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刚才那杯红酒递给徐情,却被对方推到了一边。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来历?!”
酒被推开,殷飞扬没再勉强,他耸耸肩。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果然是阿山出卖了我。”徐情淡淡道。
阿山就是开车去接徐情的那个人,是他这次行动的拍档,他从电梯出故障时就开始犯疑,再加上殷飞扬对他的行动如此了解,其原因就不难猜测了,他虽然有提防阿山继续做手脚,却低估了殷飞扬。
他太小看这个看似风流放荡的人了,也可能是从未失手的经历让他放松了应有的警觉,否则也不会一来就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殷飞扬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吹在徐情的脸上,徐情没有防备,立刻咳嗽起来,殷飞扬见状笑道:“原来你的气管是真的不好,而不是在做戏。”
“滚开!”
看来徐情不仅为人冷漠,脾气也不怎么好呢。
不过他越是这样,殷飞扬也就越有兴趣,他继续说道:“其实我在你突然离开后就觉察到不对,但并没想到那盒香烟有问题,直到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调查之后,才知道原来我跟大名鼎鼎的银鼠同乘一架电梯,他还利用我的同情心转移赃物。”
“所以你就布好了罗网等我来投。”
“你应该庆幸你的拍档打电话找的不是程天,而是我,否则我还真找不到借口救你。”
殷飞扬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救一个曾骗过他的人,他平实最讨厌惹麻烦上身,当阿山打电话来通风报信,证实了他的猜想后,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转手给程天,然后置身事外。
可他最终还是没那么做。
他想起在电梯里扶住徐情时,对方给他那种单薄虚弱的感觉,尽管他知道那是假象,可还是忍不住去维护他,他知道以程天做事的狠辣,如果把徐情交出去,就等于是间接杀了他。
大厦前徐情曾对他展颜一笑,他看得出徐情不是个爱笑之人,所以那浮光掠影的一笑给他的印象便尤为深刻。
他想留住那缕微笑,所以便违反了他一向行事的原则,揽下了这个麻烦。
于是殷飞扬将找到的晶片还给了程天,条件就只有一个——放过徐情。
阿山也许将所有事情都算计得很好,却唯独漏算了一条,殷飞扬是个很多情的人,多情的人心肠总是很软。
“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
“为什么你一开始没有杀我?而只是单纯的威胁?”
搜集来的情报显示,徐情素来下手毒辣,不留活口,所以殷飞扬用了双倍使人手脚发软的香料,但他却没想到徐情体质异与常人,能坚持那么久而不倒下,那是他的漏算,如果当时徐情直接杀了他,然后自行寻找晶片,凭他的经验,也未必找不到手。
可是徐情却没那么做,这让殷飞扬既有些后怕又感到好奇。
为什么没杀他?
徐情自己也不知道。
刚才他在勒住殷飞扬脖子的时候,脑海里竟浮现出白天在电梯里,殷飞扬替他轻揉后背的情景,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他如此关心,只因为如此,心便软了下来。
徐情自问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可他当时的确是犹豫了。
不过这个原因徐情打死都不会说出来。
“你不该相信你的拍档。”
“是阿山带我入行的,我从不怀疑自己的拍档,至少在我发现他骗我之前,我选择相信他!”
至于阿山为何要出卖自己,徐情没有去深思,反正不外乎金钱或妒心,他也没想去寻阿山的麻烦,这笔生意搞砸了,自有人去寻他的麻烦,用不到他去动手。
“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了,徐情,我救下了你,所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会再让你去做那些偷窃的事情。”
“滚开,你这个下流胚!”
见殷飞扬又凑过来,徐情一脚就踹了出去,这次殷飞扬早有防备,他连忙闪身避开,大笑道:“可爱的情情,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见你的身手够好,想让你做我的贴身保镖而已,不过……如果你愿意奉献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通常我不会拒绝任何情人的邀请……”
徐情又一次涨红了脸,他终于明白在口头上,他永远不可能是殷飞扬的对手,不过在体力上呢,那就未必了吧?……
这次失了手,又被同行出卖,他便不能再做这行了,现在既然正好有个傻瓜想要养他,那他为什么不同意?
而且只是保镖而已,要是这头色狼真敢近水楼台的话,他不一脚将他踢飞下床才怪!
想到这里,徐情微微一笑。
“好,我答应当你的保镖,不过,殷先生,你忘了我是干哪行的了?你就不怕哪一天我把你公司的机密情报偷去卖钱?”
“哈哈,我似乎没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垂涎的?即使有,你也未必能偷走,你以为我殷飞扬这么多年白在商界上混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殷飞扬完全没有担心,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那点儿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看得出徐情虽然冷漠,却很重情,只这一点儿就够了,保镖也好,情人也好,他希望有个重情重义的人在自己身边。
何况,他的东西是那么好偷的吗?他倒希望徐情来挑战一下,也可给无聊的生活平添点儿乐趣。
太过于自信的殷大先生忘了自古有句老话——阴沟里翻船,这一次,他不仅翻船,而且还翻得很厉害,他没想到,没有多久,他就被偷了。
所有东西都没有丢,丢的是他的那颗心,徐情偷去了他的心,让他这辈子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