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记得去白家的途中,那整天咋咋呼呼的白还给他们唱了一首歌,虽然词听不懂,但韵律好听。
“歌?”纳古一边留意四周状况,一边赶路,大长腿迈过一从荆棘,就被怀里人轻轻的一撞弄得心口发麻,没过脑子的反问了回去。
“是啊,就像白之前唱过的那样。”徐飞盯着纳古微微冒着胡茬的下巴说道,不可否认,纳古的五官属于耐看型,初看没有那么惊艳,只是单纯的养眼,现在是越看越有味道。
“不会。”看纳古平时惜字如金,刚遇到徐飞时话都说不顺溜,哪还会唱歌这种神撩技能。
“哦。”徐飞把眼睛撇向别处,纳古的声音有些低沉,却不是粗嗓子,说话的时候意外的带着种让人安定的沉稳。这时候听到大个子干脆的说不会,让徐飞莫名有点期望落空。
纳古低头就看到徐飞扭头,眼角带泪光(?)的委屈样子(什么眼神!),嗯,媳妇儿想听,他必须要满足。然后大个子绞尽脑汁的想自己知道什么曲子,这边徐飞已经把注意力放到旁边的枝影横斜了。
默默跟在后面时跑时飞的肥啾表示受到了伤害,为什么没人跟它聊天。
当徐飞意兴阑珊的看完花草树木,准备接着欣赏明月星河的时候,大个子轻轻哼了一段小调。他微微低沉的嗓音配合着平缓的曲调,轻吟浅唱时徐飞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胸腔的细微震动,配合着静谧的环境,竟让徐飞生出一股感动来。
夜凉如水,月影浮动,徐飞仰头望着一直抱着他不放的男人,话很少却可以为他唱歌,也不曾嫌弃他无用。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值得这个男人的好,是不是不管再糟糕的人,都会遇到一个为他付出整颗心的存在呢?
自己是幸运的。
恋人之间的目光总是很敏感,纳古又一向对徐飞很是在意。本来他第一次唱歌,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感觉到媳妇儿一直盯着自己看,纳古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偷瞄了一下徐飞的反应。
当他看见徐飞用一种专注且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连经常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整个人在月光下柔软的不行,让瞬间痴汉的大个子情不自禁的低头啄媳妇儿的额头、嘴唇。
好不容易得来的感动一下就被大个子细细密密的轻吻冲散,明明唱歌唱得好好的,怎么一言不发就开吻?!徐飞表示越来越跟不上纳古发情的频率了!
他用手抵住纳古持续不断压下来的脸,缓了口气说道:“刚刚那首是什么歌?”
只见亲亲过后眼睛都在发亮的大个子轻快的说道:“小时候阿玛哄我睡觉时唱的,没有名字。”
没名字就没名字,你说得这么开心干什么?徐飞很想问他这里面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因素,但是一抬眼看到他那张没有笑出来却整张脸都开始弥漫傻气的样子,徐飞看不下去的咽了回去。
“你会唱歌吗?”纳古看媳妇儿不说话也不看他,心里就发痒。
“会几首。”徐飞谦虚的说。
“能唱给我听吗?”大个子期待的看着媳妇儿,媳妇儿声音这么好听,唱歌肯定很动听。
“我想想。”大个子都给他唱了,他回赠一首也是应该的。嗯,唱什么好呢?徐飞会唱的就那几首,不经常唱都快忘了调了。
没想到媳妇儿答应这么干脆,幸福来得太突然,大个子又想要嗞牙。
只见风过林间,送来一阵暗香。徐飞声如清泉玉碎的唱道:“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纳古默默的听着,老实如他也觉得这首歌好像有点画风不对……虽然他听不懂马和黄河,但这首歌的调子很激昂,媳妇儿的音色偏轻柔,好像有点点不搭调。
徐飞很少唱歌,这首黄河大合唱还是初中毕业晚会全班的表演曲目,也是他最拿手的歌。他唱完之后,面上装作不在意的问道:“怎么样?”
纳古挣扎了一会儿,回了句:“比我唱得好听。”
徐飞心里有点小高兴,只是习惯闷骚的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是他的拿手曲目,又很少在人前唱,这会儿得到喜欢的人的肯定,不可能不乐呵。
肥啾抬高鸟头,望了望移动位置的月亮,天终于要亮了,这样它应该就显眼了吧。一只鸟在黑暗里飞,真的很孤单!特别是前面还有两个总是在进行无聊对话的人类,就不能分一点关怀给它吗!
露水抚叶,也沾湿了两人的头发,天空开始泛着鱼肚白儿,天就要亮了。
只是看似平静的密林深处,光照不进来,依旧阴暗。仔细看就会发现树枝上、草丛里不时冒出来几条红色或黑色的小蛇,而后又悄无声息的隐于草叶之间。把密林深处衬得格外危险,而且那些数量庞大的小家伙们还在往外爬。
一条金黄色的大蟒缠在树上,硕大的三角头高高的扬起,比树顶还高出一大截。白发少年站在它的头顶上望着将要坠落的月亮,黎明将至。
一声暗哑的鸟鸣自远处传来,白发少年在前进和回去之间犹豫了片刻,终究拍了拍蛇脑袋,“阿黄,回去吧。那只笨鸟又不听话了,我们一会儿再来找哥哥。”
黄金蟒听了他的话,慢慢的从树上退了下来,巨大的身体在地上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朝来时的方向游了回去。
“天终于亮了。”徐飞觉得这个夜晚比其它的晚上要长很多,望着从树叶缝隙里透出来的阳关,还是白天好一些,至少他能看得清危险,反应都灵活些。
“嗯,快要出去了。”弃林的中心地带都是又高又密的树,跑了一夜,这会儿这边的树已经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么密集,证明他们离边界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