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刚侧目看着张良,目光中暴露着恨意,他极其想一剑挥出斩断张良的手臂,报了那日论剑之仇,不过想法永远只能默默的想,真的干了六剑奴怕是自身难保。
半天过后,真刚才不情不愿的对张良冷道:“相国大人已等候多时,请吧……”
转魂和灭魄也十分不甘心的彻底退开,让出一条路,让张良走进庭院里去。
庭院上空笼罩着六剑奴的杀意,张良却丝毫不受他们的影响,没有任何畏惧,一步步朝庭院大门迈了进去。
他,不会向帝国的铁拳低头,更不会惧怕。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这里的确是防范的极好,不仅把守的秦兵都是精锐,站位密集,没有漏洞可借助,六剑奴更是均飞身上房顶,在瓦片上行走,连空中的道路都截断了。
张良暗暗点头,大师兄说的不错,这里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铜墙铁壁,任凭你上天入地也无法轻易逃脱。
他心头略微泛起涟漪,就是不知李斯要见他到底想做什么了,反正不会是真的请他喝酒聊天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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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庭院,过两个花园和小门,屈曲的石子路依旧徜徉向前,庭院里假山水池交错纵横,眼前再次豁然开朗时,已经到了中庭,精巧的古朴飞檐下,李斯正微笑站在门口,杳杳朝着张良点头。
张良脚下似有千斤重,忽然站住不动了,他远远的注视着李斯,这位帝国的相国,目光复杂。
看见李斯,他就忍不住想起韩非。
张良不知道韩非当年究竟是如何死的,韩非死的太隐秘,就那样从鲜活不已到诀别人间,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想再抓住他的一根头发都再做不到。
尽管张良还记得韩非说话的语调,清晰无比,可是他的人却已经彻底化为虚无。
秦国做事完备的很,事后让人连一丝一毫都探知不到,但是张良知道,韩非的死和李斯脱不了关系,甚至李斯很可能就是那个给了韩非致命一击的人。
他怔怔看着李斯湖蓝衣袖下半掩着的双手,想着那双手很可能曾经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刃,捅进了韩非的心窝,韩非鲜红的血喷涌而出,他痛苦的颤抖着,热血从李斯的双手上漫过,李斯的面上却是扭曲而满足的笑容。
想到这一幕,张良忽然呼吸急促,有些头昏欲呕,他的嘴唇变得苍白,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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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一个地方,之前写了一句一秒钟的时间,现在改了,因为古代没有秒这个单位的好像。
第5章 五
对视良久,气氛略显尴尬,最后还是李斯目光微转,先开了口,他眼中是对人才的赏识,脸上堆满了友好的笑容,“子房可是叫我好等,不过千盼万盼到底是把你盼来了,再长的时间都是值得的。”
这里是李斯的地界,不像在小圣贤庄那样要拘着礼,李斯终于敢放下繁文缛节,眼光放肆的打量张良了。
落花庭前,张良静静伫立在假山前的碧玉水池边,身材修长,俊朗不凡,广袖在微风中张扬,有着飘逸如仙的美,树上偶尔掉落两片被雨打s-hi着的嫩粉花瓣,飘落在他肩头,给白色深衣丝丝点缀。
他看起来文质彬彬,很是文弱,不过李斯却知道,张良一手灵动的剑法在当今世道绝不算弱者,之所以他的武力并不被人提起,只是因为凌虚胜在制衡,而不在杀戮,所以名气不显罢了。
看着看着,李斯的目光不禁露出了索取的欲-望。
同样的身负奇才,同样的俊美无双,韩非就没办法激起李斯的丁点渴望,也许是因为韩非在李斯面前总是太过强势,贵族的出身更是将李斯的平民出身压的从来抬不起头,所以让李斯没有尝试着起过别样的心思吧。
张良眉心微蹙,他能感觉到李斯看着他的目光渐渐从开始的单纯变得浑浊不堪,目的不明,他不自禁握紧了凌虚,再次忍不住揣测这位相国大人找他究竟意欲何为。
张良抱拳长揖,“能得相国大人邀请,子房荣幸之至。”
魍魉立在房梁上,居高临下看着中庭里互相寒暄的两人,回头看了看真刚,嫌弃的道:“这些文人就喜欢搞这些虚的,明明互相看不对眼,还非要说我很荣幸……”
真刚眼角瞥了魍魉一眼,“这叫心计,你不懂就别说话,相国大人的城府有多深是你能揣测的么?”
“这……哦……”魍魉被训斥,脖子往后缩了缩,心里还忍不住有点委屈起来,惹得灭魂姐妹一阵嗤笑。
李斯将张良迎进中庭屋内坐下,屋子里地方不大,黄梨木的地板反射 着光泽,左右两面的落地大木门均拉开,视野很开阔,可以就近欣赏庭院里栽植的繁花。
李斯跪坐在正中的桌后,张良则跪坐在下首。
六剑奴没有进屋,而是在外面的屋脊上来回巡视,张良暗暗看着六剑奴的站位,显而易见,他们虽然没有护卫在李斯贴身的地方,可是他若是敢将剑□□对李斯不利,六剑奴会随时从外面飞身进来保护李斯。
“子房来品一品这茶,是陛下赏赐的极品好茶,等闲喝不到的。”李斯像个好客的老人家,倒了茶亲手送到张良的面前。