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释良久不语,莫凡疑惑,“师父?”
溟释在心里告诉自己,小凡长大了,需要个人空间。可脑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小凡是他自己亲自看着长大的,宠一点怎么了?不过是在自己面前,又不是永远都如此。
回到室内,溟释还是那副要跟自己保持距离的模样,莫凡不由泄气。
想想以前,男人看到他就急吼吼扑上来的模样,莫凡心里不是滋味地想到,原来他早就习惯了男人的主动。
之后几天,溟释严格恪守“保持距离”的宗旨,莫凡能自己做的事,都让他自己来。
洗过澡,莫凡又顶着一头s-hi漉漉的发从浴房出来。溟释心下叹口气,也不挣扎了。见少年自觉地捧着棉布等他擦头,认命地拿起来。
擦个头,应该没关系吧?起码,少年已经学会自己洗澡了。
殊不知,在莫凡时常卖惨的声音中,他已经逐渐软化了态度。
第239章 我有一枚“玄念”光环
雪峰之巅, 寒风呼啸,而位于同一海拔的洞府内, 却是温暖如春。
墙壁凹陷处,隔着不远就放置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火石, 室内墙角边缘的炭盆中, 同样堆着好几块零碎的火石。
火石只存在于火山内部, 石块滚烫, 可以散发出暖融的热度,是一种珍贵的锻造材料。然而,溟释却拿它当炭火用。
炭火燃烧产生的烟尘,影响空气, 容易发闷,待久了对身体不易。于是, 溟释便想着用其他类似暖玉的物体代替。火石在某些人看来十分稀少珍贵,溟释的藏品中却多的能够堆成山。
溟释一度看着一堆火石觉得碍眼至极,现在能够在莫凡身上发挥作用, 不由庆幸当初没有将之一齐丢给那群人。
在溟释看来碍眼无用的东西,放在他的追随者身上, 却是幻界中的珍品。于是,明明他只是倒腾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库存,那群渐渐被他认可的仆从, 越发忠心起来。
溟释不是迂腐之人。他在人间极少行走,却也有必要下山的时刻。有一群仆从,做什么都会方便些。只不过, 对方决定是否去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留下来的他就用着,走的他也不挽留。
室内静谧,只有书页翻过的声音间或传来。莫凡坐在桌案前,态度端正地盯着书页,目不转睛,脸蛋红通通的。
溟释盘膝坐在一侧的蒲团上,听得莫凡略显急促的声音,睁开了眼。
少年坐姿端正,背脊挺立,眼神却闪烁不定。同时,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怎么了?”
溟释突然响起的声音似乎吓到了莫凡,他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合上书本,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眼睛怎么也不敢看对方,一副心虚的表现。
溟释伸出手,“书给我。”
“师、师父。”尽管是从书架上拿的书,但书中的内容,便是他未曾见过,也下意识地觉得,不能给溟释看。
溟释没有再说话,只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看他。莫凡抵挡不住,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来。
莫凡眼珠四转,动了动腿,调整了下坐姿。低着的头时不时快速地看溟释一眼,而溟释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莫凡身上挪开。
莫凡将合起的一册薄薄的书递过去,低头道,“师父。”
溟释没有立刻去接,就在莫凡忍不住想要抬头看对方时,手上一轻,书便到了对方手中。
翻开一页,溟释脸色突地一变。
再大的波澜,也难引起溟释的情绪波动。可方才,不过看了一页书册,他却掩盖不住自己脸上震惊、愠怒的情绪。
“哪来的?”
“书、书架上拿的。”
书册还未合上,浅黄色的纸张上,出现的不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而是一幅画。而且,还是一副香=艳旖旎的画页。
只见画中两个男子以一种亲密的姿态交缠在一起,相对高大的男人将少年压在身下,身上衣物虚虚掩掩,肌肤若隐若现。
这竟是一本男男相合的房中画册!
“以后,这类书莫要看了。”
莫凡乖巧应“是”,好奇道,“师父,他们在做什么?”
“以后小凡就知道了。”
“现在不能知道吗?”
“嗯。”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知道?”
莫凡求知欲一向很强,溟释十分清楚。他心中别扭,口中却平静道,“待小凡成为足够强大的幻师之际。”
听到溟释如此言语,莫凡便没有再问。
没过一会,莫凡别扭道,“师父,我难受?”
溟释关切道,“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好难受。”
“哪里难受?”溟释将莫凡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遍,就要过去搭脉。
“这里。”莫凡指指书案下方。
溟释:……
“师父。”莫凡眼中已然泛上水润的光泽,嘴角下拉,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画册就开始难受了。”
溟释轻咳一声道,“过会便好了。”
“可是已经过了好一会了。”
“再忍忍。”
莫凡哀怨地看溟释一眼,拿起另一本书看起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画册中的场景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越是想要忘记,他偏记得更清楚。
“师父,”莫凡快要哭出来了,“我忘不了。”
溟释自成年以来,陌陌就对这类读物不感兴趣。即使如此,也见过别人为之如痴如狂的景象。
少年精力旺盛,血气方刚。成年不久便看到这类画册,心中难以平静,实属正常。
说起来,这也是需要加以教育引导的方面,他是不是不应该避之不谈?现下他是轻松了,可若是少年被他人蛊惑做下错事,或是让人占去便宜怎么办?少年总归是要下山历练的。
溟释做好心理建设,给莫凡讲解了一番生命的大和谐。
莫凡问道,“可书上为何是两个男子?”
“此为歧途,小凡莫要学去。”
“可是,”莫凡偷觎一眼溟释,小心翼翼道,“我做梦梦到的,也是男子。”
溟释哑然。
男女相合方为正途,然而溟释见识得多了,男男相恋听闻的也不少。千百年的岁月,他心里对异x_ing相恋还是同x_ing相恋,看得极淡。
不过,小凡刚刚成年,他总要引导对方跨入正途。现下一听莫凡所言,似乎天生便是如此?
既然这样,溟释也不强求。他见过太多亲近之人的反对、咒骂。本该是最需要从对方身上取得理解信赖的对象,却成了伤人最深的一方。溟释不愿意如此。
“不管小凡喜欢的是男是女,师父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师父,”莫凡睁着眼看他,“我最喜欢师父了。”
溟释想当然道,“等以后小凡遇上喜欢的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是的,不管遇到谁,小凡都最喜欢师父。不,只喜欢师父,小凡不要喜欢别人。”
溟释心中一暖,“你有这份心就好。”
忽而,莫凡一瘪嘴,“师父,还是难受。师父,能不能帮帮我?就像从前按摩那样?”
每每身体产生不适,溟释的按摩总会起到关键作用。此刻,莫凡理所当然地认为,溟释可以帮他祛除痛苦。
溟释其实有别的办法可以让莫凡不再受其扰,然x_u_e位之法终究对身体不利,他有些迟疑。而且,难道每次都要这样解决吗?
“师父不愿意帮我吗?”莫凡失望道。
溟释最是看不得莫凡失望的眼神。幻术修习不讲求藏精纳气,溟释自身极少产生念望,需求甚少,但他也知避而不宣,过而不禁皆非良策。
“师父教你。”
莫凡照溟释所言,隔着衣物动作一番,却仍不得其要领,反而越发难受,顿时眼中水雾迷蒙,“师父,我不会,你教教我好不好?师父,我难受。”
递书时,莫凡担心身上的异常被溟释发现,只倾身靠在案上。此刻,他为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出了案座,坐在溟释面前。
每每修习新的术法,他都要让溟释看着的。
溟释推说道,“此为私=密之事,小凡不应在为师面前做。且此事,需褪去衣衫。”
“可是不这样,师父怎么知道我做的对不对?”莫凡浑然不觉,“而且,在小凡心中,师父就是可以知道小凡所有事的人。”
溟释从前对莫凡说过“亲密之人”这个词的释义,可这不该是用在这等地方的。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有什么不一样的嘛,”莫凡蛮横道,“师父就会咬文嚼字欺负我。”
溟释:……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让他如何作答?
溟释慌神的功夫,莫凡已然将下裳拉至腿根,露出难受之处,“师父你看,是不是这样?”
纤长白皙的双指来来回回,溟释心下一跳,偏头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