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仁身为楚承的左膀右臂,如今在任刑部侍郎,对纯妃的孩子不以为然:“皇上即便看重又如何,且不知是男是女如今尚且不知道,即便是男孩儿又能怎么样,虽然三殿下你现在说是要谨小慎微,但是要是想除掉个嫔妃的孩子,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轻而易举是不假,但是却不能冒这个险”楚承严谨的说道:“纯妃虽然年轻又是一介女流之辈,看着是以天真活泼博得父皇宠爱的,但是别忘了她当年是如何打压丽贵妃的,况且一边在皇后座下游刃有余的收敛锋芒,一边又在父皇跟前风头占尽,绝非等闲之辈”
“那此番殿下准备如何应对”李惠仁不解:“难不成真的要让她生下来,若真是个男孩儿,老来得子,皇上必定欢喜,到时候纯妃年轻貌美,储位之事,可就全凭皇上一句话了”
“根本不用应对,你没看玟王府也没有动静吗?”楚承轻笑:“这后宫向来是是非之地,再不济还有皇后呢,她如今不是说全指望我吗,也该拿出些诚意来,咱们暂且抽头退步,先由着后宫那些女人闹去吧”
数日后,德盛帝在广贤宫听完太医回话,说是纯妃的胎像甚稳,只是暂时号不出男女。
德盛帝听完挥手让太医下去了,又打发个小太监,往雅文苑送了许多珍贵的补品和各色玩器给纯妃安胎。
末了,叫来林禄问道:“朕这些日子一直宠着纯妃,后宫里可有什么异动吗?”
“回皇上,后宫的娘娘小主们,无非只是羡慕纯妃有孕又得皇上宠爱,平日里说道几句,算不得什么异动”林禄照实回答。
德盛帝停下手中的狼毫,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有什么说什么,后宫倒也罢了,只是看着凤鸾殿也就是了,那前朝呢”
“前朝自然安定,谁也不敢妄自议论嫔妃王储”林禄躬身低头,小心翼翼的说着。
“……”德盛帝不在意的冷笑:“哪里是不敢议论,是不敢让联听见吧,也罢,你现在就通知礼部准备着,朕明日早朝,为彰显朕一视同仁并非只看重纯妃之子,准备封三皇子楚承为秦王,七皇子楚越为逸王,玟王楚豫既然已经贵为亲王,封无可封,那便加以尊号,封为护国玟亲王”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林禄领命。
至此,朝中又是一番热议,可却不是因为三王齐封,也不是因为玟王加封再次为三王之首,而是因为三皇子的封号,秦王自古乃是太子之下年岁为首的皇子可封为秦王,也就是能封秦王的,必定是太子的第一个弟弟,楚承排行第三,前有楚泰和楚霄,楚霄坏了事,被除去皇籍,并不算是皇子,唯一的之后早逝的大皇子楚泰,也就是,皇帝在昭告天下,他心中唯一的太子只有大皇子楚泰,其余的即便成了太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众人见皇帝如此下旨,都已经三王必定面上无光从而暴怒,就像从前下旨让玟王娶男妻的时候,玟王不也拒接圣旨来着,可是谁知,三王皆安安份份的接旨谢恩,并无一人有不喜之音。
而且一直是储位大热人选的玟王听说之后,根本没当回事,连着两天没上朝,说是冬至要到了,他要亲自去山林间猎了头羊,回家陪王妃一起喝羊肉汤。
秦王和逸王也都如平常,该什么干什么,若说他们是装,那装的也太像,就连德盛帝都有些诧异:“他们倒是当真没有觊觎太子之位”
“难不成皇兄此番作为,只是为了试探三个有无觊觎皇位之心?”明王入宫陪德盛帝下棋,心下觉得皇兄的这些日子有些意气用事了,死的那两个是他儿子,如今这三个也是,何苦来的。
“一半是,一半也不是”德盛帝执白子,抬手落之后,方说道:“泽涵在的时候,朕没能封他为太子,之所以早早的封了那个孽障为太子,也是想着哥哥没封成,便给了弟弟,可谁知,到头来是个祸害,朕如今这样做,也是了却朕的一桩经年憾事,再者说,老三和老七也都大了,也该封王了,借着纯妃有孕,一齐封完,倒省事了”
“皇兄想的倒好,就是不知道那几个孩子心里得掂掇的怎么样呢”明王笑着摇头。
“朕是他们老子,他们能怎么样”德盛帝也笑,半晌叹气说道:“只是各个可都沉得住气,不像从前一受什么委屈,定要闹到朕跟前才罢,都大了,恐怕日后都容不得朕做主了”
“好好的下棋,皇兄倒提伤心的事”明王自然不接他这话,赶忙就说道:“臣弟听说,近日楚衡在翰林院与太傅做文章,竟有大进益,皇兄改日亲自考考他”
德盛帝笑而不语,只是下棋,再不提皇子之间的事情。
皇帝只以为,是三个人心里城府深,所以即便心里有气也都藏住了,其实他不知道,这三个人是真真正正的不在乎。
首先说楚越,他本就没有争夺皇位之心,如今又满心满意都在兼雨身上,封不封王,他根本就不在乎,再说楚承,他也是早就知道德盛帝因为楚霄的死和楚泰的死因很是看不上他们三个,所以接到圣旨之时,也就是冷笑几声,并无别的。
而楚豫早就对德盛帝单薄的父子之情死心,每日只在王府里搂着自己王妃胡闹,想都不去想。
倒是搞的顾攸宁很无语,因为楚豫如今没事就看着他,不是晨起习武,就是午后念书。
“你难道都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顾攸宁很严肃的看着自家王爷。
楚豫摇头:“如今天下太平,本王一介武将,自然无事”
“……”顾攸宁郁卒,抓狂的怒吼:“你没事也不要时时刻刻的来缠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