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很早我就起来了,坐在账内不知道要怎么出去,怎么面对魏铮,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可是怨我怪我,咬着指头,到天全亮时才听见皇上起床的声音,赶忙唤了吴公公进来,洗漱过后吃完早饭他就带着暗卫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魏铮要随身保护他也不要,骑上马就走了,他带着人一走,大营门口就剩下我和魏铮,魏贲三人,皇上一走,魏铮就转身大步离开,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恼在怒更多的是难堪吧,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站在营门口,内心一片苦涩。
踏着虚晃的步伐一步步往郡衙大帐走去,进了账内,坐在太师椅上,抱着头,越发觉得心里酸涩难耐,若我是魏铮也怕是一辈子不会理自己的。
王师爷进来后恭敬的行完礼后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我又能回答什么,思来想去,终还是决定写封信给魏铮,将前事写清楚,后来来了姑臧,也是蒙他照顾多次搭救才能安安稳稳活到今天,后来病榻之上答应他留下来也是真心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看到他疏离落寞的神情就像有一把小刀不断在剜着我的心……
将写好的信交给王师爷后王师爷派人将信送至魏铮处后对我说道:“自打万禾走了以后,咱们郡衙文书这类的事就没人担着了,虽然有我和岳晓时不时在做,但终究还是顾不上,大人,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该再寻个人来。”
郡衙现在就这么几个人,确实也不够,但自打发生前两次的事情,总还是怕身边再有歹人作乱,思来想去,给王师爷写道:“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王师爷点了点头将所有公务分类摆好后静待我查看。
快到中午时,魏铮派人回了信过来,急急接过信拆开一看,忍不住泪又落了下来,我这般伤他,他却处处为我考虑,信里说:虽然知道我是皇上的人,内心难免难受,可是却也明白,若这是我真心选择,也是为我高兴,若不是,皇命难为,也只希望我不要受到伤害。而且皇上虽好男色,也时不时会出宫择人选择召幸,但接进宫的却没有,宫中只有皇后一位,宫外别苑也只留了三位重臣之子,还望我万万珍重。
抱着信还在感伤,宋叔大踏步走进来,看着气氛不对欲出声询问,却按捺了下来,只是贴近我的耳朵禀报道:“抓了几个临川和西戎的探子,他们正在碰面,被我们逮着了。”宋叔这段时间都是守在尔玛城维护治安,狠抓严打,尔玛城稳定了很多。
随着宋叔往外走,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面孔,长得方方正正的脸上,浓眉大眼,三十岁左右,见我一出来立马跪地行礼,我扶起了他,他声音很响亮的说道:“芮大人,小人姓姚名禁,原是城东威震武行的武教头,愿追随大人,唯大人鞍前马后!”说完抱拳一行礼,我点了点头,人已经被押到军帐那边,就随着他们一起过去。
到了大帐没看见魏铮,就往后面走,果真听见了审讯的声音,走进了审讯的帐篷,魏铮一看我进来,一个跨步跨到我面前捂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来这做什么,也不怕吓到你,染血的事情我来做,不要脏了你的眼。”说完就带着我出了营帐。将我交给王师爷并嘱咐道:“送你们大人回去。”又扭过头来看着我,我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琥珀色的眼睛里一抹忍耐不明显一闪而过,整个人也颓废了不少,胡子拉茬的,他看我神色晦暗,终还是不忍心揉了揉我的头,说道:“放心,我很好,审讯出了结果我让魏贲第一时间交给你。”说完不再看我,大踏步走了回去。
王师爷拉着我的手,我站了一小会,里面渗人的惨叫越来越吓人,终还是承受不住急忙离开。
吃过午饭中午实在扛不住睡意就沉沉的睡着了,还是一片荒野,我一直在走在走,精疲力尽,却找不见路,终于看到一个漂亮的水晶盒子,赶忙跑上前,却看到我躺在里面,猛地一下惊醒,浑身冷汗,坐在房里发呆,却闻见一股Cao木清新的味道,走出帐门,看到天色泛黑,云朵下压,隐隐有下雨的趋势,姑臧的雨季要来了,记得看卷宗每年雨季,都会有几处决堤的河流,和受灾的村镇,还是要早做筹谋,皇上从早上出去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这马上就要下雨了,淋着怎么办,着急的在账内踱步。
终还是在雨滴打s-hi地面前皇上赶回了营帐,虽就出去了一天,但整个人却平添了几份沧桑,刚迎着皇上进了大帐,雨滴就大滴大滴的砸落雷也是一声比一声响,一下比一下吓人,帮皇上脱外衫的我忍不住瑟瑟发抖了下,自小就比较怕打雷,皇上感觉到我的害怕,将我揽进怀里,我靠着他,内心的害怕冲减了好几分……
雷声过去后,我从他怀里退出来,内心觉得羞惭,更是一片混乱,皇上倒像是没发现我的异常,牵着我的手,坐到桌旁,问道:“嗓子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啊啊的叫了两声,只发出一些呼哧呼哧气音,还是不行,黯淡的低下头摇了摇。
皇上捏了捏我的手,说道:“没事,刘太医不是说了嘛,坚持服药,是会发出声音的。别怕,一切有孤。”他的脸瘦削尖刻,平时总是一副棱角分明的刚硬脸色,可今天难得有些温柔。
我点了点头,又将今天捉到探子的事情告诉了皇上,他倒是像是预料到的一样,冷笑一声说道:“就怕他们不动手。”随后又故作轻松的喝了口吴公公送来的热茶,吃了块甜饼。
第二天一早,皇上还是大早上就带着暗卫出去,我在大帐处理公务,突然一个小兵将一封信递交给我,说是门外的一个小孩子给我的,问那小孩子,小孩子只说是另一个小孩子给的,一听这句话,我就知道这没法追查。
拆开信大吃一惊,信上称他就是那天在大仙教我看见的那个人,他说有事相商,要我现在前去尔玛东城外五丈林会面,还只能带一个人。那天他没有害我,今天呢,我该不该一个人去,万一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呢,这个险值不值得冒,想来想去,终还是决定前去一探究竟,写了封信留在桌上,万一真要回不来,魏铮也能知道我在哪。
骑着马摇摇晃晃一路晃到五丈林,跟着信件指的路线一路往前走,终于在一处河边见到了人,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叔,身形适中,个子和魏铮差不多,汉人的长相,他见我走近,笑道:“还以为芮大人不敢来呢。”
我说不了话,带着随身带着的小板和炭笔写道:“不管怎样我都得来,我是这里的郡守,守卫这里是我的责任。”
“我果然没看错。”说完跪拜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忙扶起他,他却不起说道:“大仙教作孽多端,大人是否想要一举铲除他。”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卧底大仙教也已经五年了,我手里有很多大仙教勾连外邦及受临川指派的证据,而且,我还有大仙教的名录和听命与临川王的官员名单,芮大人,你可想要?”他不带情感的一字一句将话说完,我一听却是愣了神,愣神过后却是惊喜,真是天助我也。
我写道:“什么交换条件。”虽然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一定很难,但我一定要将名录和证据拿到手。
他跪伏在地说道:“救出我家小主子。只要能救出我家小主人,我愿为大人鞍前马后。”
☆、第三十二章 你是要气死我吗
“起来说话吧,你是谁,你家小主子又是谁,现在在哪?”我扶起他写道。
他站起身说道:“我家小主子是尔玛城广济药房沈谙之子沈琰,我是他家家奴戈占,出外行医之时被临川王手下所掳至今已逾七年,老爷久等不至,已于一年前重病而亡,临终嘱托我一定要将小主子带回家,我深知单凭我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故特来请求大人。”说完抱拳行了个礼。
他的话漏洞百出,思考了下写道:“你说你家小主子被临川王所掳可为什么你又潜伏在大仙教,为什么不求助原郡守方大人,反而要在几年后求助于我呢。”我盯着他的眸子,希望能看出一些什么,却反而只看到一双澄澈的眼睛,干干净净。
“我家小主子自打可以独自行医起就每年去一些偏远地方为老百姓义诊,七年前,也是如往年一样,他带着药童背着药箱出外行医,刚开始还时不时有书信传来报个平安,可是后来就断了联系,还以为他是在哪个地方不方便寄信,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刚开始都没当回事,后来才察觉到不对,沿着他留信的地址一路追踪过去,在昂沁山发现已经被杀了的药童和杂乱的脚印才知道出事了,后来多番查寻之后才得知是大仙教的人做的,于是想尽一切办法潜入大仙教希望能找到小主子,可一无所获,虽然没得到小主子的消息,却发现了大仙教和临川王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小主子是被临川王所掳。”他一本正经的说道,眉头紧皱。
我眯着眼呵呵一笑后写道:“不对吧,你家小主子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我相信他们也不会这样抓一个刚出徒的小大夫。”
他一愣神也笑道:“芮大人还真是心思细密啊,不错,我家小主子并不是因为义诊而被抓,但是……,原因我并不想说,但我家小主子确实现被困至临川王府,还望大人能救我家小主子脱离虎口。”说完,他将一册名录给我,并说道:“这是大仙教主要头目的名录,当然这只是一部份,若大人奉出同样诚意,我自然会将所有全数奉上。”
我接过名单扫了一眼,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又一轮的套路,也确定他的话里也只有三分之一的真实,不免有些忧心,但有了这册名单,清缴大仙教便能无往而不利,皱着眉写道:“你需要本官做什么?”
“下次见面后芮大人自会知晓。”说完抱拳行礼道:“芮大人,礼已送到,小人便先告辞了!”说完后转身离去。
我拿着东西不敢迟疑急急跨上马返回城防营,一路上还在想戈占的话,快到门口时,却看见魏铮和王师爷靠在门口等我,心里一跳,等走到跟前时,才看到魏铮那张已经铁青的脸,看我走到跟前时,扶着我下了马后一把拉着我直直走到大帐,一路上我也没敢挣扎,知道他在盛怒之中,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断思索怎么说,进了大帐,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放开我坐到太师椅上,狠狠盯着我,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脖子上的经脉突突的立了起来,鼻子和口腔重重喷出一下又一下灼热的呼吸,手搭在膝盖上狠狠捏紧,我一看这情况,得知他气狠了,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他一看我退,眼睛猛一下眯了一下,脊背一凉,还是安安静静的站着,咬着手,思索着怎么能让他先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