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楼走进之后,就见人气势汹汹的坐在地上哭。
还是原形的模样。
只见一朵巨大的向日葵被众人围绕在中间,从其中传来响亮的嚎哭声,似乎十分伤心。
那花瓣一抖一抖的, 好像随时要掉落。应长楼仔细看了一会,发现花朵中间的部分好像被人抠掉了一般,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鼓包。
挺难看的。
他牵着小凤凰,靠近了问道,“灼四怎么了?”
“他的籽被人偷了,损失了一部分修为,变不了人形。”凤三回头说道,脸上带着几分可惜。
“谁偷了他的籽?”应长楼皱起眉头,继续问人。
这次回答他的不是凤三,而是灼四。
“我要是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偷了我的籽,我绝对要他生不如死。”灼四说完之后大哭,花瓣抖动的更加剧烈。
这般骂人的架势,和左使十分像。
应长楼感到有些好笑,然后顿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连忙对凤三说道,“右使让你回去。”
凤三歪着头,虽然感到奇怪,还是高兴的跟着应长楼走了。
两人回到右使宫殿,就见着左使还在继续骂人。而右使,依旧一声不吭。
虽然知道这是两人之间相处的常态,凤三还是气不过,大步跑到右使身边,然后怒瞪左使。
右使见人来了,先是笑着问了几句常话,然后才看向左使。“盈盈,你问吧?”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仿若左使一直在无理取闹一般。左使自然是气不过,想发作,又惧怕右使眼里的寒霜。只好压着怒气说道,“你们有谁见过我的小札?”
被问的两人之中,祁连以不假思索的就摇头。倒是凤三,气鼓鼓的思索了一番,才点头。
“我在昆仑的房间看到过,后来我把它和其他书放在一起了。”
话说到这里,右使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先是笑着夸奖了一番凤三,才转头和左使说话,“你去书阁的五层,就能找到你的小札。”
见人说的十分肯定,左使虽然心有不满,还是片刻不敢耽误的离开了。
留下她的弟子面对右使周身的冷气。
应长楼本来站在左使身后,这会左使走了,他就只能独自承受右使森寒的目光。
这个男人,好像只对凤三笑过。
分神期的威压散发出来,压制着众人脸色发白。还是凤三开了口,右使才收回一身气势。
“昆仑,灼四的籽被人偷了,你一定要查出真相,然后惩罚那个坏蛋。”
“这事自有人负责,你不用担心。”右使安抚的抱着人,抬头扫了一眼其余的人。
然后,众人识相的退了出去。
应长楼跟在少年身后,不远不近的走着。和他们一起退出来的祁连以拦住两人,上挑的桃花眼笑的意味不明,不急不缓的说道,“灼四的事情,可和我无关。”
看人悠闲的姿态不像是撇清关系,而是在告诉他们某些信息。尧白嘴角挑起一抹微笑,反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
肯定的语气让祁连以眼里流露出几分赞赏,他瞥了应长楼一眼,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们,不是人做的。”
不是人,那就是妖了。
应长楼心神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眸子。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别扭,一把拉住少年的胳膊,警惕的看着桃花眼青年,“尧哥,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我们信与不信,并不重要,此事自有人处理。”尧白说道,并不担心对方使诈。
如今的祁连以,已是自身难保,并不具备威胁x_ing。
应长楼不懂少年眼底的那抹自信,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就像一团混乱的线裹在一起,让他找不到头绪。
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中好像积攒了一股郁闷之气,十分不舒服。
“阿楼,你怎么了?”尧白发现人脸色惨白,似乎要倒下,急忙扶住人。
应长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一时头昏。
尧白不清楚其中的缘故,急忙带着人回了房,拿出一堆药让人吃。
五颜六色的瓶子看得应长楼眼花缭乱,他觉得自己没事。最终还是拗不过少年的坚持,吃了两枚药,才让人放心。
“阿楼,不管以后我们还在不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能平安无事。我没有嫌弃你没用,而是我自己没用。如今的我,还是太过弱小,并不能保护你......”尧白握着人的手,白皙的脸上藏着害怕。
话语里的颤音应长楼听的一清二楚。同时,也让他心底一软,用力的回握少年的双手。“尧哥,我会努力变强,不会再拖你的后腿。”
“阿楼,我并非……”尧白想解释,转念一想,在这个凶险的世界,变强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过两天我们就出门历练。”
历练的事情少年说了好几次了,以前应长楼只当做可以外出游玩的机会。这一次,他是认真的想要变强。
于是,坚定的点头,望向少年的目光充满星辉。
尧白被看的红了脸,微微抿着嘴,说道,“阿楼,我学会御剑术了。”
“啊?”应长楼顿时张大了嘴。
飞行之术是金丹修士才有可能学会的技能,而少年却以辟谷的修为就学会的此等法术。
怎能不叫人惊讶。
“阿楼,我会努力变强,然后一直……一直保护你。”尧白说完,立刻低下头去。这下不止脸,就连脖子也红了一片。
少年诚挚而羞涩的表白让应长楼忍不住笑起来,心脏那里,如同拥有了冬日的阳光。
暖和,而又满足。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也不管心里的那份在乎是不是喜欢。
这一刻,应长楼只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值得他赌上x_ing命。
“尧哥,我们一直在一起,好吗?”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尧白慌了神,呆愣着一张俊脸,不知道该做何动作。说话也是磕磕绊绊的模样,“阿楼,我、我……你、你……”
简短的一句话,尧白却怎么也讲不清楚。越是着急,越说不明白。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少年少有的手足无措的模样,令应长楼忍不住轻笑。他慢慢凑近少年,然后堵住了剩下的话。
不管将来如何,他都不会后悔。
第58章 迷雾重重
解开心结, 应长楼整个人容光焕发,见谁都是一脸笑意。
他这副高兴的模样在一片愁云惨淡的妖阁之中, 极大的刺痛了灼四的心。“小九,你笑什么?”灼四顶着一片精神不振的花朵, 有气无力的问道。
应长楼见状,微微收敛了笑意,安慰道, “灼四, 此事可有告知夫子?”
“掌门不让我们见夫子,派了徐秀的主人来处理。”流七在一旁说道。正说着,就见徐家兄弟来了。
徐秀的神色依旧憔悴,眼底带着明显的乌青, 他说道, “徐长老请你们去议事堂。”
灼四听了,不高兴的抖动花瓣。
议事堂是千灵宗重大事情商议之地,设有诸多禁止。特别是对他们妖而言, 只要一靠近,就会不舒服。
但是妖阁之中, 除了掌门,其他人也进不来。
“徐二,你主人真是古板,明明站在门口说就行了,非要我们去那个鬼地方。”灼四不满的看向徐秀,然后一把依附在对方背上。
徐秀也不反驳, 背着人就走。
徐长老只传唤了灼四一人,其他人也不愿意去,于是都呆在妖阁等灼四回来。
众人都没有玩闹的心思,一个个发着呆。应长楼左右看了看,拉过流七,小声的问道,“夫子他怎么了?掌门为何不让我们见夫子?”
这两个问题,流七也答不上来。他眼神放空的思索了一番,也学着应长楼的模样窃窃私语,“掌门的事情,我们都不敢问。即使问了,也没人告诉我们。就算是凤三去问人,右使也不会说。”
如此说来,千灵宗虽然收留了他们,但是并不信任。妖阁与其说是保护之所,还不如说是禁锢他们的一种手段。
而且,他们与千灵宗之间,唯一的羁绊就是柳夫子。若是没有这人从中沟通,只怕不会有目前表现出来的相安无事。
人与妖之间,即便是在被视为作风放浪的千灵宗内,也没有达到真正的和平共处。
应长楼突然有点了解少年的想法。若是没有利益纠纷,众人都乐意扮作好人。一旦产生分歧,那么,就是各自为谋的时候了。
“你知道灼四的籽是怎么没的吗?”应长楼问道。
“我听灼四说,他那天晚上正在睡觉,然后突然就失去意识了。再醒来的时候,籽就没了。”流七说道,脸上带着害怕。
‘晚上’一词让应长楼立刻想到了祁连以。但是,以祁连已的修为,要想如此无声无息的取走灼四的籽,并非一件易事。
再者,祁连以和妖阁中的人并不熟悉,他的动机并不充分。
仔细分析下来,凶手是祁连以的可能x_ing并不大。
若不是这人,那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