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坚硬的石块砸个正着,而长情的皮骨也正是柔软的时候,让石块足以将他砸的头破血流,到现在也仍有一个小小的凹陷残留在他的犄角旁。
禾嘉泽逃跑后,y-in兵也找到了长情,将他带回了冥府。
听到这里,禾嘉泽打断了长情的话:“不对,我听我妈说过,他们的人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在电梯井里。”
长情道:“你的确逃走了,但是又被人抓回去了。”
禾嘉泽皱起眉头:“你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会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
长情:“被带回去之后,我想要回去找你,长冥……也就是我爹,他不允许我擅自离开冥府,然后和我做了个j_iao易。”
那个时候长情心里留有许多的委屈与不服,冥府的人在他看来也极度陌生,他更是想回到禾嘉泽身边,站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长冥对他说,他救的那个孩子又被抓回去了,现在x_ing命不保,如果他乖乖听话,他们可以施以援手。
长情回忆道:“他把你被那些人找到的画面放给我看了,那些人很生气,你被他们塞到麻袋里,他们在……”他顿了顿,表情隐忍,压抑着愤怒一般,似乎只是回想起来十几年前看到过的事情,都会觉得难以忍受:“对你施加拳脚,然后把你带回了那个大楼,抛下了楼梯井,你流了很多血,如果我不答应,你那个时候就会没命了,所以长冥对我说可以救你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其实对小时候的记忆,禾嘉泽也多有疑惑,他记得很多事情,甚至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没道理这种事会被他忘记,可偏偏他还真就忘了。
长情接着说道:“总之在冥府那些年,长冥一直告诫我不要出现在人前,也不要再去yá-ng间,人会惧怕我们,这是本能,人是会撒谎的生物,这也是本能。就算他们嘴上说着不会怕,但实际上当他们亲眼看到的时候,我就会被厌弃、驱逐,他不停的向我灌输着这样的思想,几乎是每一天。结合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我也先入为主的觉得你不会接受吧。”
禾嘉泽的确不记得那些事情,也不记得自己有动手伤过长情,所以也就不能确定长情所说的话是不是百分百真实的,这是合理x_ing的怀疑。
当他听到自己被塞进麻袋里怎么遭受虐待时,心里是没什么波动的。
而在听到长青说自己向他头上砸石头,并丢下他逃跑时,潜意识的拒绝接受这个说法。
他怎么能这么做?他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他下意识的想找破绽去推翻长情所说的话,期间打断他,道:“我家人找到我时,也没有楼里发现其他人或者尸体,也没有说过麻袋的事,我也只记得自己一直被人关在电梯井里。”
长情:“那些人现在还在冥府的油锅里煎着呢,每年我都会去割下他们新长出的r_ou_去投喂饿鬼,把你从麻袋你放出来是我要求的,通知你的其他人你所在的位置也是我要求的。”
禾嘉泽问道:“那为什么要来找我?是为了报复吗?一遍遍的接近我,然后惨死,耍着我玩?”
长情摇头,矢口否认:“不是的,我没有想要耍你、或者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原本已经放弃来找你的想法了,但那天我翻看了生死簿,我看到了你的死期将至,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着。”他思想上的矛盾已经在脸上具现化出来,那矛盾的原因,长情也无法给出具体的解释:“我在冥府接触过了太多的生死,那里就是死者的国度,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死亡的概念对我来说就在举手投足之间,不过就是从yá-ng间跨度到y-in间,可我还是下意识的……希望你能活着。”
禾嘉泽的思绪还停留在长情叙述的那段回忆里没翻篇,他努力的想要记起什么,最好是和长情所说的完全不同的回忆,可触碰到那块记忆区时,脑海中只呈现出一片空白。
长情仍在叙说:“长冥不许我离开冥府,他也不希望我和你有过多牵扯,他很喜欢人类,也不讨厌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和你有接触。”
篡改生死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长情也不放心j_iao给其他人去做,所以还是溜出了冥府,找到了禾嘉泽,又以严霁的身份去接近他。
重逢令他过度的高兴,甚至已经不愿再拘泥于只是改变生死簿这件事,而是想长久的留在禾嘉泽身边。
他窃喜于从禾家人身边将禾嘉泽偷到自己这里,甚至已经开始规划起未来。
或许是乐极生悲,在那第二天,长冥找到了他,他让长情看了许多强行篡改生死簿之后的悲剧,可以说几乎全部的案例,结局落的都要比生死簿上的原判更加悲惨。
禾嘉泽是长在他身体之外的逆鳞,牵一发而动其全身。
要救禾嘉泽,就不单单是要篡改一页生死簿,而是禾家上下所有人的,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更加实质的一点,就算他成功了,但能和禾嘉泽在一起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人的寿命对长情来说不过弹指间,长冥放出的诱饵足够吸引他上钩,只要他能遵守两人之间的约定,长冥就会想办法将禾嘉泽列入仙班,逃出无尽的轮回。
约定的其中一条,就是不能让禾嘉泽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还有一条,是不能让禾嘉泽对他产生恐惧,还有其他许多条零碎的规矩,将长情困于其中。
如果违反,那就离开。
还有一条长情不愿选择的路,那就是长冥动手现在就将禾嘉泽拉入冥府之中,以鬼魂的形式陪伴长情,与死亡无异。
他小心翼翼的规避着那些条条框框,换来的就是冥府不可对禾嘉泽动手,帮助他篡改生死簿,期限足够后,长情也会实现自己的承诺。
禾嘉泽:“期限?”
长情沉默半晌:“已经撑过了一半的时间。”
他原本想着几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他们二者之间的鸿沟,可能是本就无法跨越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