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所着,德盛二十五年,三王夺权,逸王就地诛杀,泰王自刎。
楚承还是死了,横剑自刎,临死前冲着楚豫阴森冷笑,诅咒:“愿来世,顾攸宁最先认识我,到时候……他信我,爱我,喜欢我……愿来世,他再不看你一眼……他眼中……只有我……”
楚豫居高临下的望着楚承咽气。
来世,哪里还有来世,如今这不正是来世吗。
……
那天,顾攸宁留在洛阳一边焦急的等着长安的消息,一边哄着兼雨睡觉。
可是原本睡着的兼雨突然坐起来放声大哭,哭的顾攸宁都要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哭,无论如何怎么样都哄不好。
后来时辰稍晚,长安快马来报。
“王妃,事成了!!!”
“真的?”顾攸宁惊喜,忍着肩膀上的疼,上前一叠声的说道:“仔细说来。”
“王爷一路势如破竹,与纭小王爷里应外合,又有顾总领所带领的御林军见着王爷之后,直接阵前解甲投降,如今泰王和逸王都已经死了,王爷派属下,这就接王妃回去呢。”
“都……低了……”顾攸宁还是多问了一句,有看了看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的兼雨。
“回王妃,都死了,原本王爷提刀要杀泰王,被逸王挡了一下,随后泰王也自刎了。”那人如实说着,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木雕的小人儿递给王妃说道:“这是王爷让属下带回来的,说是逸王临死前要给兼雨公子的。”
顾攸宁愣怔一下,伸手接了过来,让那人先退下,他自己走到兼雨身边,伸手擦掉兼雨脸上挂着的泪珠,将东西放在他身边。
人死了,你们的一切爱恨,都可以放下了吗?
……
楚豫望着此时乌云压阵的长安,沉沉的出了口气,扯了扯手中的缰绳,吩咐道:“所有人随本王进宫,衡儿过来,还有其余宫中皇子,跟本王进广贤宫面圣,朝中所有亲贵大臣,皆在广贤宫外候旨等宣。”
“是!!!”
此时的广贤宫安静非常,德盛帝虚弱颓败的坐在龙椅上,抬头看着由楚豫为首的一众儿子孙子,扯了扯嘴唇:“还是你赢了,朕就知道。”
楚豫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刀剑,优雅的撩起前摆单膝跪地。
“泰王谋反罪不容诛,儿臣已经领兵镇压,此刻逸王已死,泰王自刎,儿臣率众进宫,来请父皇退位。”楚豫宠辱不惊,不卑不亢。
“……朕可以退位……只是……楚豫啊……你不适合当皇帝……”德盛帝慢慢的从龙椅上起来,行动迟缓,病势已见沉重。
“儿臣从来没有想过要当皇帝。”楚豫垂目,讥诮的笑了下,起身站起,侧首吩咐:“史官拟旨,吾皇退位,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纭王楚衡乃嫡长纭惠亲王遗孤,出身正统,位列为首,宜继承大统,来人!!!!”
楚豫不顾德盛帝惊诧的目光,沉声说道:“扶纭王上位。”
“皇叔……”冷不丁一下楚衡竟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惊讶的看向楚豫,说道:“吾皇退位,当由皇叔继位,怎可……”
“皇叔不会当皇帝的。”楚豫回首,看着楚衡平静的说道:“皇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也算历练有成,如今皇叔只能送你到这儿了,龙椅皇位,你自己走上去,以后的担子会很重,可是皇叔却不能再帮你什么了,终究是要功成身退的。”
“皇叔……”楚衡摇头,急切的还要说些什么。
被楚豫制止,说道:“你记着,这是皇叔在成全你,也是在成全我自己,日后皇叔的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了,只盼着是你登基大统,日后勤政为民,心怀天下慈悲,皇叔才可保全一世富贵。”
楚衡红了眼圈:“皇叔……我……”
“马上就是皇帝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楚豫上前整理一下楚衡的衣衫,又帮他扶正头冠,然后率领众皇子,恭敬的跪在他面前,朗朗而道:“恭请新帝继位。”
而此时在一旁的德盛帝满脸羞愧难掩,原来他忌惮辖制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根本就不想当皇帝,他真的不想当皇帝。
大昭德盛二十五年,德盛帝退位,被尊为太上皇,纭王楚衡登基称帝,改年号昌乾。
新帝登基后半月,太上皇病逝,新帝下旨,葬入皇陵,皇后殉葬。
然,新帝年轻,朝政之上恐拿捏不足,此时藩王外族虎视眈眈,有无太上皇垂帘听政,故群臣连奏,恭请加封护国玟亲王为摄政玟亲王,于臣子之列,行太上皇之责,坐于金銮殿右下首听政,以震慑藩王外族。
新帝允之,玟王百般推辞,以至于明黄色的御驾一趟一趟的往玟王府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若觉着那些老臣啰嗦打发了就是,何必还得扯上微臣。”楚豫满脸不郁的望着已然身着龙袍器宇轩昂的侄子。
楚衡也是满脸苦逼:“皇叔您哪里知道,若是没有您镇着,远的不说,我看漠北王就不能消停了。”
“皇帝应该自称为朕,皇上不可言辞随意。”楚豫叹气,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我已经答应攸宁,下个月带他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