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呈南虎躯一震,撒了手,道:“没,没有啊,你瞎说。”
“噢,你不着急,”季宁今晚一点都不像季宁,他伸手拍了一下申呈南结实的屁股:“我着急。”
两个人进了申呈南家门,季宁弯腰换鞋的时候,申呈南还站着没动。季宁推了他一下,问道:“你干嘛呢?”
“我……”申呈南两颊泛着可疑的红:“家里没东西……我下楼去买……”说完转身就要开门往楼下跑。季宁伸手拦住了他,白净的小脸也变得红红的,他极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别开脸,说道:“我书包里有。”
申呈南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鼓起勇气一把把季宁拉过来,摁在门上一通狂吻。季宁两手攀上他的肩头,热情地回应着申呈南的亲吻。申呈南的手滑进了季宁的衣服里,抚摸着季宁滑腻的肌肤。
申呈南的手是热的、烫的,和冷空气一起钻进了季宁的衣服里,季宁的腰肢瞬间软了下来。他喘着气,推拒了申呈南两下,申呈南最后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停下了动作。
两个人的额头紧紧贴着,申呈南看着季宁,轻声呢喃道:“季宁,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季宁也望着申呈南黑沉沉的眼睛,说道:“不要叫我季宁。”
“那叫你什么?”
辛季凑过去,舔了舔申呈南的嘴角,说道:“叫我烦烦。”
“烦烦?”申呈南眼中带着疑问。
“烦人的烦,”辛季红着脸说道:“小名。我爸妈说我小时候没日没夜的哭,烦人得不得了。”
申呈南笑了起来,两手抱稳辛季,一边抱着人往卧室走,一边说道:“烦烦该到了睡觉时间了。”
辛季搂紧他的脖子,笑着亲了他一口,说道:“南南哥哥错了,烦烦要先和南南哥哥一起洗澡。”
第七章
回忆里的两个人永远打得火热,他们会在无人的巷子里接吻,会在彼此的耳旁不厌其烦地说着情话。
没有在回忆里的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中间却仿佛隔了条楚河汉界。
“申呈南!”辛季堵在门口,对着申呈南大吼:“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什么样了?”申呈南面无表情地看着辛季,吐出来的字都是冷的。
“六十八天了,”辛季的脸色依旧苍白着:“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我说过了,我喜欢的是季宁。”
“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辛季的眼圈红了,他语带哽咽地开口道:“你喜欢的是季宁,那我的喜欢呢?我的喜欢是从季宁那里偷来的吗?”
“六十八天以前,我想过,怎么告诉你我骗了你,告诉你我接近你没安好心……我无数次想说出来,但我太怕了,太怕了,我是自作孽不可活,让我立马死掉都可以,可我就是,就是不想失去你。我多当季宁一天都好,我甚至想一辈子当季宁,不过就是个名字……”
“不过就是个名字?”申呈南打断他:“你和季宁的区别,只是个名字吗?”
申呈南提着背包的手紧了又紧,一步步走近辛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们的区别何止一个名字!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你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又是假?我他妈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你说你拿你的真心换了我的真心,我的是给出去了,你的呢?你第一天走进来的时候,就他妈在算计我,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试探我。你他妈……就他妈不能干干脆脆站在我面前对我说申呈南我是骗了你,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他妈非要拐弯抹角,辛季,你太自作聪明了!”
申呈南怒火滔天,一番话说完脸更黑了。
辛季楞在原地,半天才颤颤地说了一句:“这么……简单……你就会原谅我吗?”
“简单”这个词,他好像在脑海里搜索了许久,发现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了,才不可置信地把它捡了出来。
“以前或许会,”申呈南最后看了他一眼,别开脸:“以后不会了。”说完,他把怔楞着挡住门的辛季拉开,拧开了锁。
“申呈南……”辛季在他的身后叫他,带着哭腔:“可……可这就是我啊……”
申呈南拉开门的手顿了一下,他转头看着身后要哭不哭的辛季。
辛季好像没料到他会转身似的,连忙抬手去掩住自己的脸,他的声音带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传到了申呈南的耳里:“这样的人……才是我啊……”
申呈南似懂非懂,想想觉得是辛季又在故作可怜,不耐地扭头,拉开门,走了。
在申呈南说出那番话之前,辛季的确是在装可怜。这么说也不全对,半真半假吧。情绪是有的,只是辛季选择把它用在了现在。
“弱”这个字是申呈南的软肋,所以才有了“弱弱的季宁”。但凡申呈南不吃这一套,当初辛季就会调整好季宁的x_ing格,让他多一点坚强,少一点天真,多一点倔强,少一点绵软。可恰恰申呈南很吃这一套。他只是看起来很像只孤狼,会遵循弱肉强食的规则,高高在上,睥睨着弱小的族群。实际上他良善、正直、像棵努力蓬勃生长的大树,好让在他庇护下筑巢的小动物活得更快乐些。
辛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活得很快乐。他贪恋照在申呈南身上的阳光,贪恋申呈南身上淡淡的Cao木味道,贪恋申呈南给的他以前从未得到过的安全感。
辛家的灯都太亮了,每一处都被照得一清二楚,浅木色的地板光可鉴人,反射 着辛季的影子。辛耀和季龄对他无微不至,努力想要修补好这十年时间给他们之间造成的缺憾,这对亲生父母倒更像一对便宜爸妈,一夕之间突然出现,把他从泥潭里捞上来,洗干净,给他穿上价格不菲的衣服,让他吃着每顿精致无比的餐食。他们对他的格格不入视而不见,好像他一直是个王子,没有当过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