但素来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怎么会做出如此事来,还请陛下莫要相信小人之言,错怪了祥儿啊。”
“还请陛下明查!”柳功成领着一帮大臣也纷纷跪倒在地。
皇帝看向大臣的座位。除了以皇后母族陈将军为首的武官与自己的亲兄弟瑞王一家自顾自坐在位置上外,其他一干文臣几乎全部随柳功成跪倒在地。
皇帝陛下脸色猛地就难看下去了。
他垂下眸子,看着旁边满脸委屈和隐忍的太子,再看着地上昂头看着自己的五皇子,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抬起脚,把五皇子踹倒在地,怒吼道:“明查!你们还敢让朕明查!证据确凿,你们却还口口声声道这逆子是个好的,那朕亲自培养多年的太子就是个j-ian佞小人不成?你们,莫非是要逼朕换太子不成!”
“臣惶恐!臣等绝无此意!请陛下息怒!”这下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传令下去!将五皇子禁足于宫殿之中,等候处置!”皇帝明显处在气头之上,又上前踹了燕烽祥两脚,竟是查都不查直接命令道。
“是!”
就在一帮守卫要将五皇子拖走之时,却有一道苍老的女声突然在大殿之中响起:“慢!谁敢动哀家的宝贝孙子!”
陶白衍原先有些漫不经心看戏的目光瞬间犀利起来,遥遥与狗比对视一眼,俱是将目光投向门外。
却见一凤冠华发的老妇人缓缓走了进来,身形瘦削,脸上尚还能看出年轻时的妍丽雍容 ,嘴角却是紧抿,显出很深的皱纹,一看便知平日是个十分严苛之人。
只是这个看上去十分难以相处的老妇人一看到被几个侍卫禁锢在地的燕烽祥,眼泪竟是一下子就掉下来了:“皇帝,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竟是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成!”
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却不得不朝着她行礼道:“母后来得倒是巧,偏能赶上这逆子犯事,又来救他。”
“皇祖母,皇祖母!您救救孙儿!”燕烽祥却是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您知道,儿臣绝不是这种暴虐无道之人啊!孙儿是被冤枉的!”
太后一看他如今被压跪在地的可怜模样,连忙道:“你们几个狗奴才,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祥儿给哀家松开!”
“谁敢!”皇帝沉声道。
“皇帝,你,你…”太后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手指颤抖,“好,好啊,哀家从小养育到大的儿子,竟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之人,下不慈爱于子,上不孝顺于母。这让哀家日后九泉之下,如何有面目去见先帝。”
一听太后搬出孝道一说,皇帝的脸色显得更差,显然是经常被“孝道”欺压,此刻他铁了心要办燕烽祥,便道:“儿子绝无半分违逆母后之意,只不过如今证据确凿,若是儿臣不秉公执法,只怕日后也无颜面去见天下百姓,朝廷众臣了。”
太后用孝道压皇帝,皇帝就用天下来压太后,真真好一出宫廷大戏。
那厢母子在针锋相对,这厢文武大臣一半以左相为首一半以陈将军为首,朝廷两派的划分却在此刻泾渭分明。
陶白衍将目光投向瑞王身后,进宫几日耳目众多,他竟是没怎么关注到男女主的消息了。
瑞王及瑞王妃身后,已为人父人母的燕子晋和俞觅烟同桌而坐,目光却是很少互有交融,甚至分坐在长桌两头,连触碰都懒得触碰到一起。
在原剧情中,两年之前的他们应该早已经让皇帝“驾崩”,父王“早逝”,自己登上皇位才是。只是如今,别说皇帝和太后还活的好好的,他们也只能随同父王先假装皇帝党派谋机而动,就连应该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夫妻恩爱都半点都没了踪影。
这当然要归功于陶白衍,或者说,归功于陶白衍从他们手里抢去的黑龙牌。
没有了最大的一根金手指,又有陶白衍暗中添些乱子,还有张二狗这个魔教少主在江湖上做的打压,男女主的事业不仅没有顺利发展起来,相反处处受挫。
俞觅烟生意上总是被泄露机密亏空惨重,而燕子晋这些年从江湖上网罗的一等高手却也总是莫名其妙不辞而别,两人均是心高气傲之人,自然不肯承认错在自身。
俞觅烟认为是燕子晋偷泄机密,燕子晋也渐渐觉得自己的手下背主均是由于俞觅烟不善打理丢了他的架子,一来二去嫌隙渐生,那刚刚萌芽的真心也都被两人果断收了回去。
只不过两人却还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不得权势不死心,既然商场和江湖失意,那只能另谋道路,釜底抽薪。
若是能设法得了这至尊之位,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陶白衍通晓剧情,自然清楚他们的野心。张二狗重活一世,也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