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宣华去寻找那个能活死人的道士的结果究竟如何了呢?
虽然这事听上去颇为虚玄,但是对於现在的谢苍穹来说,任何机会都不能再轻易放过。
想到日後或有机会能再见到鲜活的谢玄衣,谢苍穹本是凝重的神色变得舒缓了许多,甚至他已描摹了日後的生活,待谢玄衣复活之後,自己便将他安置在後宫之中,再不似以前那般薄待他。
心念至此,谢苍穹的目光已多了几分缱绻,他微微掐住谢玄衣的下颌,稍一用力捏开,随即掀开龙袍,掏出分身塞进了谢玄衣冰冷的口中。
他兀自抽动著身子,不一会儿便享受地呻吟了起来,而谢玄衣的身体自然是只能一动不动的受他摆弄,惨白的嘴角因为无法张合之故竟被磨得有些脱皮。
过了一会儿,谢苍穹才长长地呻吟著泄了出来,他抖了抖自己的分身,满足地叹了口气。
窗外此时已是三更天,谢苍穹穿好衣服,扶正了谢玄衣的尸体之後,又在床边坐了会儿,这才拂袖离开了房间。
外面是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御案上还堆满了未来得及处理的公文。
谢苍穹当初之所以要夺位,除了他恼恨谢玄衣竟想谋害他之外,更因为他认为自己比只知沈迷情欲的谢玄衣更适合做天下的主人。
如果谢玄衣是众所周知的昏君,那麽他就必然是鹰扬国不世而出的明君。
谢苍穹容颜肃敛地坐到了御案边开始批阅奏章,似乎刚才他亵玩谢玄衣尸身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成堆的奏章里,刑部韩谨身写来的奏章引起了谢苍穹的注意。
几乎没有人敢在奏折里呈奏南军大都督谢展翔意欲谋反之事,因为现在谁都知道谢展翔是帮助谢苍穹夺位之人,更是除去谢潜鱼之外,鹰扬国真正能征战沙场的皇族勇将,甚至还有人传言谢展翔之所以如此忠心谢苍穹,全凭著心中一腔对哥哥的爱慕。
没有人会怀疑谢展翔有谋反之心,但是偏偏韩谨身这个出身低微的人敢。
他在奏章里力成要害,痛诉谢展翔十二条昭然之心,其中包括不奉诏进国都,自拥兵马私为号令,王府中卫士规格堪比天宇皇城,等等……
谢苍穹撑著下颌,仔细地将韩谨身的奏章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只是淡淡笑了笑。
这些事算什麽,当年在谢玄衣即为为帝时,自己身为摄政王更是权势滔天,莫说不奉诏进国都,便是半夜闯入谢玄衣寝宫之事他也做过,而他摄政王府的兵马甚至比皇宫里铁甲卫更为威武。
但是当年的他,可是一点反心也没有,他不过是想借著谢玄衣的宠爱,让天下看看他多麽受器重罢了。
如今谢展翔这般,也不过是当年如自己似的小孩心思。
这韩谨身思虑缜密,却在人情之上未曾善查,这个面相柔美的臣子未免有些过於迂腐刚正。
正在谢苍穹不经意地发出笑声时,他忽然心头一怔,多年前他对这皇位的确不曾动过心,一意只想辅佐好自己的哥哥。
但是这後来自己却因为长久无法得到心中所爱,心里终究开始渐渐生出怨愤与贪欲。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皇位,自然可以得到自己的皇兄。
然而……
谢苍穹迅速地闭上眼,眉间也跟著皱了起来,他想起自己这风云变幻的半生以及对谢玄衣的因爱生恨的变故,这才惊觉到其实谢展翔未尝不是另一个自己。
第85章
陆夭夭站在门外等了好些时候了,自从谢玄衣进去之後,他便感到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为何,那死太监今日的眼神竟是像极了那个被世人咒骂为昏君,却对自己无比温柔的二爷。
想起当初与谢玄衣之间的点点滴滴,陆夭夭也无由多了分感叹,他斜倚在栏杆上,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心中不经意间已是悄然掠过了属於谢玄衣温柔浅吻的记忆。
屋内,穆青只是简单地说了下自己能活死人的秘法禁术,并未涉及更多。
谢玄衣听他说得虽然含糊,但是神色却是无比淡定,一时也拿不准对方所言的虚实。
毕竟,修罗教是他呆过的地方,那地方也的确是个诡秘之所,有许多秘密,自己其实也不甚清楚。
只是他却知道这修罗教乃是信奉禁欲之举的,现在穆青堂而皇之来到风月场所,岂不是有违教义。
但是如今神色从容,媚眼如丝的穆青却比当初那个面色冰冷的大师兄令人看了顺眼多了。
“不知要请道长施以秘术或是传授秘术,需要些什麽呢?”
谢玄衣边说,边注视著穆青的目光,试图从中找出些端倪来。
穆青一撩长发,勉强坐正了身子,瘫软的双腿搭在一边,也不顾忌什麽。
“呵,既然您也知道是秘术,又怎能轻易传授给他人?而且这等逆天改命的秘术也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受得起的。不过,您既然专门寻我至此处,不妨说说,您想使哪个死人活过来?”
“我……我……”
谢玄衣心中想的自然是在奈何桥畔仍是寻不得踪影的卫行风,只是对方的尸骨现在仍在北境的擎天寨中,自己一时如何能让他身试秘术?然而若是照谢苍穹所吩咐的,将自己此行的来意说出,那麽活在宣华体内的自己若真回魂到自己的身体上,岂不又要在谢苍穹那近乎霸道的禁锢之下继续受难?
穆青此行肯定有所y-in谋,而能让他亲自出现在天宇城中的原因,除了想断定自己是否真的已死之外,谢玄衣倒找不出别的缘故了。又或是对方想借机找到自己的尸身,然後或是毁去,又或是真让自己复生一次,接著再杀了自己或是折磨自己泄愤?
心绪一阵纷乱,谢玄衣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尚未将事情一应准备好,便贸然行事。
他正要说话,却听穆青y-in测测地笑道,“我看阁下相貌非凡,莫非乃是宫中的达官贵人?”
这太监欲言又止,分明不想告知自己所来之故,看来只有自己先声夺人了,一举点破他的身份,看他接下来要如何。
师兄不愧是师兄,听见穆青居然能猜出自己现在的身份乃是宫里的人,谢玄衣著实感叹了一声。
当年和穆青一起拜入修罗教之後,他就知道对方天资聪颖,智谋过人,如今仍是如往常般敏锐。
只是这般敏锐聪颖的师兄却因为身陷一个情字为自己所伤,否则,当年若不是他对自己手下留情,自己也未必能伤他。
提起当年,谢玄衣便深感惭愧,好歹他也在修罗教呆了不少时日,只可惜他的身份却始终是与修罗教这样的魔教对立的。当年朝廷军能轻易攻破修罗教,他实在是功不可没,而当时武功仅次於教主的穆青也是为自己所伤。
其实,若非穆青当时迟疑不决,受伤乃是身死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罢了,自己委实欠他良多,且看看他这次究竟意欲何为,若是要趁机毁去自己的尸身泄恨,倒也不是不可随他,总比让自己的身体落在谢苍穹手里日夜侮辱得好。
心念至此,谢玄衣倒是看淡了许多,他也知道卫行风的孤魂还在尘世飘荡,心中竟起了不如自己也变做一缕孤魂在这浩淼的人间与对方再做追寻这般的念头。
这尘世里的恩恩怨怨,实在是让他倦了……
第86章
如穆青所料这般,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是宫中来的,而找到他的原因也正是因为那一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想要自己复活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穆青岂能不知。
他笑了笑,低眉问道,“不知陛下想让贫道救谁?莫非是陛下心爱的妃子?”
心爱的妃子,这几个字中自然隐藏著穆青些许对谢玄衣的嘲弄,谢玄衣也不便多说什麽,只好遮掩道,“阁下去了就知道了,若是另无他事,最好今日便能与我同行。”
陆夭夭还以为宣华这个y-in鸷冷酷的死太监到必会找自己的麻烦,他提心吊胆地在门口望著,直到看到秦真人安然无恙地同宣华一起出来之後,这才稍微安了心。
他看见二人下了楼,赶紧笑著迎了上去。
坐在轮椅上的穆青神色淡然,并无任何异样,而推著轮椅的谢玄衣的脸上也只是挂著副淡漠的神态。
“哟,二位贵客,这是要去哪里啊?”
穆青抬头笑望了陆夭夭一眼,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交到他手中。
“这几日承蒙老板照顾,秦某过得不甚愉快。”
谢玄衣听他如此说,自然想到陆夭夭这人伺候人的本事,只是不知为何当他想到这家夥竟能伺候自己那长年禁欲的师兄後,心中不免多了丝奇怪的嫉意。
想穆青形容俊美,气度卓然,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淡定从容,这样的人若在床上行风流之事,真不知会是如何美景?而若自己能……往昔的片段也曾温馨美好,只不过,转眼间,却是一片血海难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