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敏感痴情一心一意的攻,花心博爱漂亮风流的受。明明是个纯爷们却被娘娘腔的男人上了,而且这个男人还爱得死心塌地。韩越在本子上写下:“韩越又作又犯贱。”他怎么才能让那男人眼里只看到自己?
另外,文中爆出口大量以及若干,不喜欢的请无视……我只是不喜欢太风花雪月的感觉……
短文,很快完结。
☆、一、离别
韩越自深夜的火车上惊醒,愣了许久,使劲揉揉额头。掏出枕头底下的硬壳笔记本,写到:又做了一个梦,全是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很不愿醒来。
Maybe,just maybe,如果我们还是在一起呢?
程为彬。
圆珠笔在三个字上狠狠划下,把整张纸打了个叉,撕下,攥成一团,扔掉。
手心里全是纸戳的红痕。
韩越是个皮肉细嫩的人,这或许是他能喜欢男人或有男人愿意跟他上床的先决条件吧。他不反感这个,程为斌也是个帅男人,尽管第一次见面心里满是对那个男人轻浮和花哨的反感。
那是个很乱的圈子,那时正有一个追着他要和他上床的男人。在任何一个城市他们都属于少数人,资源重复利用到现男友和前男友上床,前男友又睡了前前男友男友的地步。总之很乱,大家差不多都互相睡过。许多人年纪很小,十五六岁得都有,张扬的小孩子,瘦小瘦小的穿着花裤,非要弄的很非主流。
那时正追他上床,或者叫想上他的男人叫金恒,示好几次后没耐心了,干脆带他到圈里泡小男孩。
他摸不准金恒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让他参观对方魅力大,让自己吃错么?如果真是这样也太……自做多了。
韩越这个人,长相可以打八分,而且在普遍小个子的南方人里显得非常高大。身材挺拔,长相凑合,因而想和他上床的男人有不少。但是,说白了他很看不上那帮人跟个神经病似的换男人,而且病态的以谁玩的high为荣。金恒就是这类人,快三十岁的年纪,脑子就跟那些十五六岁尝鲜的小孩一样,残。
韩越交际范围很窄,而且不太愿意出门。那天纯粹是某些激素上升,再加上经不住金恒的缠磨才去的。
到了就后悔了,去的人不少,每个人都像放到聚光灯下一样被各种男人扫射,眼神□到没有一定心理承受能力肯定会满脸通红或落荒而逃。看韩越的人也有不少,他有些厌恶,走到角落自顾地开了一罐啤酒。
很多人单纯的相信美好不见污秽,就以为世界是真情满人间爱情恒久远什么的,其实男人女人又差什么呢,男人玩男人,累了回家娶个女人,“一不做二不休”不□不离婚。男人玩女人,或女人玩男人,大概都需要准备一套真情恒久远的房子和一颗永流传的钻石。
韩越一点也不想吐槽,他只不过思维刻薄罢了。他每天过的痛苦,就想不明白为何有人会这么天真,什么都没经历过就天天爱情语录一样叽叽喳喳,尤其是女人更甚,所以他不喜欢女人。太
天真软弱的东西他都不喜欢,因而他也不喜欢自己。
他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喝酒,慢慢地想着事情。他在一家电子公司做研发,每天对着电脑看结构图,下班的时候还有一条线路没改完。早知道就改完的,还可以回家看个电影。
一个男人热情洋溢的拍他肩膀,韩越抬头有些愠怒。男人表情僵硬了几秒,复又满脸笑意:“你好,我是程为斌。”
“韩越。”韩越点个头权当打招呼。
“你怎么一个人喝酒,好多人想和你认识可都被你吓走了啊,出来玩开心点嘛!”程为斌坐在他身边也打开一罐啤酒。
韩越往里挪了挪,看着眼前洒过香水的男人:“没有不开心,我喜欢一个人喝酒。”
“咱们玩摇大小点怎样?”程为斌晃晃桌面的骰子,建议到。
“不会。你没事做了吗,跟我玩纯粹是浪费你时间。良宵苦短,你抓紧时间去找个愿意陪玩的吧。”韩越是个礼貌的人,他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好歹也没太出格,而且他的建议挺为对方考虑的。
程为斌哈哈大笑,猛喝一口啤酒:“我有事做,喏,金恒告诉我今天带了一位冷美人,果然够冷够美,我想追你,怎么样?”
韩越厌烦的瞪着近在咫尺的脸,拿啤酒挡开:“抱歉,我没兴趣。”
“是吗?”程为斌是个对自身魅力很自信或者叫自恋的人,身子慢慢退回去,笑着咬嘴唇。
韩越真是懒得搭理他,站起来要走。
无奈刚一起身就被一股大力拉回来,他一下子跌到沙发上,紧接着眼前一黑,嘴上覆上另一双唇。
程为斌的吻技很好,而且劲很大,紧紧缚着他的身体,蓦然有种越挣扎贴合越紧的感觉。这让人安全,韩越失了劲道被对方紧紧圈着。
大厅的音响里传来阿杜的《离别》
深情吻住了你的嘴
却无能停止你的流泪
这一刻我的心和你一起碎
大雨下疯了的长夜
沉睡的人们毫无知觉
突然恨透这个世界
因为要离别
就走破这双鞋
我陪你走一夜
直到心不再滴血
而你流尽泪水
天空不停地闪着雷
照不亮我心中黑黑黑黑的一切
希望都早已经
破灭我和你
要离别离别
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像那场极尽汹涌的吻。
韩越在本子上接着写:或许就在那一刻动心了,强吻,想想多么狗血的场景。
可是,他吻
得很舒服。
不知那个男人用这招钓过多少人。一想到这,心里很堵,我想抓住他,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沉入水底。
我本以为自己是个多坚决清高的货色,其实也就是个贱人,一招就摆平的贱人。
程为斌当时肯定在嘲笑我。
韩越还能记起他嘴里的味道,那男人没喝酒之前定然吃过糖,混着酒液的微涩,有种甜腻的花果发酵的香气。
韩越继续写:我当时肯定晕了,或者是酒精发挥作用?
作者有话要说:热血上头写的,总共没多少字,手里差不多完结了。
☆、二、错乱的ML
车里有些冷,韩越望着车窗外迅疾掠过的同样的黑色,手上的笔不自觉在纸上勾勒出一幅男子头像。
这真是叫人活不下去了。
世上没有什么比明知道自己犯贱还在继续贱下去更可悲的了,他甚至无时无刻都能想到他。
这TM绝对是病。
恍惚想起火车上的终点站,那是一个非常北的城市。现在已经十一月底,韩越离开时那个城市还在穿短袖,他最厚的衣裳只是件薄外套。
圆珠笔还在纸上滑动:如果不能忘记他,那我TM就在雪窝里冻死。
那晚,韩越和程为斌一起,上床了。
韩越最出格的时候也只是跟□一起互相打飞机。他没上过男人,也不想被别人上。
一路上他一直很忐忑,脑子里揣测着一切上床可能遇到的问题,转头看看程为斌。算了,本来就没打算跟这人一起过夜,真要不行,也,就算了罢。
两人去开了房,程为斌是个身材非常有料的男人,他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后韩越脸上的温度一直没降下去过。前面说了,他一直就非常喜欢强壮有力量的男人,现在的人不是过胖就是过瘦,没有几个身材好到这么肌肉云亭的。
韩越在洗手间里使劲往脸上浇凉水,除了色心大起之外他还在害羞,在紧张。虽然在外都是一张冰山脸示人,但他本质上不是多淡定的人物,起码此时手都在抖,这简直是太跌份了!
程为斌等了半天,然后开始敲浴室的门,韩越慌慌张张的开门,浴巾都没裹好。门刚一打开,脖子就被人勾过去吻,浴巾是彻底不用裹了。
程为斌真的很会接吻,仿佛让人见到宇宙洪荒,一刹那天雷勾地火。韩越在以后多个吵架或分开的时间里都会想到程为斌的吻,总会不自觉用手捏或咬自己的嘴唇。
两人从浴室门口一直吻到床上,相互激烈的抚摸,都有剑拔弩张的趋势。
程为斌的劲道大,一个翻身压住他,手就往他身后探。只刚伸进一根手指,韩越就觉得受不了,非常难受的挣扎。程为斌不理他,手指继续开拓,TMD真疼的像杀人一样。韩越非常争气的哇哇大哭,眼泪扑啦啦就下来了。程为斌的脸色绝对是震惊或者不可思议,他僵在那看韩越哭,有一两分钟之久终于无奈的开始哄:“好了宝贝,你的眼泪怎么比女人还多啊!哎呦,别打,我错了我错了……”
程为斌从他身上下来跪在一侧哄他:“好了好了,我不动你了还不成吗?”
韩越一边流眼泪一边瞪他,不一会又被泪水蒙了眼。
“靠,你停吧!老子让你
上,成吧?”
韩越闻言一骨碌爬起来立即扑倒他,一边打哭嗝一边在他身上抠唆,他没经验,还要带着哭腔问:“接下来怎么弄?”
“靠,你他妈的!”程为斌当时肯定快绝望了,扭头看一眼韩越的模样又泄了气,伸头在他嘴上啾了一口瘫回去,“宝贝你看着弄吧,别弄出人命就成。”
一开始绝对不算愉快,韩越一边用力开拓一边还要取悦他,不过两方面都不算成功。眼看程为斌都萎了,韩越那个急,眼泪又掉了。
“啊!!!我犯贱去勾搭你这个二货!你给我下来,不准哭,我自己来!”程为斌风靡GAY圈绝对有他的资本,金恒说他就是圈里的男神,每个跟他上过床的人都对他念念不忘。
韩越自己就是跟他上床后彻底动心的。
程为斌自己润的滑,然后自己用的乘骑式,自己进入的一瞬间韩越有死在他身上的冲动。程为斌晃动着让韩越射了一回,第二次有了经验,韩越翻身压下他,像一头冲血的牛使劲在对方身上倒腾。程为斌的□非常诱人,哑哑的带着颤音。笑骂韩越是个刚开荤的小处男,整掉他半条命。他越说韩越越使劲,一句话要被冲的拐好几个弯,韩越简直爱死他了,抱着人死命接吻,咬破了程为斌的嘴。
那男人只是宠溺又优容的看着他。
带着潮红水色的眼里落了满天星光。
韩越想他,想的身体发疼。眼泪扑扑打湿了纸张。
事后韩越发现程为斌□出了很多血,瞬间跟杀人了一般手足无措。那男人为了不让他又哭,非常牛逼的自己咬牙瘸着进了洗手间。韩越跟进去张罗着给他洗,程为斌翻白眼,呲牙咧嘴的挂在他身上。洗着洗着,韩越又激动了,看着对方满身的makelove痕迹,手里是滑溜溜的皮肤,非常争气的一口咬在男人喉结上。
“怎么了小处男,是不是很爽?其实我也爽死了,被□的感觉真TM过瘾!”程为斌搂着他腰,声音低低地吹进他耳朵。
小处男的兄弟不负重望的行动了,紧箍着男人的腰在水流下又来了一次。
男人间的上床真那么不作数?二人出门韩越给了他一切的联系方式,程为斌给了自己一个手机号。然后在后来的许多天那个手机号一直接不通。
韩越找金恒要了程为斌的地址,请假在公司门口堵他。那一段日子他真的有些发疯,程为斌的意思不用想他也知道,可惜他是个愣头青,非要别人当面说。
程为斌被他堵着后表情非常沉痛,两人在路边大眼瞪小眼。还是对方开口,声调一如既往地优容:“祖
宗,咱去喝杯茶吧?”
两人走进咖啡馆,程为斌清清嗓子非常含蓄地表示他最近比较忙,等有空再联系,大家还是好朋友嘛云云。
去你的好朋友!韩越找人许多天的焦虑委屈甚至思念刹那又有决堤的架势,瞪着他滚泪的眼里满是愤怒:“你要怕我烦你,我给你打电话时为什么不直说!凭什么让我像个傻逼一样TMD找你那么多天!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会要你命还是怎么,靠,你TMD ,……”不就仗着我喜欢你?!
韩越越说越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已经被气昏头了,眼前一阵发黑,出了大门就往马路上窜。
他没注意到红灯,也没注意到鞋带已经开了,一下子左脚踩到右脚的鞋带上,身子一歪,韩越意识到自己的脑门要磕到路面上了!如果不幸被磕死,那将会是个非常可笑的死法。然后某个小网站会刊出一个大标题:无奇不有!×地惊现年轻男子惨被自己鞋带绊死。
我靠!
韩越闭上眼睛。
身体忽然天旋地转,身体落到一个熟悉又温热的怀里,男人的鼻息还冒着热气。
程为斌相当及时地把韩越抱起来并退到路边,抱着弯腰给他系鞋带。
韩越伏在他怀里看他皮肤上滚动的汗珠,忍了又忍,又开始哭。
“祖宗,您小声点,这可是在大街上啊我操!”两人本来就惹人注意,韩越这一嗓子他们都可以在大街上售票参观了,程为斌拉着韩越就跑,大街上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哭花脸的男人以一阵风的速度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发到这吧,尽管没人看,但看自己字越来越多也会很开心。祝好心情。
☆、三、分合
两人开始交往。
起码韩越以为在交往。
他天天去找他,那男人的一切都让他着迷。他身上的味道,他的皮肤,他的……。晚上他们一起过夜,韩越一夜一夜地抱着他翻滚,然后满足地睡着。
就像一块铁片,被程为斌这个磁铁吸附。
他看到他就想亲吻,拥抱,一直不停不松手。
“我那时以为看到了海面的月光,白色的。风像轻快的协奏曲,吹着沙子,吹着月亮,吹着海,深蓝色的海面像是和着琴弦在温柔地唱歌。”韩越继续在本子上写道。
事实上最后感情的崩塌有它非常现实的原因,不是父母的干扰,没有小三的插足,更不是包办婚姻私生子什么的,只是因为厌倦了。
他不再喜欢你的脾气,见到你的脸就开始皱眉,他彻夜不归并不接你电话。
如果真是电视上那种狗血的原因还会好受点,起码主角都是苦逼的被分手。
一样的撕心裂肺,自己却这么可笑。
哪有那种感情,你若不离,我便陪你一直到死。
韩越真心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感情细腻,总需要程为斌哄,爱呆在家里打打扫扫,每天早早下班等程为斌回来,还很粘人,喜欢听情话,让程为斌给他读情诗。特别是爱哭,靠,这点让自己尤其崩溃。
只有女人才爱哭。
怪不得他这么讨厌自己,不喜欢女人。
“他会觉得烦,其实我明白的。处在他的立场,每天要见到这样一个男人,会烦是很正常的吧。
可惜我那时不明白。
我对他一心一意就希望他也一心待我,我放假就打个最快的车绕半个城只为提早见到他。我给他缀袖扣,西服内衬上纹上他的名字……
我做尽一切连女人都不屑干的傻逼事。
现在回想,好蠢。很想用笔尖捅死自己。
一了白了。”
陈维斌对他说:Love is my sickness and you are my drug, my lover.
耳边还是软软的情话,他也不懂那人为什么会厌倦,他恨自己管他,每次都吵架,吵得多了总是伤感情。
他戒不了勾搭男人,而且喜欢打扮娇嫩的小男孩。
并且还劝韩越多跟别人上床。
那时他们在一起十个月零十三天了。周围的人都对他们大跌眼镜,笑称韩越是花心萝卜的终结者。
每一个深爱的人都希望自己是对方的终结者,明知道他秉性轻浮,明知道他阅人无数,却傻逼的以为自己会
是终结者。
韩越发誓,他闲着宁愿作图也不会再看任何八点档泡沫剧。
哪有那么多深情款款的,掉进你这个小河沟就舍弃汪洋大海的男人?好比一条大鱼,他能畅游大海又怎会喜欢一亩方塘?
程为斌号称万花丛中过的男神,韩越你,哪来那么大自信以为自己是个例外?
那段时间韩越疯狂地抽烟,一边咳一边抽,程为斌总是不回来,一夜间烟灰缸里满满的白色的烟头,像一根根插在灰烬上的尸体。
韩越在沙发上转醒会起来把烟灰缸洗干净。
他会去剪头发,刮胡子,总不能,他回来时自己变成邋遢大叔的样子。那样他就更讨厌自己了。
“韩越又作又犯贱。”慢慢写下。
工作也变得极糟,他神经衰弱,公司新来的主管总会给他找茬,把他耍的团团转。
程为斌已经十天没回来了。
韩越想,等那人自觉认识到还有一个傻逼在等他怕是不可能了,他带着半月没睡好一直在眩晕的脑袋去酒吧找他。
酒吧的熟人像看笑话一样看他堵上程为斌。那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娇滴滴的小孩,眼睛眨巴眨巴地朝他飞媚眼。
韩越抄起酒瓶就朝程为斌肩膀上砸去。
韩越真没想过砸他头,但是程为斌一闪酒瓶却抡到他脑门上了。
程为斌也火了,顶着被砸出血的脑袋两人大打出手。
其实程为斌受伤比他严重多了,韩越却在程为斌把他踹到地上后晕了过去。
在医院醒来,两人的床位在一个病房里。
他没有事,只是程为斌脑袋裹得像颗花菜,身上也缠了绷带。
韩越把他踹骨裂了。
两人在病房里对视,不详的安静让人恐慌。韩越想哀求他不要说话,可是懦懦半天尚未张嘴,便听到程为斌说:我们分开吧。
韩越有种瞬间沉入北冰洋的感觉。眼泪流了满脸,像陷入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世间的情爱不外乎悲欢离合,像一个小轮回,短短十个月韩越全经历了。
程为斌消失这么容易,撤退的干干净净,韩越怎么像初次那样肆无忌惮的去找他。
初时那人对他尚有一份包容与情意,韩越也有初生牛犊的优越感。可现在呢,全磨光了,他把那人打住院了。他不敢再找他了,多见一次他脸上的厌恶他的心肺就会跟又死了一次一样,绞的巨疼。
☆、四、这样生活
听到列车上的报站声,离那个地方那个男人已经千里。
而且还会更远。
韩越冷漠地听任全身的零件抗议扭曲,他的大脑好像跟身体脱离了,冷冷地悬在上方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时间不会再转,定格在最快乐的那一瞬,从此没有悲欢,没有离合,每个人都是他最开心的样子,多好。
火车凌晨四点进站。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身处人群巨大的隔离和寥落感,我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开心,为什么每个都脚步轻快像是一阵风。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爱我,我的心也离开我了。”
韩越站在北风强劲又飘着雪的夜里,天黑的浓墨重彩,雪花在灯光下像扑火的蛾子,绕着灯柱一片片旋转飞扬。天地像一场盛大而浩然的葬礼,静谧而神圣,直让人产生埋在雪里随风而逝的冲动。
韩越在外站了半晌才到车站附近的宾馆开一间房住下。前台小姐看他的穿着跟看外星人似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我在这工作三个月了,过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一个人在大年三十买了包饺子煮,本来想自己包的,可是发现好多东西都没有。
租的房子很简单,只有一间屋。幸好有暖气。不过这里的冬天可真是冷,我戴了两双手套,手被冻得溃烂,好恶心。
我没事就会窝在被窝,下雪天就穿几件大毛衣再套上羽绒服去踩雪。
还滚了个雪人,把水管上的冰条掰下来扮成雪人的鼻子。
我觉得挺像雪人的,可邻居的小孩喊:爸爸!有人在门口堆了一坨便便!
我很受打击,也不好意思说那是我堆的雪人。
年也过了,春天也快来了,我很少再想他了。
另外,有次脱了衣服称体重发现只有126斤,人说失恋是最好的减肥方法果然是正确的。
我只是希望不要再经历这样的减肥了,我宁愿成个幸福的死胖子。”
程为斌,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韩越的眼睛被线路图晃得发晕,办公室有女孩子在大声吵闹。
北方的女孩子个头很高,大多又霸气又漂亮,一说话荤的素的都敢上。很多人以没事**韩越为乐,大概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娘娘腔吧,想到这韩越不免郁闷一把。
这个城市的消费水平比南方低很多,路边有许多两三块钱的小吃,韩越几个月几乎把路边摊吃遍了。他不喜欢吃面条,不过很喜欢饼,各种各样的饼,做的真的很美味。
同事说他这样根本不像个二十五六的大男人,简直小屁孩一个嘛。韩越听的不免郁闷,吃饼就小屁孩了?
同事叫张鹏,典型的北方男人,动不动就拍韩越肩膀,韩越都觉得自己的一半肩已经塌了。
张鹏很喜欢跟自己称兄道弟,搂着肩就老弟老弟地叫。然后他们
还特别喜欢跟哥们聚,一帮五大三粗的爷们凑一桌拼酒,谁不喝就给灌。
韩越被灌过一次,差不多有半斤高度白,当时觉得整个人就被烧得起火了,想要起身却已经滑椅子底下去了。
那夜几个男人喝完后都留下了,三五个横躺一张床,地上还睡了几个。
韩越睁眼发现快中午了,胃里十分难受,摸索着爬起来,跨过地上还在睡的男人去客厅找水喝。
张鹏在厨房忙和,见到他赶忙招呼:“水我给放壶里备着呢。”
韩越迷迷瞪瞪又撞进厨房,接过对方手里的大瓷杯就开始喝。
咕嘟咕嘟直到一杯水都见了底。
张鹏一直盯着他。
韩越又喝完一杯咂咂嘴:“我去洗脸。”
“嗯,洗完过来帮我切菜,中午炒肉吃。”
韩越十分不情愿地嘟囔,哪有去做客还要客人干活?不过他收拾干净后还是去了。
王鹏在做土豆炖小鸡,正翻炒着鸡块,韩越在一旁刮土豆切土豆。
“阿斌是谁啊?”
“嗯?”韩越切菜的手一抖,差点剁在自己指头上。
“我昨晚一直听见你哭的哗啦啦的在叫他。”
“哦,一个朋友。”
“男的吧!”王鹏大大咧咧的嗓门丝毫不知收敛,韩越下意识看卧室一眼,回头瞪他:“你胡扯什么呢!”
“我哪是胡扯,是谁昨晚抱着我亲,我胸口现在还有个印呢。靠,我说兄弟,你喜欢带把的?”
他娘的这叫不叫酒后乱性?韩越烦乱的丢开刀,怒气冲冲地对王鹏吼:“关你什么事!”
韩越离开,坐在车上直懊悔的想撞墙。程为斌,我靠!TM都掰了我怎么还在犯贱,靠!靠!靠!
星期一上班,见到的人都问韩越脑门怎么了,韩越粗声粗气回到:没长眼睛被门板夹了!
还有那个王鹏,别怪他迁怒,韩越是死都不搭理他了。还哭的哗啦啦,哭你娘!
程为斌就很怕韩越哭,有很长时间里只要韩越一哭他就没辙。
其实也没多长时间,总共才十个月十三天。
“却总有一辈子都过完,脚步走到天幕尽头的感觉。
最放肆的笑,最委屈的哭,最撕心裂肺的种种,像一株花为了结颗果子耗尽了全部。”
公司里有人知道了他喜欢男人,有很多女人都好奇或是张罗着给他介绍男朋友。她们对他也不再保留那一点几乎可以忽略的形象和矜持,韩越被自动晋升成女人的闺蜜。
社会真奔放。
男人间的喝酒他也能推的很容易了,这算是有失有得吧。
韩越双手插兜在大街上走,看到一个公共电话亭。
鬼使神差地,他去拨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彩铃声响起,他慌忙的挂了。
那个男人没有换号啊。
能联系到他,韩越不知道自己是在欣喜还是在痛苦
,多像一颗夏娃的苹果。
☆、五、重遇
“分开五个月。
今天天气很晴,迎春花开了。黄叽叽的一片,相当之丑。
没有一个人,非要有另一个人的陪伴才能过一生。情爱就像垃圾袋,用过后就可以丢掉了。
我,嗯,一切都OK。
要改掉记日记的习惯。每次都有一点,那个越写越,所谓伤心难过。
不就是一个男人,韩越你真没出息,可以去死了。”
韩越的公司八月份派代表去北京出差,自己很荣幸。这时节,祖国大地全部一片烈日炎炎。
女人们都穿着小吊带小短裤,韩越一身长裤加衬衫,热的快中暑了。
几天来一直在展厅跟厂商调试产品,京城都没怎么逛。出门就一片扑面热浪,打击掉人仅剩的那点热情。
韩越在太阳下山后跟所有昼伏夜出的人一样在这个城市四处游荡。地铁口的人浩浩荡荡,公车上更是挤得要爆炸,一排各种型号的小车排成长龙半天挪一步。
下班时间真是各种不容易啊。韩越在路上幸灾乐祸的大笑,越笑越感觉一口浊气抒发,畅快不少。
“越越。”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韩越以为自己幻听,还未转头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嘴巴贴上他的脖子。
韩越僵了,全身的血液急速流失般大口喘息。这个声音,这个味道,这个躯体,化成灰他都认得。
“程为斌。”韩越低低自语。
程为斌把他翻过来,韩越已经像软脚虾一样毫无力气了,面对那个男人亦真亦幻的脸,周围的霓虹都化作模糊的光芒远去,世间只有这个男人闪着光芒的面庞。
他长而垂密的睫毛不时眨动,满天星斗依然在他漂亮的双目里。
韩越绝对是理智奔逃了,他用指头一点点触过男人的轮廓,像千万次在梦里接吻一样。
果然被吻了。
韩越不仅理智,连脑袋也裸奔了,他被吻得晕晕乎乎,被程为斌牵着就走。
他如果正常一点就会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叹唿哨声,还有各种手机在狂拍。
他如果正常是绝不会干出这种事的,他如果正常就不会见到程为斌就跟脑残似的只有爆满的欣喜,只有欣喜。
就算我千百次的诅咒自己再爱你就去下地狱,你不知道,我还是多么高兴地,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