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云皱眉,没有动。
“难喝,”顾君愁皱眉撒泼,“你喜欢加苦艾,可是这杯酒里面根本没有这种苦度……”
苏行云挑了挑眉,Negroni如果有“酒语”的话,正是“无法自拔的习惯”。清新却带着稳重的味道,是多年前尼克罗尼伯爵开场一定会点的酒,这酒的味道总能让人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记住,而后再不时想起。
顾君愁见苏行云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直接走进吧台里面,虽然摇摇晃晃,可是却很认真地拿下基酒,认认真真地为苏行云调酒。酒保原本还想阻止,可是看见顾君愁在调酒的时候那股认真劲儿,却也乐得袖手旁观了——
他在这里做酒保这么多年,苏行云的性格最是怕麻烦,上次这位先生醉倒,苏行云却能耐心地帮他善后。酒保最懂察言观色,自然不会多事。
不多一会儿,顾君愁手中的酒就调好了:放上红色的樱桃,他将酒杯推给苏行云:“尝尝?”
苏行云却看着顾君愁不动,半天才伸出左手轻轻抚摸过顾君愁略带红润的脸庞,见顾君愁竟也不躲,他叹气:“君愁,你醉了。”
“不醉、不醉!”顾君愁执拗地摇摇头,“你尝尝看啊!”
说着,似乎不满意苏行云的不为所动,他硬生生将杯子抬起来塞在苏行云的手中,眼睛亮亮地期待着苏行云喝下去。然而,此刻旁边的球赛已经结束,吧台这边有好事,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顾君愁不知,苏行云喜欢的这间酒吧不少人都有那样的心思,只是苏行云从不答应任何人的邀约。那天,这位嫩嫩的新人小哥来到酒吧,多少双眼睛凑在他身上,偏偏顾君愁不自知,最后被苏行云救走,旁人心里也就闹了个明白。
如今看着他们闹,倒像是情侣吵架在打情骂俏了:狗血戏份人人爱,大家也在瞧热闹。
苏行云看着顾君愁,站起身冷冷淡淡说道:
“我看你是醉的不轻,君愁,你忘了——我已经再也不会喝你调的酒了。”
顾君愁似乎被苏行云这句话刺到了,脸色忽然一下就变得惨白,翕合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偏偏苏行云毫不留念、站起身来拿着椅背上的衣服就要往外头走。
可惜,一步没有迈出去,就有一双莽撞的嘴唇撞在他的唇上。
唇尖肆意的酒液虽然苦,可是那在酒液当中的舌头却甜如蜜,苏行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暗中将手臂圈住顾君愁的腰,顾君愁情急之下嘴对嘴喂了苏行云一口酒,酒液顺着嘴唇留下来,人也不清醒,只捉着苏行云问:“我调得好,还是、还是他调得好?”
苏行云看着顾君愁那迷迷糊糊的样子,长叹一口气,“君愁,当初拒绝我的人,可是你。”
顾君愁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只知道似乎不说点什么苏行云就要离开了,他想了想,终于咬咬牙说:“你不能走,我们约好了,你要一辈子喝我调的酒的!”
这话说出来简直就像是表白,旁边的人一阵起哄,苏行云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即扛起顾君愁,也不管他反抗不反抗,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酒吧。
第97章:领主
在侠客岛下雪的这个夜晚,有一架从沃福朔星系暗中秘密起飞的飞船悄悄地飞越了整个星海,接近了沃卞德星系的领空,然后启动了隐身模式悄悄地往R9星团的方向靠近。
肯星顿领主已经远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却还是一个身子硬朗的老人,他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星河,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催促他的司机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领主,您这样做真的好吗?”霍利身边的秘书轻声开口问,“眼下帝国的局势不是那么明朗,况且您和罗本公爵的关系才稍微有些缓和……”
“那到底是EVAN的血脉,只要是帝国的一份子,身上流淌着我女儿的血脉,我就要去见一见。”
“可是……我听说当初公爵夫人亲自写信给他,他都婉拒了邀约。您去……恐怕他不会给您这个面子。”
霍利将双手交叠在了手中的拐杖上,他当然知道此行的困难,可是正是因为困难他才要亲自来——自从爱德华四世去世以后,霍华德侯爵在朝中把持朝政。王朝的大权旁落,甚至出现了外室的孩子能够将正室的孩子送走的丑闻。
老人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恐怕就是将女儿嫁给了罗本公爵这样一个人。最后几乎害了女儿一生,这种养在大家族里面的小姐,怎么可能是雪莉。洛夫特那个交际花的对手。
眼看现在帝国的局势动荡,霍利决心出面来会一会黎亭,这个他的曾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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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在开封府里面,黎亭正好抱着小豆沙包在和任平声讨论着什么。息红泪走出来看了他们一眼,才小声地说了一句:“顾君愁的状况很不好,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高烧不退,医生来看过、打过针也没用,我看恐怕是和他身上那些痕迹有关……”
黎亭皱眉:“你是想要我们找苏行云来解决?”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任平声说着,真的拿出了手机给苏行云去了一个电话,“还有一件事,据说侠客岛现在的局势有些奇怪,谢君怀病重,看来不久之后星际之间要有一场大动作了。”
黎亭点点头,虽然重生之前的记忆就终止于第三次星际连战的时候,但是从眼下的境遇不难推断出——谢君怀发动了第三次星际连战,很快统一了整个沃卞德星系,却在战争疲敝的时候被沃福硕星系乘虚而入,成了联盟毁灭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