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诺遭遇感情背叛后,报复的方式,是让对方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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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凌晨三点半,徐清诺还没有睡着。
躺在身边的麦遥侧对着他发出匀长的呼吸。今儿个是十五,徐清诺没有拉上窗帘,皎洁的月光洒进屋里,照在麦遥的脸上,给他长翘的睫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他的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看起来安静无害,少了一份白日的那股稳重劲儿,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两三岁。
他这副样子让徐清诺不由得想起大一初见他的情景。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在食堂吃完午饭想起书本落在了图书馆,回头去找,意外地在空荡荡的图书馆看见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麦遥。
金色的浮光笼罩着他的身体,清爽的秋风吹过,他的头发和桌面上的书页都在微微晃动,那幅画面犹如电影情节,美好得让人不舍得眨眼。
骤然响起的铃声让徐清诺回过神来,也把麦遥惊醒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神呆滞地四处张望,一脸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茫然,看到站在门边的徐清诺时表情仍是茫然,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倏地亮了,他眨巴了两下眼,对徐清诺他绽开了一个粲然的笑容,举起爪子冲他摇了摇:“嗨。”
徐清诺不知道自己是被他的笑容蛊惑了还是被他的眼神催眠了,不由自主地也举起爪子对他摇:“嗨……”
年方十八的徐清诺,和二十岁的麦遥,就这么相遇了。
后来,麦遥总说他对徐清诺是一见钟情,其实徐清诺又何尝不是。
第一次见面,他们就感觉到了彼此身上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吸引力,迅速熟识,发现彼此是同道中人后,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他们对彼此都是认真的,大学毕业后,双双出柜。
麦遥父母早亡,无需对谁交代,只有一个和徐清诺同龄的弟弟麦远,被告知一切,经过短暂的膈应、不适应后,他默然地接受了哥哥和徐清诺之间的关系。麦远从小叛逆不羁,麦遥担心他学坏,上中学的时候就常以“长兄如父”的姿态严厉地教育他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让麦远十分不耐烦,兄弟俩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厚,麦远反而和性格随和的徐清诺更有话聊。
相比麦遥,徐清诺的出柜之路就艰辛多了。他爸爸是书法家,妈妈是中学老师,都是思想传统的所谓知识分子,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小乖顺的独生子竟然会和男人在一起。他们先是对徐清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他能“改邪归正”,后来见不管用,哀怒之下,他们把徐清诺关在家里,打算用强压手段断绝他和麦遥的联系。徐清诺无奈上演绝食,赌父母最终会心软,
结果他们确实是心软了,不再反对他和麦遥在一起,可是他们也不再见他,就当从未生过他这个儿子。
为了和麦遥在一起,徐清诺放弃了疼爱他的家人,放弃了昔日的朋友,背井离乡留在他和麦遥一起读大学的这座城市。
他偶尔会觉得很难过很歉疚,可是他从来没有后悔,他爱麦遥。
七年过去了,麦遥在广告公司混得风生水起,已经是经理级人物,炒股和投资也挣了不少钱。徐清诺则开了一家书店,一边写网络小说,书店生意不算好,他写的小说也一直半冷不热,两项收入加起来和麦遥根本没法比。
徐清诺从来都不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他的愿望很简单:有一个家,有一个相爱的人,每天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太有钱,够用就行。
他很容易快乐,也很容易满足。
徐清诺原以为这样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前阵子和麦遥过完七周年纪念日,麦远对他说:“小心点,记得经常给我哥挠挠痒。”
他当做玩笑,笑笑就过了。
没想到竟被他一语成谶。
麦遥出轨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个短篇。
会很快完结。
☆、chapter 2
徐清诺和麦遥在一起七年,感情一直很好,但他们也会像世间其他情侣一样有争吵、冷战、闹别扭的时候。
两个月前,有一次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大吵了一架,麦遥摔门而去,一夜未归。第二天麦遥先服了软,两人和好如初。
此后不管大小事,麦遥都尽量迁就徐清诺。
他说:“吵架伤感情,以后我都不跟你吵了,我们好好儿过。”
徐清诺感动得不行,他深刻地反省了自己,让自己学会换位思考,多为麦遥着想。
小说和电视里,男人出轨愧对妻子时,为了补偿瞒在鼓里的对方,他们常常会给对方买很多礼物或者让自己的脾气变得温柔。徐清诺写小说时,也写过类似的桥段。
后来勘破麦遥出轨的真相,想起那阵子他对他的百依百顺,他才知道自己是个大傻瓜。
徐清诺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他只是太相信麦遥了。
他发现不对劲是因为一条内裤。
麦遥工作忙碌,他和徐清诺的所有生活用品都是徐清诺一手置办的。
这对于徐清诺来说是一件极具情趣的事情,每次给麦遥买内裤,他都会想象他穿上和脱下时性感撩人的样子,所以,当洗衣机里出现了一条麦遥换下的他不认识的内裤时,他立刻就警觉了。
他按捺住,没有马上去质问麦遥。他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结果被他发现许多让他心惊的蛛丝马迹。
麦遥多了两双他不认识的袜子。
麦遥偶尔会避开他去阳台讲电话,说是公事。
麦遥的电话费上个月开始忽然涨了不少。
……
最让徐清诺起疑的是,虽然他们□的频率没有变化,仍是一周三四次,可是麦遥明显没有过去那么迷恋他的身体了。
徐清诺陷入纠结。
他一方面安慰自己,再浓烈炽热的感情都有转淡的一天,他和麦遥都已不再是毛头小子,两个人老夫老夫了,麦遥没有了新鲜感是正常的,生活平平淡淡也是正常的,不要像个怨妇似的疑神疑鬼……
另一方面,他却无法自控地胡思乱想,晚上不停地做噩梦,梦见麦遥和别的男人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画面激烈,堪比GV。
他快被自己搞疯了。
他很想揪住麦遥的衣领恶狠狠地问他:“你个王八蛋到底有没有在外面乱搞,有没有!”
可是不行。
徐清诺很了解麦遥,他是个感觉至上的人,在感情上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他如果真的
不爱自己了,他一定会直接说出来,因为歉疚而不忍伤人,这不是他的风格。
麦遥仍爱着他,所以不管他有没有乱搞,他都会回答徐清诺,他没有。
于是,徐清诺又要纠结了,该不该相信他?
他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但他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他的世界里不容许**和含混,他的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他对麦遥付出了忠诚和信任,他无法忍受他可能出现的谎言和背叛,他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无法继续日复一日地猜疑下去,不得到一个真实确切的答案,他迟早会把自己折磨成疯子。
为了给自己一个痛快,徐清诺开始了调查。
他只做了一件事,查麦遥银行卡的消费记录和手机通话记录。
很恶俗,很女里女气是吗?
徐清诺也鄙视自己的行为,可是这是最简洁最有效的方法。
他也是男人,他明白男人撒谎时都有种莫名的自信,总觉得自己掩饰的手段高明,不会轻易被人拆穿,在这种心态下,他们很容易会忽视很多很明显的痕迹。
麦遥工作生活都用同一个号码,每天跟他通话的人非常多,那一大堆通话记录列表中,除了徐清诺自己,他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跟他频繁通电话。
银行卡消费记录也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虽然麦遥有在商场买过一些东西,而他从来没见过,但是徐清诺知道,那些可能是孝敬上司或者送给朋友的。最近半年来,除了几次出差,麦遥并没有刷卡开房的记录。
徐清诺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可能真的想太多了。
他正要趁麦遥回家前,把那些表毁尸灭迹,忽然想到什么,他猛地瞪大眼睛,飞快地把两张表展开,仔细看了一遍两个月前他和麦遥吵架那天的记录。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们吵架前,麦遥跟他抱怨过,他本想买个蛋糕回来给他吃,结果身上不够现金,附近的ATM机又坏了,取不出钱。
第二天和好以后,他故作凶狠地质问麦遥前一晚住在哪,麦遥说在时代宾馆开了个房。
徐清诺现在回想起来才察觉到,麦遥当时的表情和眼神都不太对劲。
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面上强作镇定,目光闪烁,不敢和他对视。
他身上没有现金。
他说他在时代宾馆开了个房。
那一天却没有他开房消费的任何记录。
很明显,麦遥对徐清诺说了谎。
徐清诺的直觉没有错,他真的出轨了
。就在他们吵架的那天晚上。
而且,那个人,是麦遥认识并且很熟悉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
徐清诺把麦遥身边所有男人都仔细排查了一遍,就连他亲弟弟麦远都没有放过。
最后他的注意力锁定在柏舫身上。
柏舫是麦遥去年认识的一个朋友的朋友,人长得很帅,身材也很好,高高瘦瘦,是个小有名气的模特。在时尚圈浸染多年,他品味很好,见识也广。麦遥工作以后看起来成熟稳重,内里却和大学时一样,仍是个闷骚的主,喜欢新鲜和刺激,崇尚有质感的奢华生活。
他和柏舫刚认识那会儿,两人从名车名包聊到香烟红酒,再聊到股票基金,可谓是包括万象,无话不谈。
徐清诺对柏舫却没有什么好感,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太装逼。他和麦遥在一起这么多年,最看不惯他身上的毛病就是自视甚高,容易自我膨胀,总觉得自己特能干,特高人一等。
麦遥和柏舫熟识后,这个臭毛病越发严重了。
随后徐清诺又发现柏舫对麦遥心思不单纯,当着他的面都敢有意无意地撩拨麦遥。他跟麦遥抱怨了几句,麦遥竟打哈哈说:“他那人跟谁都爱开玩笑,人混娱乐圈的嘛,性格开放点很正常,你别想太多了,我俩就是一般朋友。”
徐清诺气得够呛,冷嘲热讽道:“他是混娱乐圈的,你不是,他爱跟人**、动手动脚,你乐在其中地受着,这样还叫一般朋友?好啊,赶明儿我也找个混娱乐圈的朋友去!”
麦遥虽然喜欢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他知道孰轻孰重,他对柏舫并没有什么想法,为了他惹怒徐清诺,太不值当。所以慢慢的,他也就和柏舫疏远了。
柏舫恼怒,索性直接跟他表白,让他蹬了徐清诺跟他在一起,言辞之间对徐清诺十分轻视鄙薄,麦遥也怒了,更加避着他,不愿跟他来往。
柏舫长得实在太妖孽了,那双勾人的眼睛令徐清诺尤其不安。麦遥和他断绝来往,他面上不显,故意说:“你爱跟谁做朋友,我才管不着。”
心里却是极高兴的。
可惜他没能高兴多久,半年前,麦遥公司的一支大咖的服装广告,商家指定要柏舫代言。因为工作的关系,柏舫和麦遥又开始频繁见面。
从麦遥的通话记录中,徐清诺发现,过去两个月里,他们几乎每周都会通一两次电话。
那个人,是柏舫吗?
徐清诺感觉他最可疑,却又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事实上,他心里仍然存着一份侥幸,他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希望自己错怪了麦遥。他并没有出轨,他的身体和他的心仍然只专属于他一个人。
他努力让自己放轻松一点,每天和往常一样看店、写文,不让麦遥察觉到一丝异样。
可是,当夜里麦遥向他求欢时,他一想到他可能抱过别人,吻过别人,进入过别人的身体,徐清诺便有些受不了,不由自主地抗拒他的身体再碰触。
他觉得恶心,觉得脏。
他的反应这么强烈,麦遥不可能没有感觉,他打开床头灯,蹙着眉问他:“你怎么了,这些天老不让我碰,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我又惹你不高兴了?”
他的眼睛里满是紧张和担忧,徐清诺与他对视,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别开脸,他轻描淡写地说:“最近有点累,没什么心情……”
麦遥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也不勉强他,握住他的□,然后又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下,简单地给两人解决了一下,一起冲了澡便拥着他睡过去了。
麦遥睡得很熟,徐清诺却辗转难眠,一直到午夜三点半还没有睡着,望着月光下他的睡颜发呆。过去七年里的种种往事,那些美好的快乐的,那些伤感的痛苦的,犹如电影胶片,一帧帧浮现在脑海里。
他确定自己对麦遥的爱从未褪色,他不想失去他,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尴尬难堪,可是他又无法说服自己把所有怀疑咽回肚子里,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他的心中一片迷茫,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唔……”麦遥突然揉着眼睛醒过来,右手撩开遮住他左眼的刘海,低声道,“怎么还没睡?”
在静谧的深夜,他的声音和目光显得格外温柔。
徐清诺心里和鼻间一阵泛酸。
“宝贝儿,是不是白天又睡太多,所以现在睡不着?你啊,老是这么日夜颠倒,干脆转行做猫头鹰算了……”麦遥说着,双臂亲昵搂住他的腰把他按进自己的怀里,双唇在他的眉心印上轻柔的一吻,戏谑道,“要不要哥哥唱摇篮曲哄你入睡?”
他还真的唱了,唱着唱着眼皮渐渐耷拉下来,自己又睡着了。
徐清诺靠在他的左胸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和体温,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心想,也许真的是他自己胡思乱想了,他们这么相爱,麦遥怎么会对不起他呢?
不管心里有多少怀疑,他还是选择了再一次相信麦遥。
徐清诺以为只要自己不再去追究,他和麦遥之间的关系就能回到之前那样亲密自然。
第二天下午,他却亲眼撞见了麦遥的出轨对象。
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他
最好的朋友,林小文。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
徐清诺上初一的时候就认识林小文了。
两人是同班同学。
徐清诺学习成绩好,又写得一手好字,一开学就被任命为班上的宣传委员,他性格随和大方,长得好看,在班上人缘很不错,男生女生都爱和他玩在一块儿。
林小文家境不好,因为营养不良,身材瘦小,脸上和身上总是脏兮兮的,就像个小乞丐似的,又不爱说话,老师不喜欢他,其他同学也都不爱搭理他。
徐清诺和林小文坐了一年前后座,原先也没什么话说,直到上初二后,有一天徐清诺无意间看到林小文在美术本上的涂鸦,顿时惊为天人。
“林小文,你会画画啊?”
林小文有些害羞地挠挠头:“嗯,小学学过。”
“你画的真好。”徐清诺拿起他的美术本,想了想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出黑板报?”
在那个时候,出黑板报和帮老师批改作业、试卷一样,被学生们视为无上光荣的事,林小文有点受宠若惊,“我可以吗?”
“你画的这么好,当然可以!”
就这样,林小文开始给徐清诺打下手,两人一个人画画,一个人写字,默契合作,多次在黑板报评比中获奖,校长还专门在全校周会时表扬了他们班。
班主任笑得嘴都歪了,不仅越发喜欢徐清诺,对林小文也另眼相看。
在徐清诺的帮助下,林小文各科成绩有了不小的提高,人也变得自信开朗了一些。上高中后,他的身高一下子从165窜到175,再加上他父亲下海赚了不少钱,家境慢慢好起来,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发生了很大变化,俨然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自闭小孩变成了魅力四射的俊美少年。
因为学美术的缘故,再加上小时候被人排挤,度过了一段孤独的时光,林小文的性格变得阴郁刻薄,又有些自视甚高,不愿意搭理他瞧不上的人,就连对待那些追求他的女孩子,从来不会给人什么好脸色。
正因为这样,林小文的朋友仍是不多,来往的多数是酒肉之交,徐清诺是他唯一知心的朋友。他对徐清诺有感激,有崇拜,还有依赖。在徐清诺面前,他完全不伪装掩饰自己,情绪不好对着他又哭又闹,心情好了又发嗲又撒娇。
徐清诺是独子,又没有什么表兄妹堂兄妹,在他眼里,林小文不仅仅是他的朋友,还是任性的弟弟。
从十二岁至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要好,偶尔也会拌几句嘴,闹点小别扭,可是谁也不会真正往心里去,隔天一个电话过去,又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徐清诺
想过世事无常,也许自己会和麦遥分手,却没想过他和林小文的友情会有任何改变,他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他怎么都没想到林小文竟然会和麦遥一起背叛他。
发现真相的过程十分偶然。
徐清诺怀疑麦遥出轨的第二个星期,麦遥又出差了,他一个人心烦意乱,不想窝在家里胡思乱想,就去林小文家住。
林小文在洗澡,徐清诺倚着墙倒立,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自己对麦遥的猜疑时,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他床底下有个亮闪闪的东西。
他想起自己在林小文家丢失过一枚麦遥送他的白金指环,以为那就是那枚指环,他欣喜地趴在地上上伸手去探,结果摸出来一看,整个人懵了。
那不是他的指环,而是麦遥的一枚袖扣。
那是麦遥去年生日,他专门叫人定制镶在送他的西服上的,那袖扣的样式是他亲自设计的,侧面还有麦遥名字的字母缩写。
他绝不会认错。
不等林小文从浴室出来,徐清诺急匆匆地回到家,打开衣橱找出麦遥那身西服检查。
果真少了一枚袖扣。
徐清诺整个人瞬时像是掉进冰窟,全身发冷。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5
“我滴好盆友,我滴好哥们儿,快接电话,快快接电话~”
林小文自己录的专用铃声在空寂的屋子里响了一遍又一遍。
徐清诺望着茶几上的手机,冷冷地笑了,他浑身无力,躺倒在沙发上,双手盖住脸,两行热泪从眼角流出来。
他听说过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句话,可他从来不知道,他竟也该防着自己最好的朋友。
因为徐清诺的缘故,麦遥和林小文经常见面,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可是并没有到非常熟稔的程度,相反的,他们还有点看对方不顺眼。麦遥觉得林小文又娘又自以为是,林小文说麦遥大男子主义太严重,简直把自己当皇帝了。
徐清诺想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他更不明白,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徐清诺最近连日来都睡眠不足,在突然看破真相,极度的震惊、悲伤过后,深深的疲倦涌上来。林小文带着笑意故作傲娇的声音还在屋子里回荡,他陷入了黑沉沉的睡眠中。
不知过了多久,徐清诺被人摇醒了。
“清诺!清诺——宝贝,快醒醒——”
“清诺,你还好吧?”
徐清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不期然地对上两张俯视着他的焦急的脸。
麦遥。林小文。
他觉得荒谬透了,荒谬地忍不住笑起来。
“你还笑!突然离开我家,电话又不接,我拍门你也没反应,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差点急死了你知不知道——”林小文咬牙切齿道,眼圈都红了。
徐清诺哑然。
麦遥握住他的右手,神情仍是无比担忧,“宝贝,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宝贝?
徐清诺又笑了。
亏他还能面不改色地叫得出口,而且还是当着林小文的面。
林小文也厉害,脸色竟然一点都没有变,目光仍然落在他身上,仿佛麦遥真的只是他朋友的男友,与他没有其他任何瓜葛。
如果不是那颗袖扣还死死地捏在自己左手手心里,咯得他掌心生疼,徐清诺真要被这两个人骗过去,以为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了。
怒极的那一瞬间,他很想怒吼,很想尖叫,很叫他们这一对狗男男立刻滚出去,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徐清诺却硬生生地把那一团滔天怒火咽了回去,故作疑惑无辜地对麦遥和林小文说:“我没事啊,就是太困了,好好睡了一觉,你们紧张什么啊。”
“真的没事?”麦遥有点半信半疑。
“没事啦。”徐清诺对他笑笑。
麦遥长舒一口气,随即又没好气地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脸颊,“你个小王八蛋,吓死我了!”
徐清诺故意咦一句道:“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现在会在家里?”
“小文跟我说你可能出事了,我又打不通你电话,连忙开车回来……”
他出差的那座城市,虽然离N城不算远,可是徐清诺知道,开车走高速回来起码也要两个小时。
望着麦遥疲倦憔悴的脸,他心情复杂。
就在这时,林小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清诺你没事就好,下次可别再这样吓人了。”
“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徐清诺无比佩服自己的演技,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致歉。
“得啦,困死了,我回家了啊。”
徐清诺挣开麦遥仍紧抓着他的手,“你帮我送送小文。”
这话,以前他常对麦遥说。
每次林小文来这蹭饭,走的时候徐清诺不是在洗碗就是在拖地,送客的任务就被他委派给麦遥。以前老想着,让他们多一点相处,他们的关系可以变得融洽一点,自己也不用夹在中间做人了。
现在想来,自己就是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6
麦遥的出差任务还没完成,确定徐清诺没事,在家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又要赶过去。
临走前,他亲吻徐清诺的额头,轻声唤他,“宝贝,我要走了……”
徐清诺装作还在熟睡,咕哝一声翻个身背对着他。
“你这家伙,忒没情趣了!”麦遥无奈地笑着拍了一把他挺翘的屁股,穿好衣服走了。
听到大门合上的声音,徐清诺才睁开眼睛,心里一阵空茫。
为什么麦遥可以一边出轨一边对他这么好?
他原以为,以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会马上跟麦遥提出分手,决绝地离开,可是内心深处他却忍不住为他找借口,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也许他只是喝醉了,或者是一时没有克制住自己……
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麦遥,舍不得这段自己为之付出了青春和亲人的感情。
可是,叫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待麦遥和林小文如初,他也做不到。
他们两人的背叛,就像一根巨大的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麦遥出差的那几天,他在书店门口挂上暂停休业的牌子,没有写文,也没有出门,更没有理会林小文,一个人待在家里,深陷在原谅和分手之间,分裂成两个完全相反的自己,互不甘心地拉扯着他的意志,痛苦纠结得整个人就快要爆炸了。
最令他耿耿于怀的不是麦遥背叛他这个事实,而是他背叛的原因。
他……爱上林小文了吗?
不管原因是什么,麦遥终究是背叛他了,揪出原因,自己并不会好过半分。这些道理,徐清诺明明知道,却不肯当一个糊涂鬼,他死也死要死个明白。
他做了一件自家很不耻的事——在林小文家的床底下按了监听器。
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麦遥以后和林小文再没关系,那么,他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再给麦遥和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麦遥继续和林小文纠缠……
那么,他可以知道他们为什么背叛自己,也能让自己彻底地死心。
这是一场赌博。
不管结果如何,他非赌不可。
徐清诺万万没想到麦遥出差回来的那一天,事情就尘埃落定,有了最终结果。
前一晚,麦遥打电话跟他说:“我明天晚上回来。”
“要不要我去接你?”徐清诺随口问了句。
麦遥说:“不用了,你最近身体不好,在家等我吧。”
徐清诺没有多想,谁知上
午十点多,林小文家的那枚监听器里竟然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监听器有些沙沙的杂音,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失真,徐清诺却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接下来听到的一切让他心冷绝望到了极点。
“累死我了……”麦遥跟林小文抱怨道。
林小文嘻嘻笑,“那你还敢来我这儿,还行不行啊你?”
“马上就叫你知道我行不行!”
麦遥将林小文推倒在床上,突然受重的床铺发出夸张的吱呀声,两人都没再说话了,呼吸渐渐沉重,似乎在接吻,随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和林小文直嚷着痒痒的咯咯笑声……再然后,伴随着肉体怕打撞击的声音,房屋里响起□、喘息、低吼、哭叫……最后归于沉寂。
凭着徐清诺对麦遥和林小文的熟悉程度,光听声音他就想象出了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真实画面,他全身都在颤抖,泪流满面,牙齿将下唇咬破,不停在流血,他也毫不在意。
他无数次想把耳麦摘下来,却硬逼着自己把整场春宫戏听完。
当他听到麦遥发出熟悉的满足喟叹声时,他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垃圾桶一阵狂吐。
等他吐完,他也如愿听到了他们说起自己。
“喂,我一不小心把你给榨干了,晚上你回去可怎么跟清诺交代啊?”林小文一副开玩笑的语气道。
麦遥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清诺最近身体不好,根本不让我碰。”
林小文也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狗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