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哥,你别吓我......”应长楼抱着人,牙齿发颤。他一直都知道,少年是靠意志在撑着。害怕人突然倒下的同时又相信少年所说的话,可是真的看见少年倒在他怀里的那一瞬,应长楼慌了。
前所未有的慌张,以及......恐惧。
“阿楼,别哭,我没事。”尧白断断续续的说着,眼角瞥向天空的某一处。
那里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如战鼓般急切。很快,声音越来越近,如同在人的耳边响起。
“是盈盈姐!”流七率先喊了起来,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其他人纷纷回头看,喜极而泣的望着踏着朝霞而来的左使。
“盈盈姐,有人欺负我们......”灼四委委屈屈的告状,泪水糊了一脸。
他们再坚强,也终归只是一群少年。看到可以依靠的长辈,都忍不住哭起来。
左使在一片哭声中皱着眉头落地,撩开一缕秀发之后狠狠的训斥众人,“还没死呢,哭什么哭,都给我闭嘴。”
“死了就哭不成了......”灼四噘着嘴嘟囔一句,不敢再哭。
如今,他们才算是真的得救。
“我千灵宗的宝贝你也敢伤,玉子梅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左使眼眸一挑,冷笑着直呼女子的名字。
然后双手快速的捏出几个法决,只见平时装饰用的铃铛从她身体飞出,规律的悬浮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五边形的图案。
五个铃铛的位置正好对着五角星的五个点。
对面的人愤恨的盯着左使,抿着嘴也开始捏法决。
只是,她的速度不如左使快。脸上的神态,也不像左使那般轻松。
“哟,这身边之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莫非你把以前双/修的人都给吸干了。”左使手里的动作更快,身前同样出现了一个五角星阵法。
在捏决的同时依旧悠闲的嘲笑对手。
女子脸色越发的难看,紧紧咬着牙齿没有还嘴的能力。一旁的男子见事态被逆转,连忙凝聚起树球。
“雕虫小技。”左使轻蔑一笑,从掌心飞出一道剑气,如同千斤巨石一般打在男子身上。把人击飞数十丈远,口中吐出一摊鲜血。
“盈盈姐,打的好。”
“盈盈姐,打死这个丑八怪。”
众人看着左使轻松的一挑二,看戏般的在一旁呐喊助威。
“闭嘴。”左使抽空回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朱唇轻启,“破——”
话音一落,身前的阵法化作万千光点飞向女子的五角星。
刹那间,两道刺眼的光芒相撞。
女子的五角星被击飞在地,摇晃了两下,碎成五个角。
“哎呀,不小心用力过大。”左使惊呼的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不屑的挑眉,“你这破玩意,修一修还是能用的。”
也不知说的是人,还是那物。
第43章 无尚之泉
分神中期对元婴后期, 虽是只差一阶,实力可谓天差地别。而且, 左使的法器也比对方要强上一阶。
这个结果毫无悬念。
“玉子梅,你是自己滚呢还是我送你一程?”左使眼里极尽不屑, 如同看废物一般。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得意的把玩着手里的铃铛。
清脆的声音让女子痛苦的捂住耳朵,恨恨的望了左使一眼, 带着男子狼狈的逃走。
“盈盈姐,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眼看着两人就这么溜了,流七不甘心。脸上带着愤怒,眼睛里在冒火,问向左使的口气却不敢无礼。
乖巧中带着可怜。
“哼, 一群不成器的东西。出个门都能惹出篓子来, 我看你们回去怎么和掌门交代。”左使手中的铃铛变得犹如船只一般大,载着众人飞往千灵宗。
连带着那个孩子一起。
她这话一出,无人敢做声。就连徐润之, 也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
应长楼扶着尧白, 悄悄的望着众人都苦着的一张脸。他不担心将会面临何种惩罚,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治身旁之人。
“盈盈姐,尧师兄受了重伤,还请盈盈姐救救他。”应长楼焦急的望着人,紧紧抓着尧白的手,眼底带着担心和害怕。
“这种事交给右使就好。”左使头也不回的说道。
看人丝毫不急的模样, 应长楼稍微安心了些。
到了千灵宗,左使带着尧白去找右使,其他人则被铃铛送到了妖阁门口。
柳夫子正等着他们。
“有劳柳护法。”徐润之对人行礼,愧疚的望了一眼昏迷过去的众人。
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情流露,柳儒风不想猜测。他冷漠的端着一张脸,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今日之行,掌门已听徐絮说了大概。没有保护好他们,你难辞其咎。还望徐护法能有些自知之明,别再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
“多谢柳护法提点,润之明白。”徐润之身上也带着伤,面对柳儒风的为难,并未推卸任何责任。
柳儒风冷哼一声,拂袖带着众人去了无尚泉。此泉建立在宫殿之中,仰头可见繁星闪烁。若是仔细看,便能发觉那些发亮的星星是一颗颗的灵石。
泉水周围用晶莹洁白、剔透玲珑的昆山石堆砌成墙,衬的水质清澈明亮,仿若一片镜子。
同时,深不见底。
柳儒风一挥衣袖,昏迷的众人像下饺子一般落入泉水中。奇怪的是,没有溅起半点水花,也无任何声音。
泉水中的众人都变成了原形的模样,一个个静静的飘在水面,仿佛陷入了沉睡。
站在泉边,柳儒风低垂着眼眸,眉头深锁。外面的太阳落了又升起,才恢复知觉一般,又成了那个令众人害怕不已的夫子。
应长楼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温暖又安全的地方,一股柔软的水流环绕在身旁,令人舒适不已。全身的毛孔仿佛沐浴在冬日的太阳之下,暖洋洋又心满意足。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池子的动物。蛇鼠、兔j-i、雕凤,还有一朵萎靡的向日葵。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只火红色、尾巴带着七彩翎羽的凤凰。除了颜色夺目之外,娇小的身躯与周围的庞然大物格格不入。
应长楼比了比,这只凤凰和旁边的山j-i相比,如同刚出生的幼崽一般。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依旧在沉睡。明明是在水里,既没有沉下去,也没有窒息感。反倒是身上的伤口在水流的作用下,多半已经愈合。
“醒了?”泉边传来带着怒气的声音,应长楼回头一瞟,正对上一双风雨欲来的眼睛。连忙把身子一缩,又假装睡了过去。
但是,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其他人也悠悠转醒,对于这种状况并不惊讶,一个个麻利的跳上岸化作人形,然后老实的跪在一边,垂着头等着挨训。
应长楼也想上去,但是他尾巴不听使唤。回头一看,那只小凤凰正用力抱着他的尾巴,可怜巴巴的眨眼睛。
“带他上来。”柳儒风冷着脸说道。
应长楼卷起小凤凰溜到岸上,这才发现小凤凰的的羽毛是干的,难怪在水里也能那么大力气抱住他。
“弟子知罪,请夫子责罚。”一上岸,应长楼立刻跪下,积极认错。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纷纷奇怪的看向他。弄的应长楼莫名其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知错,就把前几日学的功课抄上一百遍交给我。”柳儒风似乎更怒,嘴角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令人毛孔发麻。
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惩罚,原来是抄书。应长楼暗暗松了口气。其他人,则是明显松了一口气。
“三日之内,不准踏出这个房间一步。”柳儒风厉声对着众人说道,眼睛看向应长楼时,则是一弯,露出几分笑意,“房里有笔墨纸砚,三日之内,抄好交给我。”
“是,夫子。”应长楼认真的回答,犹豫了一会问道,“夫子,尧师兄的伤如何了?”
“死不了。”柳儒风说的清淡,甚至带点不屑。
让人很是不解。
应长楼识相的等人走了才开始问其他人,先是被人嘲笑的一番,才得到解答。
“夫子一向不喜欢我们和人走的近,要不是掌门规定我们化形之后一定要挑一个主人学习人的生活,夫子恐怕都不会放我们出妖阁。”流七上蹿下跳的解释,不知道从哪来弄来一个香蕉在吃。
“小九,你可真傻。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认错?”花妖的脸不像之前那般恐怖,如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说他傻,应长楼抽了抽嘴角,不想说话。
仔细一想,他们确实没错。
果然不能用人的思维和妖相处。
“那个泉水是怎么回事,竟然有如此神奇的疗伤效果。”应长楼感叹的说道,然后看向徐秀,“徐长老和尧师兄都受了伤,夫子为何不让他们进来疗伤?”
又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引得凤三他们哈哈大笑。
“妖阁不许其他弟子入内,而且无尚泉只对妖有效,对人无用。”徐秀规矩的盘坐在地上打坐,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嬉闹。
应长楼叹了口气,走到门边望着外面,那只小凤凰亦步亦趋的抱着他的大腿跟着。
“也不知道尧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