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见吴圉渊一脸鲜血,徐紫夜吓坏了,赶紧拿自己的衣袖为他捂住伤口。
玉姬的脸色一片煞白,刚想要过去,却见徐紫夜手忙脚乱的为吴圉渊忙乎,当下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你们这是……”太子见事情有些失控,便交代了几句身边的陪读,让人先将吴圉渊送了回去,等张大人来了,便说吴圉渊身体不适,让自己的陪读送他回去了。
其他人见事情闹得没了意思,之后也没再折腾徐紫夜,等到下了课,徐紫夜心事重重的被卓林拉着走,一路上卓林对徐紫夜一番羞辱,不过徐紫夜满心都是吴圉渊脸上的血,又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晚上吃着母亲给她准备的一碗黑糊,原本闻一闻都嫌恶心的东西,却在她神思恍惚间,被吃的一干二净。
女人发觉她的异样,注意了她很久,看着她吃完饭,脱下衣服,然后一脸心事的爬上床睡觉,完全没有任何倾诉的迹象。
“……”
女人默默收拾好东西,等到忙完一切躺到床上时,徐紫夜还没有睡着。
夜半时分,徐紫夜睁着眼睛盯着门口,眼底发青。
慢腾腾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身后,母亲没有任何反应,放下心来,徐紫夜悄悄走出门,爬上院中的一颗银杏。那颗银杏枝干粗壮,不知在这里长了多少年,徐紫夜顺着其中一条,向另一端的院子爬去。
她昨天就注意到吴圉渊跟她分开的时候,是被人带到了后面的屋子里,这颗树的几条枝干刚好延伸到那一边,徐紫夜深吸一口气,抓着树枝的顶端,慢慢往下坠去,然后松手一放,总算是平安着陆了。
“吴圉渊,吴圉渊”小声在门外叫了一会,房间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徐紫夜着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处看了看,发现有一个窗户,推了推,还是不行,徐紫夜又走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等了会还是没反应,然后便又往里推了几下,吱呀吱呀几声后,果然打不开。
哎,徐紫夜蹲下来叹气,看着手里的药盒发呆,这是母亲在初春的时候采了院子里的一些花Cao治成的药膏,涂在伤口上凉凉的非常舒服,愈合的也快,她现在就想立刻把这药给吴圉渊。
正当徐紫夜思考着要不要把药放在门外或者明天趁那些人不注意再给吴圉渊时,身后的门慢慢打开了。
“你在干什么”吴圉渊冷冷道。
“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徐紫夜转身见吴圉渊自己出来了,立马欣喜万分,献宝似得将手里的药盒呈上道:“这个给你,白天的事真是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躲过去了,也不会害你受伤,对不起,请收下这个,把它涂在伤口上的话,很快便会好了”。
“……”低头看了看徐紫夜手里的药盒,吴圉渊抬眼审视着眼前的女孩,小巧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脸蛋圆润,在冷宫那样的地方还能被养成这样,她的母亲定是十分珍视她。
见吴圉渊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那目光淡漠,徐紫夜心中忐忑,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犯浑,怎么不想想后面还有人,为什么要躲过去呢。
“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躲了”徐紫夜再次低头道歉道。
月光下,女孩的青丝被映照出光华一片,吴圉渊眼前一阵恍惚,曾经有个人也有这样一头乌黑的光可鉴人的秀发。
接过徐紫夜手里的药盒,吴圉渊道了声谢便进了屋,锁了门。
原以为今天会被赶走,没想到吴圉渊又突然拿走了药盒,惊喜来的太快,还没等她说什么,吴圉渊便快速进去了,徐紫夜哑然无语,心中却是高兴的,总算让他接受了,笑嘻嘻往回走,可是看到那银杏的枝干,徐紫夜就笑不出来了。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敲了门,在吴圉渊的冷漠注视下,踩着凳子够到了树枝,再小心的爬了回去。
偷偷摸摸上了床,见母亲睡得安稳,没了心事的徐紫夜也很快睡着了。
身边传来熟悉的酣睡声,女人睁开了眼,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她,一夜无眠。
第六章
“张太史,近来大家所学如何”作为例行对子女的关爱,徐武王招来张濡询问道。
“诸位殿下敏学恭直,下官所教皆能触类旁通”张濡答复道。
“恩,那吴圉渊如何”徐王又道。
“……”眼前浮现一张淡漠冷脸,那孩子总是沉默地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却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无甚特别”张濡道。
“是吗……”徐武王遥看窗外,若有所思道:“谁不知道吴国有一个聪慧过人的二殿下,三岁就能过目不忘出口成章,五岁在吴国才子齐聚的锦才宴上更是才思机敏,在场才子无不佩服甘败,如此能人到了我们徐国,怎么就成了一个平平无奇之辈”。
张濡垂首站立,不知该如何作答,也不知徐王到底为何要提起吴圉渊,一个敌国质子,无所作为才是应当。
“明日起就让他去跟李直好好学学吧,文章之类的就不用学了,想必他是不用学这些了”徐武王下令道。
张濡一愣,随即应道:“是”。
“母亲,这衣服好漂亮”穿上新衣,徐紫夜高兴地在屋里蹦跳起来。
“把这件套上”女人将那件带血的脏衣拿给徐紫夜道。
“啊!”徐紫夜盯着那件脏衣服看了会,不知道明明有了新衣,母亲为什么还要她穿那件衣服,而且连洗都没洗。
女人也不跟徐紫夜废话,直接把衣服给她套上,徐紫夜只能乖乖穿上。
到了书斋,徐紫夜见到那空无一人的座位愣了一下,随即便坐上去,心中开始担忧吴圉渊的伤。
一堂课下来难得的平静,其他人对于徐紫夜好像失去了新鲜感,全都无视她的存在,就算有人又想拿她取乐,看到她一身脏污也是恶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