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故作轻松道:“也有可能是那尸体的家人先就签了字吧!”
“不可能!”杨云肯定道:“我查过所有的进出记录,连值班的那几个丫头都问了,她们也不过是刚刚才走,都没有看见有人来领。”杨云说道这里突然低声道:“你说是不是鬼把他弄走了?”
“砰砰砰……”
突然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吓得张郁佳和杨云都不禁一搐,张郁佳忙去开门,不忘与杨云道:“这事儿不要告诉别人,等手术过后我再去查看看。”
杨云木嗒的点点头,后就听门一声开之后外面的刘奇低吼道:“你怎么回事啊,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刚转正一天就瞎搞了?我们这手术要是延误了时间找你还是找我啊?”
张郁佳没来得及吱声,却听跟在刘奇身后的张洁道:“瞧瞧你的嘴里这是说的什么?这门就是容易自己保起来,我也有过的,开了不就成了么?!”
刘奇听张洁这么说,顿地连说带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人家小姑娘的安危么。”
这时,杨云走到他旁边道:“就你瞎操心。”
杨云说罢走了,刘奇盯着她的背后目光凶狠的嘀咕了几句,具体估计也是咒人的话,张郁佳不和他计较什么,这就出了去,可就在路过他身边之时,却被一道逼人的冷气嗖地浑身一颤。
3.被压
九点半手术开始。
今天的主刀手是张洁,一助是刘奇,二助就是张郁佳了,由于张洁对于张郁佳的经验有点不敢肯定,所以他基本上也就帮着打打下手,顺便看看杨云那里的记录情况。
因为一般的手术过程中都需要三个或三个以上的医生,有一位主刀手,也就是负责操作具体手术步骤,指引手术方式方法和过程,下面就是主刀第一助手,配合主刀的操作,另一位就是第二助手,主要就是负责暴露手术视野,剩下的还需要一个器械护士(俗称机械护士),至于大型手术要的专门的麻醉师或者机械护士再带新人什么的那就另算。
一般情况下主刀和器械护士站一边,一助和二助站一边 ,本来没什么事情的张郁佳在刘奇不满的对待下可就忙的不可开交,加上那周护士长和他本来就有摩擦,所以连调节器械的事情都成了张郁佳的。
张洁本想说些什么,可是今天的这位病人不让全麻,所以当着病人的面也不好开口,只好用冷眼斜了刘奇与周护士长两眼,但见无果,她也只好放这一对闲人不管,对着张郁佳那边不时的多了些提点,毕竟张郁佳还是新人。
而张郁佳也没有什么不适,就是觉着比平常记得东西要多,而且一个半小时的手术过程似乎变得很长很长,明明他第一次看显示器上的时间是十点十分,可在他记完两轮记录并且为张洁擦了三回汗之后,依然是十点十分。
这不得不让他有种恍惚如梦的错觉,好像刚才就是一个梦,而他正是在打瞌睡,只是因为手术室里的气温邹然下降而让他醒了过来,而当他醒来之后第一感觉就是这个手术室里有不好的东西在作怪,然后控制了这里所有人的思维。
如此,张郁佳下意识的去看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竟然真的都在沉睡。
而就在这时,显示器上的分钟却以秒钟的速度在上涨,如果持续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果——这个患者的小命难保。
于是,张郁佳立马跑到她们每一个人的身边试着唤醒她们,但是无论他费多大的力气,声音始终像卡在喉咙一样的出不来,直至他争得脸红脖组粗,慌乱之中打翻了那放着用脏了的吸血棉盆,弄得满脸都是鲜血津津之时,那张洁就像是放了暂停的电影一样,突然朝着张郁佳瞪了一眼低道:“快回去!”
张郁佳鄹地哑然,只得用无尘纱布将脸上的血都擦掉,后又回道自己的岗位 。
而当他再次看向杨云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也穿着白大褂,正在相当认真的看着杨云的记录。
不过旁人要是穿戴上手术室里的这一套装备他估计还认不出来,但这个男人他就是死也不会忘记,就他那一双眼睛就够他记住一辈子了。
一会子杨云似是也看见了他,就朝着他点点头,不过这男人竟然盯着杨云足足看了五秒钟,然后才将视线转会正在盯着他看的张郁佳。
张郁佳可是毫不客气的猛蹬了人家一眼,还在在心中又啐了一口‘死人妖’,最终确定他就是那黄金圣斗士了。
不过男人却没将张郁佳的恶意放在眼里,反而友好的朝着他笑了笑,虽然口罩里面的弧度看不见,但那两只弯弯成蓝色月牙湾的眼睛足以代表了。
一会子,他似乎也看出了他们这个组合的不协调之处,瞧着张郁佳又是递手术用具又是查器械还要因为时间的延长而帮着缓解患者的情绪,如是他竟然不动声色的顶起了一助的活计,只让张郁佳继续缓解着病人的情绪就是了。
不过却是因此惹得一边看戏的刘奇与周护士长大为不快,谁都没有看见那自刘奇眼中发出的阴冷,如同寒霜中的冰刀,几近要将他割碎一般。
而正当张郁佳忽地又感到鄹冷之时,他竟然看见那来自四面八方的黑色条状雾气从墙角和门缝中不停的蜂拥进来,而后由着条状渐渐地扩散,直至将这个全封闭的手术室全部的变成黑色,又从中朦朦胧胧的显现出无数的人影,他们如烟如雾,似是有形却又无形。
此刻,张郁佳已经浑身发软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恐将他那最后的一点冷静磨的一干二净,而令他不可思议的是,这手术室中的其他人都像是没有看见的一样,继续的做着手中的事情。
不过,那原本是正在被抢救的患者,在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帮鬼魅的搀和之后,张郁佳感觉就像在参与者一场饕餮盛宴,腥红的场面有史以来第一次让他感觉恶心,仿佛他们不是在做着手术,而是在尸地里刨肠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