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添心里难过的很,不是因为表白被拒绝,而是因为陈越的态度。陈越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典型,哪怕拒绝别人的时候都是那样温润,却又游刃有余。仿佛整场都是肖添的独角戏,他自己站在舞台中间,又哭又笑,观众却只给了一点敷衍的掌声。
肖添难过地走出了酒店,夜晚的j市天气y-in冷,风吹来时,简直要把他吹得透心凉。
他一路小跑着躲进了宾馆旁边的商场里,这才觉得缓过来点。
下个星期就要过春节,商场中已经装点成一片通红的样子,几乎要闪瞎肖添的狗眼。肖添混在两两成群的情侣或者闺蜜之间,显得格格不入。他看着橱窗中各式各样的奢侈品,再一看价钱,感觉失恋的伤感少了一些,转而被没钱的伤感取代了。
一个包就要两三万块钱,肖添不禁发出了穷的声音。
他一路上楼,来到了男装区皮具区,发现了一家店铺格格不入,铺面小小的,硬冷的金属风和四周的皮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肖添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家店买的是电子烟。
“这个,”肖添指着一个灰色的电子烟杆,问道:“这个怎么卖啊?”
柜台小哥哥难得见到一个顾客,满面春风地给他灌输电子烟如何如何好,比传统烟健康多少,又不含这个又不含那个。最终肖添乖乖地点开支付宝付了款,拎走了一套电子烟杆加烟弹。
想着卡里骤减的余额,肖添心里一抽一抽地疼。他才不是为了陈越的身体着想,是售货员小哥哥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他才不幸中招的。
既然买了礼物,那肖添也有回去的借口了。哎不对啊?明明自己是表白失败的一方,怎么气鼓鼓跑出来的是自己,灰溜溜回去的也是自己。
肖添在心里嫌弃自己不争气,身体却很诚实,一步不停地往宾馆走去。似乎手里提着礼物,心里也变得特别有底气。
他突然想到了陈越最后说的话,“我的人生已经一眼望到头了,你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后半句话他听得懂,可是前半句话陈越是什么意思。
他年纪轻轻已经站在行业顶尖了,眼看就能升职成真老板。同是白手起家,陈越在职场的顺风顺水几乎可以碾压百分之九十的人。
肖添又想起来,陈越曾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做审计。
所以大魔王在职场上有什么苦衷吗?
想着想着,肖添就走回了宾馆。“经理!”肖添远远看见宾馆的大门,陈越正从里面冲出来。
陈越也看见了他,三步并做两步冲过来,语气中带着些气愤:“你跑去哪了?”
肖添把手中的礼品袋举了起来:“送您的。”
陈越猛地被一个纸袋子怼到了眼前,他下意识地接过来,打开看到品牌logo的时候,就明白是什么东西了。他同时有点震惊,这个牌子的电子烟是行业中的高端品牌,单价也比较高昂,没成想肖添竟然给他买了一套。
“怎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陈越问道。
“这个很好!”肖添拼命卖安利,“人家说了,这个没有卡路里。”
陈越表情有点疑惑,电子烟不含卡路里,是个什么卖点?
肖添自己意识到不对:“不对,是卡洛因。”
卡洛因?这回陈越都没听说过了。
“我猜你要说□□。”
“对对对对对对!”肖添激动地差点要跳起来,“就是这个东西没错。”
陈越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接过袋子,说道:“多谢大地,我收下了,等回去之后给你还礼。”
“您不要还礼啊!”肖添跟着陈越身后喊道,“这是我送您的……”
“什么?”肖添的后半句话消散在风里,陈越没听清,回头问了一句。
肖添果断摇头:“没什么没什么。”说着他将后面的定情信物四个字咽了下去。
***
经历过一晚肖添自认为苦不堪言的精神折磨后,几人再次踏上了返程的飞机。
一组人一起回帝都,公司自然没有那么大方,给小组成员买了廉航的机票。除了Irene和陈越是商务舱之外,其余人都是经济舱。
去机场的路上,Irene就拉过肖添小声说:“我和你换一下,你去做商务舱。”
肖添连连拒绝:“这怎么行啊,本来就是经理才有商务舱,我一个实习生哪能坐。”
Irene非要和肖添换:“David,这几天我对你也算不错吧。”
肖添:惊恐.jpg
Irene说道:“你去跟York坐啊,和他坐一排我压力很大,还想在飞机上好好休息一下。”
“你们在说什么?”陈越像是幽灵一样从他们背后出现。
“啊!”肖添吓得大喝一声,原本没被吓到的Irene反而被他吓得够呛。
“没在说您坏话!”肖添下意识就喊出来了。
陈越哈哈大笑,当然是被傻小子一样的肖添逗乐的。像是晚上在阳台抽闷烟的另有其人一样,陈越看上去心情甚好,尤其被肖添的犯傻一逗,更是连笑容都止不住。
他绅士地拍了拍组里senior的肩膀:“你和我换一下,你去做头等舱。”说完他给了Irene一个眼神,像是在说,这不就解决了。
不知道坐惯了头等舱和商务舱的陈越对于经济舱有着什么样的看法,反正肖添是睡得挺好的。
经济舱的座位比较狭小,他和陈越之间就隔着一个扶手,连衣襟都是贴在一起的。前半小时,肖添如坐针毡,但飞机进入平稳飞行阶段,他实在是困得不行,歪头就睡了过去。
和来时正好相反,返程时,睡着的人是肖添,清醒的人变成了陈越。但肖添睡起觉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原本晃晃悠悠马上就要靠到陈越肩上了,突然又一个激灵坐直了,而人竟然没醒过来。
再看肖添又慢悠悠地朝着窗子的方向倒去,随着一个小小的颠簸,哐当一声撞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