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厌吗……
手指伸出,又紧握,桐蕊盯着那个盒子,出手便无回头路。
“哼”见对方始终未出手,老者冷声道:“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老朽在宫中隐匿,就图那么一点看戏的乐子,你要杀谁我不关心,桐夫人,既然动了杀心,何必再惺惺作态”。
“……”颤抖着手抚向腹部,那里曾有过一个生命,可是他却还没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便没了x_ing命,死了,死在她的天真里,死在她自以为的好友手中。
她丢弃了所有的自尊,扭捏作态,只为取悦大王,把她拉下地狱。难道她还要看着她再爬上去,再把自己摧毁一次吗!
接过盒子,想到徐紫夜,想到昔日的好友现在的仇敌,还有大王在冷宫前的驻足,不能再迟疑,要做就做。
毅然转身,看着桐蕊渐渐在黑夜中消失,老者y-iny-in笑起来,身形渐隐。
徐紫夜坐在浴桶中,泡着黑水澡,双臂交叉撑着下巴,盯着他母亲看了许久,而女人对他的注视却是全然无视,又开始为徐紫夜缝制新衣。
“娘亲”徐紫夜忽然唤道。
女人抬眼看向徐紫夜,两人对视无语,徐紫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女子眼珠动了动,徐紫夜忽然发现,母亲她刚刚……貌似笑了!!
他第一次这样仔细观察母亲,没想到就让他发现了这样惊人的一个变化,虽然笑得很不明显,但是那眼梢眉角,分明是带了笑意的。他从未见母亲对他笑过,可是确实是有的,只是他一直没发现。
沉默了一会,徐紫夜终是下定决心,从木桶里出来,也不管女人如何皱眉,突然拿起剪刀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干什么”抢过剪刀,女子震惊道。
“娘亲,你看”徐紫夜伸出手臂,洁白的肌肤上,染上了殷红血色,那伤口隐没在血红下,徐紫夜擦拭掉血液,没有,光洁一片,任何痕迹都没有。
“……”女子半晌无言。
“娘,我变成了什么,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徐紫夜将手伸到女子面前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要告诉任何人,藏好这个秘密”女子慢慢擦拭着徐紫夜手臂上的血说道。
“那这到底是什么,我不想变成一个怪物”
手中动作一顿,女子垂眸不语,是啊,怪物,他们本来就是怪物。
女子叹息一声,将徐紫夜揽入怀中,抚摸着孩子的秀发,默然良久,才幽幽道:“阿夜,活着太难,生不能由己,友不可信,情不可信,为娘的,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要问了,那些都不重要了,你要答应我,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挚友不行,爱人不行,谁都不能信,懂吗”。
徐紫夜趴在女子怀里,脑中晃过吴圉渊那张冷淡的脸,总是清冷漠然地看着自己,好像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令他动容,可是这样一个人,却为了救他,跳崖,落水,那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静养了几日,吴圉渊的身体大好,那些侍从皆被他遣退,为此徐王还派人来询问了缘由。
缘由,能有什么缘由,一个憋了一肚子委屈的质子,矫情地在装饰自己最后的尊严罢了,想必徐王会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人都退了,但是东西却没有退还,所以啊,吴国王爷的自尊只是装装样子罢了,既然收了东西,那么小孩子的那一点无聊自尊能有多大意思,哼。
身上盖着暖和的锦被,吴圉渊盯着屋顶,眼神空寂,累了,便闭眼睡了。
第九章
坠崖事件过去之后,徐紫夜因为没什么事,很快便回去上学了。太子徐正过来问候了几句,其他人见了他皆是能避就避。山崖下的事已经传开了,谁都没想到这小妖女尽然这么快就和那座冰山勾搭上了,难怪吴圉渊为了救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果然是妖女的胚子。
徐灏皱眉看着徐紫夜,见太子过去了,哼了哼,转过头,既然没事那就得了,他又在多想什么。
默默翻开书本,本来,他的书是和吴圉渊共用的,这上面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奇异的,吴圉渊在时,这些无趣的东西,看着也不会那么难熬。可现在,这些天书上的蚯蚓,只不过是一些符号罢了,能熬过一天是一天,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他到底有没有学到什么。
“玉姬妹妹,你不是一向都很讨厌那丫头吗,今天怎么了,淡定的很哪”徐鸾靠着玉姬的书桌,揶揄道。
“与那种人计较什么,根本就是降低身份”玉姬握着笔,端端正正的写着字,笔力雄劲,仿佛要把纸张捅破一般。
“妹妹想通了自然好”徐鸾斜眼看向徐紫夜,弯了弯嘴角,这次的坠崖事件,父王全然没有追究,母妃的担忧怕是有些多余,再说了一个女子,怎么能来跟他争王位,哼。
下课后,卓林来接徐紫夜,依旧是连羞带辱的唾弃了一番,徐紫夜低着头,一路受教。卓林见他这样乖顺,心气也顺了很多。不过,他是没有知道徐紫夜在想些什么,要不然怕是气得要翻天了。
“啊,肚子好痛”徐紫夜忽然蹲下来,抱着肚子哎哎道。
“你在搞什么,起来”卓林踢了一脚徐紫夜,就着这一脚,徐紫夜倒在地上,在地上滚来滚去,叫的越发响亮起来。
“你,快起来”试着将徐紫夜拉起来,可是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力气,就是在地上打滚痛叫,拉都拉不动。
“好痛啊,我要拉屎,要拉出来了”徐紫夜嚎叫道。
“你,你”卓林气得青筋直跳,怒道:“滚,要拉就滚远点”简直了,粗俗不堪,污秽无比,这宫里头就没谁这样口出秽语。
“好痛,好痛,要出来了,啊”徐紫夜一路大叫,一下子就跑没了影。
卓林觉得实在是恶心又晦气,也没跟上去,转身嫌恶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