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他绷紧身体应了一声。
傅容析无奈又愤懑,埋头要吻,快要碰上对方唇瓣的时候又停下来,叹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如果没认出来是你,我凭什么要对这么纵容?”
夏壬壬想到自己披着李小山的马甲干过的流氓事,有点心虚。
傅容析没有再立刻说话,留给他消化的时间。
两人从这片幽闭的空间里出来之后,才算是正式进入了冷静交流的时间。
夏壬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傅容析竟然也是从现实世界中穿过来的,更重要的是这货竟然利用自己身上的系统侵入了系统总部,然后对这个世界的组成数据进行了小幅度的修改——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夏壬壬”从他穿过来不久之后就直接消失、而他又时不时在自己的系统所能监控到的李小山以及“夏壬壬”之间变来变去。傅容析又解释说因为还没有研究出更加完善的方法,避免暴露自己的存在就只能在时限之内让夏壬壬回到系统监控之下。
他现在看着傅容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巨型病毒,用他自己的话来解释说是仰慕,但是傅容析觉得没有人在仰慕别人的时候会斜着眼。
“不对,”夏壬壬说道,“这个局面这怎么觉得有点熟悉?上个世界我的系统好像也被这种类似的手段屏蔽到哭出来过。”不过这个世界傅容析的手段更残暴一点,直接就修改起世界数据了。
傅容析斜睨他一眼,没有正面作答。
夏壬壬坐在他身边,盯着他打量了一路。
最后问道:“不过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你也是穿过来的?”
傅容析说:“我就想等等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认出我。”
夏壬壬说:“你穿成你自己,我怎么能发现,这难度太大了吧。”
傅容析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夏壬壬垂着眼仔细回忆了一遍过去,越想越不淡定。
沉默片刻之后,傅容析深深看了他一眼,说:“方法我已经找出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夏壬壬怔了怔,眨眨眼睛说道:“要不把这个世界的任务做完?不能让我的小系统回去之后被扣奖金不是?”
傅容析深深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一分钟后系统和夏壬壬恢复了联系,它十分惊讶地说:“我现在正式怀疑这个世界被病毒入侵了,数据遭到损坏。”
夏壬壬心说你到现在才知道啊,那个病毒现在就坐在你身边你知不知道?
他一边腹诽一边瞟向傅容析那边,然后就听系统痛苦地说道:“这个世界再乱下去,我觉得我可能回不去了。”
夏壬壬安慰道:“不会的,你还有我呢。”
系统:“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在这个世界死一死吗,我们换个世界从头来过啊。”
夏壬壬很坚定地表示自己是个热爱生命的阳光青年。
系统说你只是知道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不愿意半途而废罢了。
夏壬壬承认它说得对。
之后的日子就进展得无比顺利,就像是病毒忽然变成了外挂似的,夏壬壬既没再次变回“夏壬壬”,也没有和系统失联过。
短短数月的时间,和傅容析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任务值也是涨得从来没听过。
夏壬壬和傅容析两人心里清楚,只有夏壬壬的系统开心得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这个世界的任务值,增加的方法没别的,就是要没脸没皮地腻歪,腻歪着腻歪着就涨到了九十。
在任务值临近满值的那一刻,夏壬壬充满深情地对系统说:“小傻瓜,我要离开了,你会想我吗?”
系统很是茫然地“啊”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傅容析却在夏壬壬的脸上无比亲昵地捏了一把,说道:“接下来我们结婚吧,好吗?”
刚说完,夏壬壬就感到眼前车水马龙的世界都蒙上一层白色的纱,那层纱渐渐变厚,变得像是一片浓厚的雾……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后,夏壬壬身形不稳晃悠了一下,再睁开眼,所见之景让他一时失语。
他发现自己坐在车上,身上穿着很正式的礼服,透过车窗又看到车前装饰着一大簇鲜红的玫瑰花。
这场景他十分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是要去做什么,只记得遇见系统之前,就是这辆车被追尾,自己也在这场车祸中直接挂了……
慌乱之下一摸口袋,竟然还摸出一枚女士婚戒来。
“等等!”他对司机大喊,“等一下,停车!”
司机回头问:“不会是又落下什么东西没带吧?没见过结婚结得像你这么不容易的。”
夏壬壬想破了头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结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忆。
“我跟谁结婚?”他疑问。
司机都傻眼了,“我怕不是遇到个傻子吧?”
在司机一连串的吐槽声中,夏壬壬听到自己脑海里冒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抱歉忘了给你恢复记忆了,差点就造成工作失误。”系统cao着那机械音说道。
夏壬壬惊吓道:“你怎么还没走?”
系统说:“幸好准备留下来看会儿八卦再走,不然你怕是要懵逼一阵子了。”和宿主绑定之时,如果检测到会妨碍任务完成度的杂乱情绪太多,一般都要进行记忆上的部分干预。夏壬壬的部分记忆就是这么被他的系统爸爸给屏蔽掉的。
至于为什么夏壬壬对傅容析的感情好像没有受太大影响……系统不想承认是自己cao作失误,执意认为是情感过于浓烈,技术手段不够,无法删除到位。
夏壬壬就感到自己脑海里有一块的记忆渐渐明朗起来,明朗到他连系统的话都顾不上接。
从这段被屏蔽的记忆里,夏壬壬回想起很多,比如他为什么要去结婚,比如傅容析和他为什么连续几年都是一个纠缠一个躲……
系统在他愣神的时候说道:“接下来祝你好运,记得绕个路,别又直接挂了。”
司机在心中后悔为什么要接下当夏壬壬的司机的工作,见他依旧处于呆滞中,就有种下车走人撂挑子不干的冲动。
夏壬壬神情复杂,终于开口:“咱们绕个路吧,走那条稍微远点的路线。”
司机忍不住问:“你老实说小伙子,这个婚你是不是不想结了,不想结就说出来,别勉强害了人家小姑娘啊!”
夏壬壬想到自己结的这场婚本来就是假的,找的是个临时演员,两人之前也就是匆匆见了一面,领证更是不可能的。
而演这场结婚戏……竟然是为了应付傅容析,为了彻底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
那司机听了话后,调转了方向,开向另一个路口。
半个小时后,夏壬壬一脸懵地站在一座很是古老的教堂里,里面除了站着个一脸虔诚正在做祷告的牧师以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说好的逼真的大型婚礼现场呢?
演员呢?
还有说什么也要来亲眼瞧一瞧他的结婚现场的傅容析呢?
夏壬壬攥着车钥匙,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他怀疑自己被人算计了,甚至觉得那个被雇来的司机的憨厚形象都是欺骗。
“我果然不该这么急着回来,这令人懵懂和绝望的现实。”
他在心中替自己哀悼。
正转身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你好啊,夏壬壬。”傅容析在身后紧紧盯着他,沉声道,“不是要结婚吗?现在新娘不见了,不打算找一找?”
夏壬壬浑身一震,僵硬地回过头来,吞吞吐吐道:“我、我这不是正准备去找一找嘛。”
傅容析说:“不用找了,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说完就从他身后的门内走出来一个已经换上常服的女人。夏壬壬记得,这就是自己花钱找来演戏的临时演员。
现在看她脸上的尴尬表情,就差在脸上写出一行字:我们暴露了。
夏壬壬干笑几声,要做最后的抗争,上前去,张开双臂要拥抱那女人,中途被傅容析提着衣衣领拎回来。
夏壬壬:“你这是在强行拆散我们的爱情!”
傅容析:“你再说一遍。”
夏壬壬刚一张口,那女孩儿就捂住脸,道:“你也不要挣扎了,他连我们的金钱交易具体账目都知道了。”
夏壬壬:“……”
傅容析朝那女孩儿点头,“那笔钱我会双倍支付给你,谢谢你的配合,现在我和他还有点事情要谈,你先走吧。”
那女孩儿迅速溜之大吉,夏壬壬搓搓手,朝那一直若无其事做着祷告的牧师瞄了一眼,然后凑到傅容析跟前,笑嘻嘻地小声问道:“你也穿回来啦?”
傅容析不理他,“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场婚礼是怎么回事。”
夏壬壬望着空空如也的教堂,装糊涂,“哪有婚礼。”
傅容析觉得这货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就将录音笔拿出来,播放了那女人“认罪”的全过程,将夏壬壬三天前是如何火烧眉毛地找上自己请求配合演戏到敲定买卖的全过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夏壬壬又瞄了那牧师一眼,小声说:“大家都是穿越过的好同胞,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