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铮听的胆寒,他万不愿与一个卑微的男宠同生共死。
“那一年,标记了爱妃的狼王先一步走了,他的爱妃也在同一刻撞柱而亡。”老御医连声叹气,“可歌可泣,可歌可泣啊。”
牧铮打断了他的追思:“那这羁绊,可有什么解开的法子?”
老御医怔然道:“这倒不曾听说过。怎么?王上可是被迫标记了自己不中意的人?”
牧铮冷笑:“岂止是不中意?他是个男子,与我并无丝毫情义。”
“难怪,”老御医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须,“标记已经过了一年,却仍然是及其淡薄的红色。这一年中,王上是否再未与那人有过任何|肌|肤|之|亲|?”
“不错。”
“果然如此……”老御医不敢再与牧铮对视。有件事情,他实在是难以对年轻的狼王说出口,更何况这对于牧铮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此事便是,狼王与自己标记对象的|相|x_ing|是非常好的。身体万分契合,如天造地设的y-in阳勾玉,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双方都能享受到寻常人无法想象的|极|乐|。尤其是被标记的对象,每隔一年便会迎来一次|发|情|期,非攀附于狼王身上而不能活……
但既然牧铮不愿意与那人血脉相连,被标记的对象又并非狼族人,此中又多了许多异数。细枝末节老御医便干脆缄口不言,只捡重要的事情讲:“我劝您还是去见一见这位被您标记的人族男子吧。您此时此刻感受到的不适,不过是他所受痛楚的万分之一而已。若他被折磨死了,您虽然不至于与他同死,但定然也会损伤元气。”
一向杀伐决断的狼王,此时却烦躁地皱起了眉,追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彻底割裂这层关系吗?”
老御医虽然不曾见过流羽,却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人族男子产生了疼惜之心。需知要熬过被凶兽侵犯标记的痛楚,那人族男子必然爱狼王到了极点方才活了下来,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狼王对他却没有半点怜悯:“老夫虽然不谙朝政,但也知道此时正是鸦族与我狼族大战的关键之际,容不得一点疏忽。彻底切除标记的方法兴许有,但也注定是有损精元的法子。还望狼王以大局为重,将那人族男子好生将养着,哪怕权当是养着一只猫儿、一只鸟儿呢?您身体康健,才是重中之重。”
牧铮闻之有理,便也不再争辩,只让老御医留心着切除标记的法门。
而他自己,终于在一年之后,重新来到了流羽的面前,几乎没有认出这曾是于他榻上|承|欢|的男子。
第九章 荆棘
北地天气寒冷,流羽初来乍到之前,牧铮曾吩咐人为这从人族远嫁而来的妃子设立一所暖阁,青石地砖之下铺满了走热水的管道。然而等到他男妃的身份被揭穿,尽失了狼王的宠爱,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便屡屡克扣分配给王妃的俸禄甚至是玉食,更别提生碳取暖了。
于是,牧铮行至暖阁,入目便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庭院里没有小厮、阉人亦或者是宫女。唯一守在大门边上的,是流羽从人族带来的小倌苏越。
乍然见到了狼王驾到,眉头紧锁的苏越“噗通”一声跪倒在青石地砖上,胆战心惊道:“王,王上!”他一面行礼,一面偷偷摸摸地暖阁紧闭的大门望去,神色惊恐面相慌张。
“祝王上万福金安,万寿无——哎哟!”苏越提高了声音,只想让暖阁中的二人听见狼王已经到了门口,但他这点龌龊心思岂能瞒得过牧铮?绣着银丝的厚底黑靴一脚揣在他的心窝上,牧铮居高临下地望着小倌,眯起眼睛,压低了声警告道:“再耍花样,小心你的狗命。”
苏越栽倒在一旁,捂着心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牧铮拾阶而上。他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若让牧铮知道自己的王妃此时正在主子的暖阁之中,狼王当会作何感想?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族,听力远不及狼族人。此时又跪的远些,苏越听不到暖阁内的凶险,却也知晓流羽怕是祸到临头了。即使今日之事是那王妃主动的,只怕最终也只会怪罪于流羽头上。
牧铮走到暖阁前,推门的手蓦然一顿,他竟从屋内听到了女子的娇笑声,且十分耳熟。略略一想,牧铮便认出了暖阁中的另一人乃是自己一位妃子,牧澜。
她为何会在此?!
暖阁中,牧澜声音带笑:“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不是大妃,待你好都是真心实意的!若不是因为我,你早就被淹死在她那糟烂的酒缸里了!”
锦缎窸窣发出轻响,需要凝神才能捕捉到其中男子游丝般的声线:“谢谢你。”
那回答是虚弱的,却显得凉薄冷淡。牧澜幽怨道:“我的好意你只是心领了吗?也罢,我且问你,整日里穿着这件鲛皮衣服,你真的甘心吗?不疼吗?”
流羽没有回答,牧澜便继续道:“我帮你把那件衣服脱下来!你放心,大妃不会知道,没有人会知道的。”
紧接着,衣料摩挲的声音再次响起。“流羽,人族男子与女子是否也都如你一般娇嫩?你的皮肤这么好,被狼王和大妃如此糟蹋真是可惜了。”牧澜如是问道,字字酥软,尾音带媚。
流羽斜倚在软枕头上,冷眼瞧着身姿婀娜的女子趴伏在自己膝头,纤纤十指抓住了锦被向下扯去,他连一声阻止都说不出口。裹在身上的这件鲛衣,早已把他最后一丝力气榨净了。若牧澜执意要对他做些什么,只怕他是拦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