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人是前阵子还被李东硕挂在嘴边的叶叔,与禾嘉泽记忆中的叶叔相比较而言,照片里的这个人尽显老态,头发花白,仿佛和上次见面时的模样比起来老了二十岁,满面的愁容也是与印象里的叶叔不相符合,禾嘉泽还记得叶叔总是笑呵呵的,随时都可以从身上掏出几袋糖菓子给他们,在他小时还曾一度把叶叔与哆啦A梦联想到一起。
禾嘉泽想起李东硕的话,又对警员道:“叶叔是任家的管家,前阵子去了一趟没见到他,去年这个时候,他好像还在叶家,我有朋友在附近遇到过他。”
女警员蹙眉:“可这人三年前就辞职了,他的居住地也不在这个城区。”
随行来的警察道:“叶建安人已经死了,手里可能还牵连几条人命。”
禾嘉泽一时语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哑口无声,他端起杯子咬着吸管,良久后,又像是没听清方才对方的话般,呵笑一声问道:“什么?”
两名警察相视一眼,又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禾嘉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杀人?”他看向女警员,紧皱着眉头道:“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们今天来不是要问任允明的事情吗?”
女警员说:“是自杀。”禾嘉泽也不像掌握其他有效线索的样子,且对这个话题明显有不良反应,她索x_ing转移了话题:“上个月中旬你去机场的路上,是不是遇到过一起车祸?”
一旁的男人又从记事本里翻出另一个人的照片,递上前道:“司机是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
禾嘉泽盯着照片里的陌生青年,摇摇头:“没见过。”
女警:“那你知不知道任亦萱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禾嘉泽:“嗯?在……土里?”他想着任家没对外界公开任亦萱的死讯,总归不会连警方也被瞒着。
可接下来两名警察的反应明显推翻了他原有的想法,女警道:“什么叫在土里?任亦萱现在人不在国外吗?”
禾嘉泽满心不解,像是被一团迷雾蒙蔽了双眼,根本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等着他,他道:“她不是死了吗?任允明和我说他这次回国就是因为得知了任亦萱的死讯,你们不知道?”
女警‘啧’了一声,抬手挠了挠头发,摇着头说:“任家人瞒的滴水不漏,我们上哪知道去,任允明是在什么情况下告诉你任亦萱已经死了这件事的?”
禾嘉泽:“那天他请我去吃了顿饭,想找我道歉,以求我的原谅,在饭桌上说到这件事的。”他把时间与那个山庄地点告诉了两人,又道:“因为此前他曾经背着我去找过我的前任男友进行私下谈话,间接x_ing导致了他的死亡,我那个前男友叫凤黎,有各种身体上和心理上的疾病,你们应该知道的。”
女警员点点头:“记得,那天也是我给你做的询问笔录,你知道任允明私下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禾嘉泽抬手指向被丢在小台柜上的笔记本,道:“有录音,那台笔电的桌面上也存了一份。”
一人起身走过去把笔记本拿了过来放到了茶几上,女警接过手把笔记本电脑翻开,开机后把录音播放了一遍。
听完了整段录音,女警又问了一个问题:“任允明是在明知对方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的前提下,私下避开你找他进行谈话的吗?”
禾嘉泽点头:“对,所以我没办法原谅任允明,现在也基本和他没了联系。”
“这段录音我要复制一份。”女警从同事手中接过一只U盘,把笔记本电脑桌面上的录音文件拖进了U盘中,接着她又对禾嘉泽道:“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禾嘉泽说:“非常感谢你在我心凉的时候给我的那些冰可乐。”
两名警察又简单的向禾嘉泽询问了一下任允明的人际j_iao往关系,生意场上的事禾嘉泽不得而知,他说了些两个之间的共同好友,接着警员便离开了。
在他们走后,禾嘉泽把乌斐从卧室里拖出来,他进卧室时乌斐整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睡觉,身体绷的跟一张棺材板一样,禾嘉泽摇了他好几下才把人给摇醒,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夜里不睡觉跑出去偷人去了。
乌斐坐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警察走了?”
禾嘉泽转身朝外走:“不是来找你的。”
被这么一搅合,游戏也没心情玩了,禾嘉泽躺坐在沙发上,心里想着叶叔的事,云里雾里的一团乱麻屡不清。
乌斐坐到他身边:“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需要我帮忙吗?”
禾嘉泽侧眸睨了他一眼:“帮什么忙?帮我去学校门口找小学生收保护费吗?”
乌斐抬手摸了摸鼻梁,道:“有什么烦心事你可以和我说说。”
“和你说也没用。”禾嘉泽颓然道,下一秒,他又调整一番坐姿,改口道:“还是和你说说吧,刚才来的两个警察和我说,我认识的一个……非常好的人,他杀了人,不止一个,还自杀了,然后他们又问了我一些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关联的问题。”
似乎因为被疑虑所干扰导致,禾嘉泽说起话来有些语无lun次,话锋一转又跳到另一个人身上:“任亦萱已经死了,又出国了……难不成人是埋在国外了?”
乌斐捂着脸叹了口气,引导着他道:“别试着组织语言了,你把警察说的那些话复述一遍给我听就好。”
人类的本质都是复读机,方才那场对话还在禾嘉泽脑子里记忆犹新,他一人分饰三角还原了整场谈话。
乌斐听完后道:“虽然他们没有告诉你到底在调查什么,但既然是为了任允明来的,那么他们问的那些问题都是与任允明有关的。”
禾嘉泽:“任允明怎么样都好,我在意的是叶叔的事,还有任亦萱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