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与疏捡起了书,一个深呼吸后,勉强是自己稍稍平静后,质问道,“阿屿,你想血祭?”
封佛屿眼神有些闪躲,他强笑地夺过了沐与疏手上的书籍,“在在怎么这么说?我只是随手划了一下而已。”
沐与疏突然一把抱住了封佛屿,“阿屿,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了,你要是也死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在在,你放心,我可惜命勒,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就这样去死的,”封佛屿拍了拍沐与疏的后背,顿了顿后,还是说道,“实在没办法的话,也只能血祭,以我一人换千万人x_ing命,挺值的。”
“为什么你就不能像鸣音一样自私一点呢?”沐与疏小声呢喃了一句,还是打算去找鸣音谈谈。
片刻后,有人来报临涯宗弟子洛亦珩来见,封佛屿安慰沐与疏几句又匆匆走了。
沐与疏看着封佛屿离去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书再次前往鸣音所在的小院。
午后的阳光十分和煦。
鸣音斜靠在树下,目光空洞,似在发呆。
“圣女?”沐与疏走过去轻轻换来一句。
“我已经说过了,这天下苍生与我无干,要么你们把颜初久放了我留下,要么我跟他一起死。”鸣音听见了动静,目不斜视,依旧望着前方,目光空洞,声音冷得可怕。
“我不是他们的人,”沐与疏顿了顿,“我想跟你做笔交易,你若能拿出两样圣物,我便想办法放你和初久哥哥离开灵域。”
鸣音闻言,头僵硬地扭着朝向了沐与疏,声音不同刚刚那么冷,隐隐带着一丝颤抖,“我凭什么信你?”
“可你现在只能信我,不是吗?”沐与疏歪头冲着鸣音无邪地笑了笑。
“好,”鸣音似乎下定了决心打算赌一把,“若你能放我们离去,我可以把涟色和往今交出来。”
“我叫沐与疏,与初久哥哥是旧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沐与疏面容白净,漂亮的眼眸中似乎有一片阳光,从鸣音的角度看去,十分耀眼夺目。
“我叫曲珞,”曲珞顿了一下,“是初久的妻子。”
沐与疏怔了一下,“那我叫你珞姐姐吧,我现在去找找打开和封印三域通道的办法,你且在这安心待着,最多……最多三日便可准备好。”
其实他刚刚在书上意外看到了有关三域通道的秘术。
若活人愿意以血为引以魂为祭,便可暂开通道,而因此法过于邪乎,开通后片刻便会自动关闭一日,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打开。
见曲珞无意见,沐与疏再与其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回小院的路上,很碰巧地遇见了洛亦珩。
相顾无言,却也没像诗中写的那般惟有泪千行。心中总有些怅然,其实他是喜欢哥哥的,可惜还没能开口他便要去死了。
“在在,”洛亦珩暗自握紧了拳头,“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嗯,很好,阿屿和安茗都很照顾我。”沐与疏终是鼓起勇气对上了洛亦珩的目光,“洛……哥哥呢?哥哥回来的这几年过得如何?”
“不好,”洛亦珩认真地看着沐与疏,“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沐与疏心头一颤,指尖泛白,强笑道,“哥哥莫要说笑。”
“在在,我……”
“洛师兄!”
洛亦珩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清越的声音打断。
转身望去,迎来的是一位女子。二八年华,明艳的像太阳一般夺目,一袭红衣,又恍若一团燃着的烈焰。
“洛师兄,屈师伯找你呢。”顾安茗小跑到了他们身边,笑容明媚,“在在,你也在啊,正好我也有事儿找你。”
“嗯,既然有事,那我们去小院聊吧。”沐与疏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但明面上还得客气说道,“哥哥再见。”
虽不甘心,但洛亦珩还是离开了。
沐与疏也同顾安茗回到了小院之中。
“在在。”刚踏进小院,顾安茗叫住了沐与疏。
沐与疏疑惑转身看着顾安茗。
“你可曾记得我们那一纸婚约?”顾安茗眼眸中是少有的认真,艳丽的脸上也十分严肃。
“哦,那只是长辈玩笑,婚约自是不能作数的。”
“若,”顾安茗看着沐与疏,“若我希望它作数呢?我愿嫁,你可愿娶?”
沐与疏有点懵,却还是回答了,“安茗,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妹妹的。”
顾安茗一副我就知道果然如此的表情,虽心里十分难受,却强颜欢笑道,“在在你喜欢洛师兄。”
沐与疏这回真是吓到了,说话都有些结巴,“别,别胡说,我,我对哥哥,对哥哥只是,是仰慕。”
“在在你若是喜欢他便直接说了吧,他也是心悦于你的。”顾安茗抬手将几缕零散的发丝撩到耳后,“就这样吧,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
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夕阳西下,不知不觉中回到院子里坐在了凳子上,沐与疏还是有几分恍惚。
“在在你若是喜欢他便直接说了吧,他也是心悦于你的。”
顾安茗的话在耳畔回响迟迟不止。
哥哥他也心悦于我?
光是想着,沐与疏就觉得心跳加速,似乎下一秒就能跳出来。
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哥哥的呢?是那年一同山涧捉鱼的时候?是因赌气偷溜出去被他找到的那一刻?是他抱着自己从地上跃上树的那一瞬?
答案无从知晓。
听到安茗的话,沐与疏突然不想死了,人本自私,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是那么美好,就这样死了真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